第1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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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東哥的肌rou男恨得牙癢癢,暗暗在心里發誓,只要他找到機會,一定叫那小賤人生不如死! 他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陰鷙一笑,游戲世界,不就這點好?在這里沒有道德沒有法律,只有活到最后的才是贏家,就算把人剝皮拆骨也沒有警察,簡直就是他這種人的天堂。 殊不知房間里,了了難得心情愉悅,她對小雪人說:“我喜歡這個世界?!?/br> 小雪人:…… 好一會兒,她喃喃著問:“你是不是腦殼有問題?這種秩序混亂只有背叛跟殺戮的地方,你、你喜歡?” 了了嗯了一聲,看著小雪人,歪了歪頭:“只要我足夠強,就能把所有人踩在腳下,我很喜歡?!?/br> 小雪人:“……你怎么能這樣想?你不知道我們有多么想回到正常生活之中,多么想要擺脫這種宿命,你……” 一時間,她真不知自己究竟招來了怎樣的一個人。 恍惚中,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作為新人進入游戲時是什么樣子。 “游戲”,是被困在這里的人們為其取的名稱,“玩家”亦是,出現在這里的人什么年齡什么身份都有,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選中,只知道有一天,突然就被拉入這個陌生的地方,一頭霧水的開始為生存掙扎,在其中一個世界幸存的人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會立刻被傳送到下一個世界,這很像游戲副本,所以人們漸漸衍生出了“游戲”、“副本”、“玩家”、“道具”之類的稱呼。 像小雪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離開這兒,回到家人身邊,恢復正常生活,可這一切沒有盡頭,誰也不知道控制這些世界,逼迫玩家們互相殘殺的幕后主使是誰,有時她甚至會想,也許正常生活才是一場夢,她根本沒有mama爸爸,也沒有老師同學,更沒有未來。 一次又一次的嘗試,永無止境的廝殺,令她漸漸迷失,徹底瘋狂。 了了出現在這個世界時,立刻便察覺到它跟以往所經歷的世界不同。 如果說過去的世界像一張巨大無比、寫滿文字的書頁,那么這個世界,就是無數書頁所組合起來的一本書,同時又有一些不同,普通世界的書頁由無數鮮活的生命組成,而這本書里的生命卻都是如同旅館老板那樣的東西。 與上個世界中的游戲世界略有相似,但更加真實,可以說除卻活人之外,已經與人類世界沒有差別。 因為活躍在這些書頁里的玩家,像是顏色各異的墨水,用生命及鮮血,為枯燥乏味的文字增添樂趣,一點一點將虛假內容譜寫成為偉大的詩篇。 假以時日,這本書興許就能變成真正的世界。 了了不是在跟小雪人開玩笑,比起條條框框的人類世界,她是真的更喜歡這里。 這時,浴室里傳來一點小小聲響,小雪人立刻道:“快點拿道具,背包里有我在上個世界獲得的獎勵,快!” 了了怎么可能聽她的,事實上她剛站起身,浴室里就響起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倒了,并且帶倒了許多擺放的瓶瓶罐罐。 了了走過去打開浴室門,圓形鏡子被打開,露出黑漆漆一個洞,一個看不出什么模樣的人形怪物趴在地上,牙膏牙刷一次性杯子掉了一地,可憐的怪物渾身插滿冰錐,如同戲臺上的武生,只是武生沒它插得多,都插成迷你版瘦弱型豪豬了。 小雪人:“哪里來的冰錐……” 又是什么時候弄上去的? 她看見鏡子上有一層淡淡的寒氣,邊緣處還有無比光滑的堅冰,可能是這位倒霉蛋想跟以往一樣從鏡子后面爬出來,結果冰太滑了它沒抓住或是沒站穩,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倒霉蛋有一個巨大的腦袋,身上卻瘦得沒一點rou,盡是皮包骨,四肢細長如樹枝,腰細的驚人,真真是不盈一握,這最驚人的是它的脖子,大概只有一條棉線那樣粗,反倒一張大嘴咧到后腦勺。 了了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這丑東西,小雪人見她想抬腳去踩,正要提醒她不可以,一旦碰到對方就等于被上了詛咒,結果倒霉蛋在地上拼命掙扎扭動,跟個黃鱔似的,硬是一根冰錐都沒掙脫。 正在這時,201房門的鎖突然開了,一個黑色身影迅速閃進,手里還提著一把刀,那架勢跟入室殺人的變態狂一般,正是臟辮女。 四目相對分外尷尬,臟辮女:…… “嗨,這么晚了,還沒睡???” 了了看向她手里的菜刀,臟辮女悄咪咪把菜刀往身后藏,干笑兩聲:“那個,我聽見你這邊有動靜,就想著來看看,沒出什么事吧?” 見了了還是不回答,臟辮女跺了下腳,直接攤牌:“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過來看看你會不會死的,既然沒死那就沒事了,我看你也不用我們幫忙!” 了了說:“我讓你走了嗎?” 臟辮女的腳瞬間被凍結在地,怎么也拔不出去,她沒多想,只以為這是了了的道具,但她的菜刀也不是吃素的,cao起來乓乓乓砍了七八下,菜刀都卷刃了,堅冰紋絲不動。 這下浴室里一個被插滿冰錐的倒霉蛋,外頭一個被凍住雙腳的臟辮女,齊活。 201的門鎖又動了下,又一個身影閃進來,來人低低說了一聲:“雨……” 了了目光冷淡,面無表情,小雪人訥訥道:“我保證,原本不是這樣的……” 既然自己的事情她都知道,那應該不會誤會吧?但原本齊心協力的一幕變成這樣,小雪人感覺很是說不過去,枉她之前跟了了形容“游戲”多么多么恐怖,這倆人一前一后跟搞笑諧星一般闖進來,再驚悚的氛圍也沒了。 她想了想,為了不讓三人之間的氣氛變得過于尷尬,小雪人提出建議:“我背包里有一副之前副本獲得的撲克,要不,你們仨一起,斗個地主?” 第126章 第六朵雪花(二) 201室內, 此時頗有幾分尷尬,三個女人分別坐在大床的三個位置,被放在中間的是一副奇奇怪怪的黑色撲克牌, 這是小雪人在上個世界結算時拿到的獎勵, 上面印著如同老黃歷一般的小字, 要是上廁所忘了帶紙,就勉強算有用, 但要說沒用,那也真真是沒用。 兩張鬼牌上的大小王是活的,一打開就拼了命想掙脫撲克牌上的畫框, 了了搶到了地主, 兩個飛機一對王炸還有四個2。臟辮女3456沒有7,短發女3457沒有6。 了了看了眼手上的小鬼牌,小王頭上飄飄忽忽蕩著一排小字: 今日宜祭祀、裁衣、掃舍、賭博。 忌動土、開生墳、合壽木、吃人不吐骨頭。 接連三把斗地主, 了了把把拿大小王加四個2,兩個農民壓根沒機會出牌,短發女還好一些, 臟辮女臉都綠了:“這什么破牌?說好的打土豪分田產,搞了半天褲衩子都輸沒了?!?/br> 她們可不是白賭, 現在她的菜刀已經是了了的了。 伴隨著三人斗地主,浴室里那只倒霉蛋因為不停掙扎,時不時發出很有節奏感的聲音, 恰好合上經典斗地主背景音樂的節奏, 聽起來直擊靈魂。 最后臟辮女把手頭的牌全丟出去:“不玩了不玩了, 沒意思!” 了了把撲克牌收起來, 順便將張嘴想咬自己的大小王摁回卡牌之中,原本撲克牌應當是卡背往下卡面往上一張一張井然有序的收好, 可由于大小王膽大包天以下犯上,了了便把它倆塞了個親親熱熱的面對面。 俗話說王不見王,大小兩張鬼牌不能碰面,互相撕咬的悶哼聲不絕于耳,可惜撲克一旦回到紙盒,大小王就會被束縛,誰也別想出來。 小雪人本來已經四大皆空不想再管凡塵俗世,可涉及到這兩個人她沒法袖手旁觀,嘆了口氣說:“你就不能好好跟她們聊一下嗎?她們不是壞人?!?/br> 甚至是在這能激發人心底陰暗與最大惡意的恐怖游戲中,還保留著人性的極少數。 短發女進來時看見了浴室里那個倒霉蛋,其實能進入到這個副本,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但她還是趨向于合作共贏,因為游戲本身根本沒有任務,也不會告知她們何時能夠離去,不想團滅最好就要合作。 只不過在這種世界待久了,無論是誰都很難信任陌生人。 最終,她向了了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年,我跟雨是已經綁定的同伴?!?/br> 雨是臟辮女的名字,她提醒了了:“在這里不要說出任何屬于自己的真實信息,否則會很糟糕,我想你也不是新人了,應該知道這一點?!?/br> 了了當然知道,但下午上山時,這兩人一左一右站的像是不熟的陌生人。 小雪人說:“你可以信任她們,她們是絕對不會騙你的?!?/br> 了了問:“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年笑了起來,她氣質溫柔無害,笑起來卻露出一顆小小的虎牙,給她增添了一些狡黠氣息:“其實是這樣的,肌rou男三人是我跟雨的仇人,但正面硬剛,我們倆可能不是他們仨的對手?!?/br> 雖然每次通關都會掉落道具,但殘酷就殘酷在于,無論獲得怎樣厲害的道具,玩家本身除卻力量與速度外,得不到任何強化,依舊會中毒會受傷,脆弱的隨時可能死去,因此保命類的道具十分珍貴。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們合作也沒關系,只要不站在對方那邊就可以了?!?/br> 小雪人輕輕地說:“她們總是這樣?!?/br> 了了問:“你們跟他,有什么仇?” “有個算是朋友的人,死在他手里?!庇暾Z氣陰狠,“一命換一命,他殺了她,就得償命?!?/br> 了了沒有說什么,點了下頭,意思是答應了,年很高興,叮囑了了千萬不要吃旅館里的任何食物,哪怕是水都不可以。 雨問:“浴室里那東西怎么辦?” 年:“先找到規則,再找辦法殺死它?!?/br> 游戲世界里,并不是每一種怪物都能隨意殺死,某些怪物很可能是特殊npc,一旦被殺就會導致副本崩壞。副本如果崩壞,玩家就會受到懲罰,所以每到達新世界,必須做的事就是尋找規則,在規則允許范圍內殺死怪物,才能找到正確離開的路。 了了:“它是店主的兒子,生前一事無成在家啃老,相親四百四十四次全部失敗后暴飲暴食導致暴斃,死后化作餓鬼,最喜歡吃人rou,為了保證兒子能夠準確定位目標,老板用它的骨頭熬了一鍋永遠不會喝完的骨頭湯?!?/br> 年雨:…… 小雪人:“你就這么直接說出來,要怎么解釋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是年跟雨第一次聽了了說這么長一段話,此時了了動了下手指,緊接著浴室的門砰的一聲突然打開,渾身到處是洞眼的餓鬼如同一灘流動的濃痰,從里頭流了出來。 依舊是過大的腦袋過細的脖子以及枯木般的四肢,由于骨頭被父親熬了湯,所以身上只剩下皮與rou,看著瘦得皮包骨,實際上那些骨頭是餓得發干發硬的rou刺。 雨渴望地看了眼自己的菜刀,奈何斗地主輸給了了,再要回來也不好意思,遂從皮靴內抽出一把黑色短匕,名為“我的匕首涂滿劇毒”,號稱“自殺必定成功”,對戰經驗0,因為從來沒有敵人舔過。 無論游戲副本難易程度,最終掉落的道具都全憑運氣,顯而易見的是一件事是,掌控她們生死的幕后主使從未想過要讓玩家們存活,但也不喜歡輕易看見她們死亡。 所以會給一些貌似有用,實際作用小得可憐的道具。 小雪人說:“它想要被極致痛苦與絕望吞沒的死亡?!?/br> 玩家都得死,但不能是慷慨赴死,不能是殞身不恤,更不能是舍身取義,美好的品德必須摒棄,只有背叛,不停地背叛,才能活到后面的世界。 然而到了最后,即便真的能夠離開,習慣背叛與欺騙的玩家,也無法再回歸正常生活了。 小雪人覺得她們像是一個又一個玩具,而副本是凌厲的爪牙,要撕碎的不僅是身體,還有靈魂。 習慣這個世界的人,早已不能適應正常生活,母親早上敲門叫她起床,她會迅速握緊手里的刀,晚上睡覺枕頭下面沒有武器便不安穩,永遠不敢脫光衣服洗澡,必須隨時抓緊背包,背包里要塞滿瓶裝水壓縮餅干及打火機,大街上的每一個人都會令她產生敵意。 分不清真實與虛假,反倒是變成雪人后,腦子清晰了許多。 但年跟雨不一樣,她們是歷經艱辛磨難,依舊保留著心的人,她們回到現實生活的話,一定能夠好好活下去。 雨掂了掂手上的匕首,緩緩道:“你說要怎樣才能哄它舔一口?” 說話間,餓鬼張大了嘴,露出上下四排鯊魚般的鋒利尖齒,整張臉如同只剩下了嘴,其它五官被擠得縮小成一條rou線。 小雪人的記憶對了了而言如同紙上談兵,道理都知道,但只有親身體會親眼所見才能理解,她隨意動了動指頭,餓鬼那張大嘴便被兩根冰柱撐開,然后她靠近。 “?!?/br> 年的話還沒喊完,就看見了了手持第三根冰柱用力往餓鬼喉嚨里捅,但無論如何也捅不下去。 不知為何,年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小時候害怕吃藥片,被老媽兩條腿夾住身子,掰開嘴巴往里灌的情景,但藥片可比冰柱小且薄多了。 小雪人目瞪口呆,她正想提醒沒有找到規則之前,不能輕易殺死這種看起來很特殊的怪物,沒想到了了根本沒打算殺,她只是好奇餓鬼的嗓子眼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說中那么細。 傳說暴食者死后會墮入餓鬼道,餓鬼頭大肚大,脖子卻極細,它們飽受饑渴之苦,什么都吃,但什么都咽不下,比針眼還小的嗓子無法將食物輸送到饑餓難耐的肚子。 就算找到喜歡的食物,在到達嗓子眼時,也會化為灼熱的烈焰,燒得它們夜夜哀嚎,而再甘甜的清泉,到了嘴里也會變成腐臭的膿水,腐蝕它們的身體。 即便如此,依舊要吃,依舊想吃,所以疲于奔波,永遠不能停止。 連水滴都無法通過的嗓子眼,那么粗的冰柱怎么可能捅進去? 了了化身的冰雪與世間冰雪不同,比烈焰灼燒還要令其痛苦,只見這枯槁漆黑的一坨餓鬼拼命扭動四肢,似乎是想把軟綿黏膩的胳膊腿兒甩到了了身上。 小雪人提醒:“別讓它碰到你,一旦被標記,就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