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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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就很想得到他的一切,而現在,她滿足了自己的欲望,她如愿以償,既然如此,誰愛她誰恨她,能把她怎么樣?不服從于她的通通都是敵人,對待敵人無需任何溫情。 像當初的皇帝一樣,空蕩蕩的皇宮總不能只住她一人,于是在隴北期待已久的努爾提終于被接來無上之國,只不過和他想象中略有差距,公主令人將他安排在一間宮殿中,每日還要他紡線織布,卻是從未看望。 臥薪嘗膽的塔木洪不如努爾提美貌,所以雖然他已暗下決心委曲求全,了了卻并沒要他,她要花瓶擺在房中,要么選好看的,要么選名貴的,誰會撿個破瓦礫? 海月花一番慈母心腸勸慰兒子:“塔木洪啊,阿媽勸你死了這條心吧,公主不喜歡你,你以后呢就在家中好好跟著公公學規矩,說不準以后能被個好女人看上,這終身大事就有了著落,若實在是出不去啊,阿媽給你攢足了錢,你買間小院請幾個小相公伺候,亦能過活?!?/br> 塔木洪此生不曾受過這般屈辱,脖子上的烙印隱隱作痛,他忍著怒氣低聲道:“可是阿媽,你說過會請公主收了我?!?/br> “我是說過,可我說了那也不算,這不還得看公主的意思么?” 海月花毫不心虛地承認了,她嘆了口氣:“塔木洪,公主喜歡白凈漂亮的男人,你沒看別人家的兒子,那都胭脂水粉抹起來,綾羅綢緞穿起來啦!就前兒個,有戶人家的小公子為了細腰,足足七天沒吃一粒米,硬生生餓瘦了下來!你這不對自己狠一點,不好好打理,哪有女人看得上呢?” 塔木洪大腦一片混亂,他感覺阿媽說得不對,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海月花可不是糊弄,她是真心實意,男人總得有個好歸宿,可塔木洪這副模樣著實是不討喜,除非有哪個女人喜歡他這款的,否則這輩子怕是要砸手里了。 塔木洪心有不甘,想方設法要見了了一面,他覺得她不會不要他。 可真見了面,了了連他是誰都忘記了。 塔木洪忍辱負重下跪見禮,聽到他的聲音,了了才想起他是誰,塔木洪長時間在室內生活,消瘦不少,也白了不少,但體型依舊過于粗大,聲音亦不夠輕柔,與努爾提截然相反,了了對他著實提不起興趣。 “我對公主一片真心,日月可鑒,公主為何不肯垂憐?” 了了并不想搭理,因為塔木洪字字真情頓住腳步,她往他身邊走去,停下,問:“你說你對我一片真心?” “正是?!彼竞檠鲱^看她,恰與了了四目相對,他所言非虛,即便有幾分假意,亦有真情,“自在隴北第一次見到公主,我便對公主動了心,難道公主一點都沒有感覺嗎?我沒有其他要求,只愿留在公主身邊,當牛做馬絕無怨言!” 了了緩緩彎腰,她破天荒把手放在了塔木洪的臉上,塔木洪從未與她有過這樣親密,尚未來得及心猿意馬,先感到寒冷刺骨,他想起自己的計劃,假裝服從留在公主身邊,待獲取她的信任再步步為營蠶食鯨吞,早晚有一日能將隴北奪回來! 了了收回手,搖頭,塔木洪從她那沒有表情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動容,了了說:“你打動不了我?!?/br> 塔木洪不懂了了何出此言,了了卻已離去,他想要追,被護衛拔刀擋住,如今他身軟無力,早已不是力拔山兮的草原勇士,別說是突出重圍,就是跑快了兩步都要多喘幾口氣。 難道真的就沒有機會了嗎? 塔木洪不知羞恥自薦枕席被公主回絕一事很快傳遍前朝,海月花只能厚著老臉假裝自己不知,拉合在此時前來辭行,她問了了:“公主可還記得你我的約定?” 沒等了了回答,她展露笑容:“我愿為公主效犬馬之勞,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回穿族一趟,去好好拜見我的父兄,免得他們死了,我找不到墳頭燒紙錢?!?/br> 眼下一切步入正軌,拉合覺得自己該去做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了了沒有多問,只說:“記得把你的和親禮物帶走?!?/br> “只怕他走到半路就會沒了命?!?/br> “那也只能說是天意?!绷肆苏Z氣平靜,“此番山高水險路途遙遠,身體不好撐不過去,又能怪誰呢?待你回來,我再送你幾個便是?!?/br> “可別,公主,一個就夠我受的了?!?/br> 拉合就此帶人回了穿族,很快穿族便送來降書,表明愿意臣服,看在拉合的面上,了了允許他們并入無上之國,不過須得整族搬遷,并任由朝廷分配處置。 公主登上大寶迄今,后宮就只有一個努爾提,外人都說公主專情,惟獨努爾提知曉,公主從未正眼瞧過他,他忐忑不已,不知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阿媽又不在京城,他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于是他決意主動出擊,若繼續這樣等待,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公主才會來看他。 努爾提并不傻,他只是過于信任母親,實際上他也有野心,只不過他比塔木洪聰明多了,塔木洪奪回隴北的方式是假作有情郎,而努爾提愿意如此彩衣娛主,目的其實與塔木洪相同。 公主強大美麗,跟了她一點不虧,趁著后宮如今只有自己一人,趕快與公主成就好事,令公主受孕,待公主生下孩子,自己便是孩子的父親,那孩子體內流著自己的血,難道不比塔木洪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來得好? 畢竟男人可不會生孩子,而女人生子多有危險,萬一公主在生產時遭遇不測,那么還有誰比孩子的父親更適合代為參政? 穩賺不賠的買賣,努爾提自然知道如何取舍,在這樣的前提下,涂脂抹粉曲意逢迎算什么?豐國有句話叫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從不認為自己哪里比塔木洪差! 了了倒沒想過努爾提乖巧溫順的外表下還藏了這樣多的心眼,但塔木洪無法打動她,努爾提也一樣,男人不如權力,權力令她感到興奮與渴望,男人卻只會令她厭煩,會答應努爾提入住皇宮,是因為給拉合臉面,至于塔木洪,她就沒答應過。 努爾提精心打扮一番前來求見,清卓坐在了了左手邊的小桌子上寫字,一抬頭瞧見描眉畫眼的努爾提,雖說他生得貌美這樣不丑,但對清卓來說沖擊力還是太大了,她是知道啦,現在無上之國的男人們為了留住家里女人的心,都開始認真鉆研衣著妝容,可她除了內侍見不著幾個男人,乍一看努爾提,真是無法將他和記憶中那個口蜜腹劍的家伙聯想到一起。 “公主,我有話想同您說,您看……” 努爾提欲言又止,清卓用力握住毛筆:“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我又不是外人?!?/br> 努爾提雖說不要什么矜持,但在個小女孩面前搔首弄姿諂媚迎合,心里頭還是有道坎兒,他出門前特意對著鏡子再三打量,確認自己容貌出眾光彩照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公主怎地連眉頭都不動一下?難道是他這樣不好看? 了了沒有說話,努爾提顧不得其它,連忙說:“自我進宮也有數月,公主卻始終不曾傳召,我這心里七上八下,總疑心是自己哪里出了差錯,還請公主明示?!?/br> 清卓感覺胃部翻涌,尤其是在看見努爾提深情的目光之后,她開始懷疑世界,從四姐進軍營后,除卻讀書練武,她基本每天都跟在了了身邊,神奇的是每個出現在了了面前的男人,他們好像都很愛她,而且愛得要死要活無法自拔。 現在連努爾提也是這樣,清卓不能理解,他甚至都沒跟了了說過幾次話,怎么就一副情根深種非君不可的樣子? 這愛的分明不是了了,而是了了手中的權勢! 清卓張嘴就想提示,了了卻認真地盯著努爾提看,努爾提心中竊喜不已,愈發展現美貌,意圖令了了動心,可了了看來看去,也只能承認努爾提是個不算名貴,卻還算漂亮的花瓶。 實際上她并不喜歡花瓶,也不喜歡花。 了了朝努爾提招招手,他連忙小跑到她身邊單膝下跪,緊接著了了捏住他的下巴,冰冷的觸感令努爾提臉上的笑險些僵硬,他努力掩飾,卻仍舊情不自禁想起那個恐怖的傳說。 那天晚上其實他也在,他親眼看見了戴著大祭司面具的女人如何獻祭弘闊可汗,耳邊不?;厥幹鴱暮芫煤芫靡郧氨阍陔]北流傳的故事,可怕的冬之女神,她降臨人間,所到之處,只有死亡。 這個女人…… 了了松開了手,努爾提知道自己露了怯,想要找補,了了卻看來一眼:“你可以走了?!?/br> “不,公主,我……” 他還想垂死掙扎,了了卻不重復第二遍,半晌,努爾提額頭冷汗涔涔,只能自己爬起來,踉踉蹌蹌還不忘再向了了行禮,姿態不錯,看樣子規矩學進了腦子里,就是背影不大好看,顯得過于慌張。 “騙子?!鼻遄看舐曊f,“他根本就不是喜歡你,他怕死你了!” 說著她猛一轉頭,“你可千萬不能上當,這種男人就是勢利眼,他看你現在是一國之主,所以才想要騙你,你要是真喜歡上他,他肯定轉頭就出賣你?!?/br> 了了聽她說得頭頭是道,沒回話,結果清卓又眼巴巴湊過來,可能是寫字寫累了,急需一些小道消息填補空虛的靈魂:“了了,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呀?說實在的,努爾提雖然小心思多,看起來又不是很聰明,不過他長得是真漂亮啊,就連涂脂抹粉都很好看,不像塔木洪,跟猩猩抹胭脂似的?!?/br> “……你看起來也沒有很聰明?!?/br> 清卓倒吸一口氣,絕不接受這種侮辱,反駁道:“誰說的,我以前是不聰明,現在卻很聰明了!” 緊接著她表情一變再度詢問:“你跟我說說嘛,為什么呀,反正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你怎么都不傳召他呢?” 不僅僅是努爾提,意圖侍奉了了的美男子不少,了了常常出宮,各種圍攔堵截的沒少見,他們大多面容美麗身段纖細,弱不禁風的模樣連海月花看了都說好,男人就該這樣裊裊娜娜白嫩干凈的才好看。 可了了別說動心,她似是天生對情愛不感興趣,再美的男子往她面前走,她也只當對方是塊攔路石。 清卓連著問兩回,足見她是真好奇,了了想了想,問:“離開男人,你能活嗎?” 清卓回答的斬釘截鐵:“當然!” “但從前你不能?!?/br> 清卓:“啊,可是這跟我們現在說的事情有關系嗎?” “你太關注男人了?!?/br> 清卓滿頭問號:“我沒有呀,何出此言?” “如果你離開男人真能活,就不會問我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br> 了了總是說些沒頭沒尾的話,令清卓想不明白,她不懂自己問了了為何不傳召努爾提,跟離開男人能不能活有什么關系?為了不讓自己在了了面前顯得很愚笨,清卓去問海月花。 海月花也不是很懂,這個問題,直到拉合回來才有解答,當清卓不解地問拉合時,拉合大笑:“這有什么不理解,公主的意思很簡單,在你心里男人還是占了位置,否則你不會追問她為何不睡努爾提,哪有那么多為什么?男人怎么值得你問這么多?” “你怎么不問公主今天為什么穿衣服,怎么不問公主為什么要睜眼為什么要呼吸?” 太過在意才總會提起,不過拉合覺得可以諒解,她摸摸小清卓的腦袋:“你還小呢,再長大些,等這個世界變得再好一些,你就不會再問了?!?/br> 清卓震撼地盯著拉合看,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為何自己與了了相識最久,卻始終不能討她歡心,而最晚認識了了的拉合,卻能獲得了了的信任。 她拍了拍胸脯,握起拳頭對拉合保證:“我一定會好好長大,變得更聰明!” 拉合笑著揉她腦袋,進去找了了說事,順著拉合的話,清卓意識到,雖然自己獲得了新的生命,可她還是會過于關心男人,她會好奇孟玉堂的現狀,會想要知道努爾提為何不得了了喜歡,還很想弄清楚塔木洪究竟會為了了做出怎樣的選擇——有這些時間,拿來做自己的事情不是更好嗎? 恍然大悟的不止清卓,還有海月花,跟對男人完全不感興趣的拉合不同,海月花還挺喜歡年紀小嘴巴甜的美少男,她自己府邸中養了幾個,每日回去都覺神清氣爽,年紀輕會說話,知道怎樣捧著她才讓她開心,正應了當初了了說過的話,當可敦有什么好,手握大權才是真的好。 這段時間,她過于得意忘形,沉溺于美男溫柔鄉中,竟有些忘了初心,如今一想,拉合曾經提醒過自己,寵愛那些小美男,是有風險的,以她這個年紀,一旦受孕,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這里,海月花登時做了決定。 第54章 第二朵雪花(二十四) “……于是, 我將他們全給閹了!” 海月花滿懷氣勢說出這句話時,拉合一口茶盡數噴了出去,她接過了了遞來的帕子, 震驚到忘記道謝:“你、, 把他們全閹了?!” “是??!” 海月花理直氣壯地點頭, “我跟你還有公主不一樣,我覺得年輕貌美的男人很合心意, 所以我仔細想了想,認為你說得對,避子湯什么的灌下去難免失效, 這種事怎能讓我來擔當風險?讓我喝就更不成了, 我是主子,哪有主子遷就奴隸的道理?干脆一了百了?!?/br> 了了淡定地繼續做自己的事,拉合皺眉, 問:“既然閹了,留著還有什么用?” “你傻呀!” 海月花輕拍拉合的肩膀,頗有些得意:“人都有七情六欲, 不是都跟公主那樣像冰做的,我算是玩明白了, 這男人有那玩意兒,不如沒有,一樣讓女人得趣?!?/br> 拉合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什么意思?” “哎呀, 我都說得這樣明白了, 你怎么還不懂?”海月花恨鐵不成鋼, “還得我怎樣說?這從前, 咱倆都有過男人,斯日遮那是人人稱頌的勇士了吧, 身材高大健碩,那玩意兒也厲害,可你得過趣否?” 拉合搖頭,她不喜歡與弘闊可汗做那等事,各方各面的厭惡,別說得趣,不讓她反胃便不錯了。 接連生下四個孩子,在這過程中因懷孕身體所產生的異樣變化,通通令拉合厭恨。貴為可敦,衣食無憂,卻連掌控自己身體的權力都沒有,可敦這個身份有什么好?男人想睡她就睡,想要她懷孕就得懷孕,她和被豢養的牛羊區別在哪里? 海月花還欲再說,瞧見清卓,當下起身把人拎出去不讓聽,清卓大感不滿:“為什么我不能聽?” “等你再長個幾年吧,小小年紀就聽這些,也不怕長針眼?” 處理完礙眼的小丫頭,海月花回來坐下:“我可不是跟你說著玩,那些個小美人被我放進宅子里,按說他們容貌生得好,皮膚白嫩又會伺候我,我不該不舒服,可我就是不舒服?!?/br> 拉合不解:“哪里不舒服?” “哪怕我坐上頭我也不舒服,我還以為就我這樣,于是我便問了那些個有家室的女人,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原來大家都一樣。只不過礙著丈夫顏面,不得不默默忍受?!?/br> 海月花頓了下,語氣里帶著驚奇:“從來沒人跟我們講過這些,但它確實是真的?!?/br> 拉合驚訝,卻不意外:“當然,我也是在生了孩子后才知道,阿媽說生孩子是正常的這句話,一點也不正常?!?/br> “我阿媽也沒跟我說過呢,我懷塔木洪時害怕極了,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凸起,站起來看不見自己的腳尖,我總覺得等這個孩子出生,我自己怕也要死,我阿媽安慰我說,女人到世上都要走上這么一遭,留下個血脈才重要?!焙T禄ㄠ?,“可是,塔木洪不跟我姓?!?/br> “雖然米朵她們還不準備成為母親,但我已經將我所經歷過的講給了她們聽,我不想我的女兒們再像我這樣,半輩子被自己的阿媽蒙在鼓里?!?/br> 海月花說:“我也得講給圖娜跟木拉拉聽,不,不僅是我們的女兒,還有將士們,她們都應該知道這些?!?/br> 兩人說著說著,便自然將話題轉到正事上,海月花后院里那些美人,不過隨口閑談,毫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