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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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玉堂無法答應了了,又不能拒絕,他立刻轉移話題開始要求了了:“那公主呢?公主嫁去隴北,是否也愿為我守身?” 了了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孟玉堂被她打得整張臉都偏過去,他生到這樣大,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竟是被一個女人掌摑! “你為我守身是理所當然,誰許你這樣要求我?” 六公主小小聲說:“可是你讓他守身,自己卻不守身,這、這不公平啊,你這樣做,不是跟男人一樣壞么?” 孟玉堂臉色是青了白白了紅,變幻莫測十分精彩,此時他已完全忘了今晚來找公主是為了能在分別前最后相擁,至于公主是否會被感動地獻身,兩人萬一有了首尾,弘闊可汗發覺公主并非處子身會如何震怒——他可沒想過。 “公主,你變了,變得這樣陌生,還是說你本性即是如此,以往是我錯看了你?” 孟玉堂傷心欲絕,他記憶中的六公主膽怯害羞又善解人意,總是偷偷與自己相會,從不要求他為她做什么,現在她怎么會變成這樣?“今夜我來尋公主,只是想帶公主逃走,我一心為公主著想,不舍公主大好年華葬送于隴北這苦寒之地——” “好哇?!?/br> 孟玉堂一愣,打斷他話的了了又重復了一遍:“好哇,咱們現在就逃?!?/br> 六公主想阻止,卻被了了封住了嘴,她緊張地望著孟玉堂,在心里祈禱他一定不要答應,這太糊涂了!他大好的前程,怎能葬送于此?若真的帶了了逃走,不僅是他要遭殃,就連整個孟家都沒好果子吃! 孟玉堂點頭:“好,無論事后圣上會如何處罰,今日我都愿與公主同生共死!” 了了瞬間從床上抽出一個小包袱背在身上,孟玉堂才發現,她的穿著打扮無比輕便,怎么看怎么像早做好了準備。 不僅如此,她還不耐煩地催促:“愣著做什么,不是說要逃?” 孟玉堂:…… 他正要跟上,忽地一個荷包自懷中落下,孟玉堂連忙將其撿起,露出溫柔之色:“這是我臨行前,母親為我繡的荷包,她叮囑我一定要平安歸家……” 了了慢條斯理把小包袱又解開放回去,“不敢就不敢,裝什么呢?” 她才不信孟玉堂會放棄這高貴的家世與富貴,轉而帶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逃婚,先不說兩國因此大動干戈的代價他是否能承受,關鍵他在其中得不到任何好處。從修仙界紙巾,了了發現男人天生便懂得趨利避害,再低賤再卑微,他們都能立刻分辨出怎樣做才能獲得最大利益。 而女人是有情飲水飽,只靠情就可以什么不要。 孟玉堂此刻敢說一起逃嗎? 他不敢。 他不敢違抗賜婚圣旨,不敢帶六公主逃走,將來他還會不敢不跟四公主圓房,不敢不跟四公主生兒子,他不敢的事情可太多了喔,關鍵這每一件不敢做的事,他都能從中獲利。 換了了,了了也會選擇“不敢”。 六公主已無話可說,她呆呆地坐在雪人里,她想,一定是了了太冷淡,說話太直接,不給孟玉堂留面子,否則他怎么會—— 她絞盡腦汁為孟玉堂開脫,但她根本無法解釋,為何孟玉堂口口聲聲說帶了了逃走,卻在了了要跟他走時,他的雙腳卻宛如生根,紋絲不動。 他根本沒想過一起逃走,他只是下意識說這樣溫柔的謊言,來騙她死心塌地,芳心暗許。 最終孟玉堂受不住了了的冷淡,只能倉皇離去,離開的背影一點都看不出“玉面閻羅”的氣勢,甚至像是落荒而逃。 了了沒管他,身為公主,很難獲得武器,所以她讓四公主給嫁妝時,特意叮囑對方,最好為她打造幾根長簪子,簪頭一定要尖利,四公主心中有愧也不敢多問,如今這幾根除了簪頭處雕著圖案的簪子,成了了了最襯手的兵器,長度近一尺,平時了了將它們綁在腿上,外面裙裾一罩,誰也瞧不出來。 當然,以六公主的審美來看,這種光禿禿的金簪根本不漂亮,直到剛才了了把金簪戳進孟玉堂的脖頸,六公主才明白這簪子了了拿來做什么用,她之前一直說,哪有這樣長這樣尖的簪子,根本派不上用場嘛! 這晚過后,孟玉堂再沒敢深夜爬窗,兩人平日里表現的素不相識,了了是真沒把他當回事,孟玉堂則是刻意不理會,但這種若即若離,對于愛慕他的少女來說才會患得患失輾轉反側,了了卻根本沒注意到。 直到離隴北只剩下三百里路程,隱忍了兩個多月的孟玉堂,才再次來見了了。 了了感到奇怪,他表現的像是兩人之間從無齟齬,前不久,她不是剛打了他?怎么現在又能深情地湊上來? 因為想不通,所以她很安靜地聽孟玉堂說話,試圖從他的言語中找出原因,畢竟她不是生而為人,對人類的了解還不夠透徹。 眼見分別在即,孟玉堂發現自己還是愛著公主,從前愛她羞怯可憐,如今愛她傲慢冷漠,就算公主對自己無比冷淡,他依舊愛她,甚至此生不會再愛第二個女人。 了了還以為孟玉堂能說出什么有趣的話,她打斷他:“既然愛我,就做到我要求你做的事?!?/br> 孟玉堂為難地看著她:“公主,若是可以,我也愿一生為你守候,可我常年在外,無法侍奉與母親膝下,為了我的婚事,母親幾乎cao碎了心,我、我不能對不起她!” 六公主麻木地聽著,跟在了了身邊讓她學到一件事,那就是不要去聽充滿苦衷的過程,只去看結果。 孟玉堂這些話說的的確是情真意切,可無論他表現的多么痛苦,事實上他就是做了駙馬,并且因此飛黃騰達,除了痛失所愛,權勢地位美人他樣樣都有,在這樣的前提下,六公主忍不住要想,那點求而不得的悲傷,真有這么大的威力么? 出乎意料的,這一次了了沒有再提過分的要求,她那總是沒有表情的臉令孟玉堂著迷,“沒關系,我知道你并非不愿為我守身,這不是你的錯,畢竟身體發膚,受之母父,若是傳出去你有隱疾,怕是令慈更要為你cao心?!?/br> 孟玉堂聞言,不由露出了感動的神情,只是沒等他感動完,胯下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感覺很快,疼痛姍姍來遲,孟玉堂甚至遲鈍片刻才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了了把一根金簪隨手一丟,幸好她問四公主多要了幾根,用過的這根就丟了吧。 “?。。?!” 慘叫聲響徹云霄,驚醒了四周守衛,聽聞是公主營帳傳來的聲音,守衛立刻向大將軍孟拓稟報,孟拓大驚!公主若是出事,兩國必定再次開戰! 可是當他趕到公主營帳時,卻只看見坐在床上面無表情的了了,以及捂著下體弓著腰,整個人幾要昏死過去的長子孟玉堂。 “玉堂!玉堂!” 孟拓一眼瞧清楚了兒子受傷的部位,心中大為驚恐,慌忙上前,又扭頭吼叫著傳御醫,圣上隆恩,未免公主在和親過程中生病,特意派遣御醫隨行,沒想到公主是吃嘛嘛香,最先受傷的反倒是自己引以為傲的長子! “公主!這是怎么回事!” 孟拓久經沙場,殺人無數,氣勢驚人,當他厲聲呵斥詢問時,令人打心眼里發寒。 了了冷冷地說:“注意你跟我說話的態度?!?/br> 大將軍再厲害,終究是皇家的奴才,誰給他的臉,敢當著她的面大呼小叫? 孟拓猛地握住拳頭,知曉是自己理虧,可長子受此重傷,他已恨得牙癢癢,哪里冷靜得下來? “公主,還請公主如實說出我兒是如何受的傷,兇手此時又在何處?” 了了說:“深更半夜,有人擅闖公主營帳,我以為是歹人,便拔了簪子刺過去,誰曾想,竟是孟小將軍。孟拓,你不妨給我解釋一下,為何你的兒子會在未經傳召時,闖入我營帳?” 沒等孟拓回答,了了又施施然說,“不知弘闊可汗若是知曉,會是什么反應?” 孟拓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他咬緊牙關威脅了了:“公,主!弘闊可汗一旦得知此事,公主就別想在隴北站穩腳跟!” “哦?!绷肆它c點頭,“那孟玉堂呢?還能站穩腳跟嗎?” 弘闊可汗是什么人物?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和親公主被人夜探香閨,不當場砍了孟玉堂都算孟玉堂造化,了了能不能在隴北呼風喚雨另說,孟玉堂不死也得脫層皮。 孟拓氣恨交加,又不能拿了了怎樣,最后只能撂下狠話:“公主今日之恩,我孟拓記下了!” 他一走,六公主急得罵了了:“你瘋了是不是?你怎么敢的呀!孟家世代鎮守邊疆,到時你在隴北,少不得要孟家軍撐腰,你得罪了孟拓,他決不會放過你的!” 孟拓再是忠君愛國,精心培養的繼承人遭此大罪,他必定恨了了入骨,孟家人最是護短,從此后,了了在隴北真就是再無靠山! 了了掀開被子躺下,因為六公主一直念叨,她回了一句:“除了四公主,迄今為止沒有人發覺你我之間的區別?!?/br> 一句話令六公主徹底沉默。 了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孟玉堂不是說愛她?既然愛她,又左右為難,不得不當駙馬,不得不跟妻子生兒育女,既然如此,了了幫他一回也就是了。想必從此以后,他應當真的能夠永遠記住她,在他心里最特殊的女人只有她,不僅如此,他還能后半生為了了守身如玉,堪稱兩全其美。 孟拓見長子失了做男人的資格,心痛無比,若非了了是和親公主,他真是殺人的心都有! 孟玉堂與六公主兩情相悅,孟拓早已得知,他明明能向皇帝請求為長子與六公主賜婚,可德妃貪得無厭,三皇子更是城府深沉,他擔心長子娶了六公主,會被迫上了三皇子的船,因此只作不知。 皇后算計六公主去和親,期間也少不了孟拓推波助瀾,可以說,前朝后宮同時完成了和親人選的轉變。 現如今報應到頭上,孟拓卻不覺自己有錯,他望著陷入昏迷面如金紙的長子,真可謂是肝腸寸斷,可他還是此次和親使團的大統領,他不能為一己私仇便枉顧大局,更不能以下犯上去傷害公主! 孟玉堂醒來后,得知自己以后可以入宮做太監,彷如晴天霹靂響,將他整個人打懵。 他再不用為難這為難那,可以認認真真為公主守身,誰說這不是一件美事呢? 弘闊可汗明日將至,了了一點不著急,一邊磨金簪,一邊朝嘴里塞甜食,凡間的食物比不得修仙界靈氣充沛,果脯也好糖塊也好,味道差了不止一星半點,所以了了都不怎么愛吃了。 天不亮,侍女便捧著鳳冠嫁衣進來要為了了梳妝,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弘闊可汗,了了讓她們將衣服放下出去,幾個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猶豫豫欲勸又止,了了:“需要我再說一遍么?” 誰管那可汗不可汗的來,沒人能讓了了去穿那累贅繁復的嫁衣,更沒人能讓她戴十幾斤重的頭飾,她的簪子磨得鋒利無比,能刺穿每一個意圖掌控她的人的脖子。 孟拓見了了不著嫁衣,正要開口,轉念一下,橫豎與自己無關,若是惹得弘闊可汗震怒,也是她自作自受。 想到這里,他不再多言,和親使團會將公主及陪嫁送至兩國交界處,由前來迎親的弘闊可汗將公主接走。 只是事情超乎孟拓想象,因為弘闊可汗根本沒有來! 來的是弘闊可汗的長子塔木洪王子,他們也沒有帶來隴北可敦應有的儀仗,僅有幾人幾馬,這儼然是對公主,甚至是對豐國的侮辱! 塔木洪王子面色冰冷不茍言笑,孟拓曾在戰場上與其交過手,此人極為驍勇善戰,身強體壯力大無窮,乃是隴北第一勇士,一看到他,孟拓的左臂便隱隱生疼——這里曾被塔木洪的刀背砍下來過,傷雖已痊愈,陰天下雨時卻疼痛難忍,兩人雖差著輩分,卻有種男人間特有的惺惺相惜與默契。 “塔木洪王子,我豐國公主在此,卻不見弘闊可汗迎親,這是何意?” 塔木洪回答說:“大汗身體抱恙,因此命我前來代他迎親,公主何在?請上馬?!?/br> 隨后,一名勇士牽過一匹高頭大馬,孟拓臉色難看,隴北擅產寶馬,再加上隴北無論女男盡皆身材高大,因此馬兒也較中原馬更魁梧強壯,公主養在深宮,身嬌rou貴,怎么可能會騎馬? 一名梳了滿頭小辮子的隴北將領嘲笑道:“不會騎馬也配做我們大汗的女人?你們豐國女人太沒用!” 孟拓問:“塔木洪王子,兩國共結秦晉之好本是約定之事,如今弘闊可汗缺席,亦不見可敦儀仗,隴北這是想要反悔不成?” 塔木洪回答道:“我已說過,大汗身體抱恙,因此命我代為迎親,我乃弘闊可汗長子,難道這還不算對豐國公主禮遇?” 孟拓雖怨恨公主出手狠毒,可事關豐國國威,他不能就此罷休,否則豈不是將圣上的臉面丟在腳底踩踏?和親事關重大,萬不可有閃失。 說弘闊可汗抱恙,孟拓并不信,只是塔木洪由不得他不信,橫豎他來了,大汗沒來,孟拓就是再不信,還能去往隴北親自檢查? “吉時已到,孟將軍究竟叫不叫公主出來?”小辮子將領不耐煩地問,“若是錯過時辰,我們與大王子便打馬回去了!” 這要真把和親公主撂在這兒不聞不問,孟拓就是長了十八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他說:“公主尊貴嬌弱,不如將轎子……” “哪有那么費事?”隴北勇士說,“我們隴北女人個個能騎馬,連馬都不會騎,風一吹就倒,你們豐國女人究竟有什么用?” 轎子里的六公主聽到這些熟悉的話,已難堪地躲進雪人里不肯出來。 她知道,最終孟拓還是會妥協,因為他不可能把和親公主再原封不動地帶回去——那樣的話,父皇也好,豐國也好,都將成為笑柄。 至于留在隴北的她會被怎樣對待,從來無人在意。 想到這里,六公主簡直心灰意冷,可是當她看見面無表情的了了時,又不由得感到心虛,自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如今了了雖代替自己成了公主,可前面十五年錦衣玉食只享受了沒幾天,便要淪落隴北,她都有點不敢跟了了對視,覺得自己是在推人進火坑。 這時孟拓輕敲窗棱:“公主,請下轎?!?/br> 看樣子最終結果已經出來,對于孟拓的無能,了了一點都不意外。 第34章 第二朵雪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