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笔捲棋P音色冷冷。

    “那你在氣什么？”殷珩皺起眉，疑惑不解地望著他。

    “……沒生氣?！?/br>
    “不對，你說自己沒生氣的時候肯定就是在生氣！”

    殷珩一針見血，他挺直腰板，手托下巴開始分析。

    “讓本王想想，既然要去的是公主府，那么你不是在生本王的氣，便一定是在氣昭懿！”

    蕭云錚眼簾一掀，幽幽注視著他。

    “本王猜對了罷？”殷珩有些得意。

    “并、沒、有?！笔捲棋P一字一頓，眉宇間難得露出幾分煩躁。

    “還嘴硬？看你表情就知道，本王絕對猜中了?！币箸駠K嘖作嘆，“你和昭懿向來不對付，你快活，她便不快活。她快活了，你便不快活，如今她納了滿滿一府的面首，簡直逍遙似神仙，你作為她的對頭，嘴上雖然不承認，但心里一定會嫉妒！”

    蕭云錚板著一張臉，只覺匪夷所思：“你覺得我是在嫉妒她？”

    “不然呢，你在氣什么？”殷珩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倚在車廂廂壁上，好不愜意。

    “總不會是你喜歡她，吃醋了罷？”

    話一出口，殷珩突然神情一緊，收起戲謔笑意坐直身體，緊張地盯著蕭云錚：“兄弟，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昭懿了罷？”

    他湊近蕭云錚：“說話，你倒是說句話呀?！?/br>
    對方臉上波瀾不驚，穩如泰山，殷珩卻急得抓心撓肺，迫切想要知道事件的真相。

    “……當然不會?！笔捲棋P終于開了口，矢口否認。

    “那你就是在嫉妒她養……唔！”

    “閉嘴，不許再問！”

    ***

    昭懿公主府。

    臨近年關，府上張燈結彩貼春聯，處處洋溢著喜氣。

    府上新添面首、以及新買的侍女數十人，今日過府。突然間添了這么些人，原本空曠的公主府登時熱鬧起來。

    “公主，人都齊了?！?/br>
    暖閣燃著炭火，溫暖如春。為首的男子便解了厚重的冬衣，寬解薄衫，松散的領口露出鎖骨，自成一股風流韻意。他捧起玉牌高高舉過頭頂，呈至殷靈棲面前。

    殷靈棲接過玉牌，抬眸望了他一眼，念到：“你叫川烏？”

    “川烏在，以后任憑公主吩咐?！?/br>
    “好?！币箪`棲收起玉牌，“委屈你們了，為了能合情合理地留在公主府，只能借著這么個緣由?！?/br>
    “公主為了我們，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應是委屈了公主才是?！贝跚妇?。

    “名聲算個什么？本宮招搖任性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那種委屈自己博得端莊美譽的事，我一樣也做不來?！币箪`棲不在乎地笑了笑。

    “走吧，去看看?！彼酒鹕?，“公主府里可不止一雙眼睛，有人盯著府上，本宮做戲便要做全套?！?/br>
    川烏攏起松散的薄衫，抬手虛虛扶起小公主的手，緊跟在身側，儼然已經將面首的職責履行了起來。

    “嘁?！便^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聲。

    寬敞的院落中，品類稀有的花木繁盛如春。鮮花配美人，眉目俊秀的年輕男子們一襲長衫立在府前，在花木映襯之下很是賞心悅目。

    門扉一開，殷靈棲瞬間換回了平日里那副恣意嬌縱的神態。

    “不錯，很不錯?！?/br>
    容貌俊美的男子們圍聚上來，將小公主簇擁在中間。衣香鬢影，春色撩人，她自萬花叢中過，片葉都沾身。

    “甚好，甚好?！?/br>
    指尖挑起一名男子的下頜，男子順從地低著頭，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卻悄悄紅了耳根。

    “公主可還滿意？”川烏陪在身側，溫和體貼地詢問。

    “滿意，特別滿意，你做得很好?！?/br>
    殷靈棲松開手，被人簇擁著往前走，將庭院中人依次過目。

    別枝寒陪著她一起，一面看一面點評：“從醫學上來講，這般優越的外形條件利于生養?！?/br>
    殷靈棲點點頭，深以為然：“這個不錯?！?/br>
    又走了一步：“這個也不錯?！?/br>
    再朝后行一步：“寬肩，蜂腰，長腿，嘖，好優越的身材條件?！?/br>
    “是……是挺優越……”

    殷珩躲在那人身后，磕磕絆絆地低聲說。

    “……？”

    殷靈棲抬起頭，驀地對上蕭云錚的眼。

    死對頭緊緊盯著她，漆黑的眼底翻涌著難以言明的復雜情緒。

    有殺氣。

    殷靈棲微微一怔，警覺地瞇起眼睛，不過片刻之后，她便恢復了方才流連花叢時的愉悅從容，看向陪伴身側的川烏：“難得有貴客大駕光臨，你們還不快些去好生招待著?！?/br>
    “是?！贝跷⑿χ?，接過茶盞親自奉與蕭云錚：“大人，請?！?/br>
    男子松散的領口、溫和體貼的模樣落在蕭云錚眼里，顯得格外刺眼。

    廊間置了火爐，蒸得面頰微微有些發熱，殷靈棲搖著一支應景的小扇，笑吟吟望著他。

    “不知世子紆尊降貴來我這公主府，有何貴干呀？”

    話音未落，蕭云錚驀地抬手潑掉茶水，將杯盞“篤”的一聲重重按回！

    “慕名而來看公主選妃?！?/br>
    “啊……好涼……公主……”

    川烏似是受到了驚嚇，不安地回到公主身邊尋求庇護，抬起一雙彌漫水霧的眼眸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好茶！好茶??！”汝陽王突然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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