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家都讓你哭散了,老子的命都讓你哭喪了,你除了哭哭啼啼招人煩還會什么?慫包一個!” “相公……” “別叫我相公,一邊待著去!” “咳?!备糁粚雍熌?,柏逢舟緩步走至門前,握拳抵唇輕咳了一聲提醒。 潘知節話音一頓,身體由坐著緩慢躺下,給啼哭著的小娘子遞了個眼神。 “可是哪位大人來了……啊,原來是柏公子?!?/br> 潘家娘子面上掛著淚痕眼眶紅腫,自知儀貌不佳有失禮節,便局促地縮起脖子,拿手帕沾了沾淚水重新抬起頭:“是來看望相公的吧,柏公子有心了,你們聊,妾身先行告辭?!?/br> “嫂夫人慢走?!饼R聿白微微頷首致意。 潘娘子回身依依不舍望了郎君一眼。 “看什么看,走啊?!迸酥澐藗€白眼,側身面朝里面,背對著她。 小娘子一咬牙,便匆匆挎上提籃撂下簾幕,賭氣般小跑著離開了。 “那位便是潘生的娘子?”殷靈棲看了一眼女子的身影,收回目光。 “是,潘兄在京趕考,嫂夫人便隨他自老家搬來京城?!?/br> 柏逢舟垂下眼眸,溫和有禮地問她:“公主可準備好一同過去見見潘兄了么?” “嗯?!?/br> 潘知節側臥著,懶懶問了聲:“誰???” “潘兄,是我?!卑胤曛哿瞄_簾幕,待殷靈棲入門后,便松開手隨之入室。 “柏兄?你怎么來了?!?/br> 潘羽書轉過頭,坐起身來。這才發覺柏逢舟身旁站了個美人,未施粉黛出水芙蓉,亭亭玉立仙姿天成,見之便移不開眼。 “這位是……”他眼神直愣愣的釘在殷靈棲身上。 柏逢舟悄然移動腳步,側身擋住他冒犯的目光:“這位是昭懿公主?!?/br> “啊……”潘知節心驚膽戰地咽了咽口水,頭頂仿佛炸開響雷,瞬間慌了。 昭懿公主跋扈嬌縱的名號響徹京城如雷貫耳,莫說敢當眾羞辱未婚夫家承恩侯府,便是將從前一句話便將郡主府上的刁奴惡仆閹了一事,都足以將潘知節那蠶豆大小的膽子嚇破。 京城女子樂意見她為姑娘們出惡氣,可男子卻談之色變避之不及,若是家里的婆娘、女兒都習得這等跋扈風氣,自然是不利于他們繼續在家中豎立絕對的權威的。 “潘某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昭懿公主,還請公主恕罪?!?/br> 一碼事歸一碼事,潘知節心底也看不慣女兒家這等不守規矩、惡毒任性的作風,他在同僚面前沒少高談闊論,揚言將來定要宣揚學說整治這等不良風氣??僧斨衍补鞅救说拿?,他自詡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低聲認慫了。 殷靈棲沒理會他,自己先行找了個舒服的座位落座了。 室內陷入一片寂靜。 公主不發話,潘知節便不敢再輕舉妄動。 柏逢舟適時出聲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聽聞潘兄醒了,柏某特來探望?!?/br> “欸,”說到這,潘知節總算找到了臺階下,“潘某與孟兄依次罹難,柏兄啊,我聽他們說下一個遭殃的極有可能是你,這些時日,你還是不要總是出門了罷,保命要緊?!?/br> “可孟兄便是在自家書廬中咽的氣?!卑胤曛鄣?。 潘知節皺起眉:“也是,畢竟是天罰,若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倒也避無可避?!?/br> “事已至此,潘兄仍堅持認為這樁案子是天災,而非人為嗎?” 柏逢舟平靜地注視他。 “醫者已診過了,潘兄在赴宴前便中了毒,毒素藏于體內,遇酒催發生效,致使潘兄出現幻覺,精神紊亂,才會有大殿之上發狂自盡那一幕?!?/br> “竟是人為有意陷害嗎?”潘知節愕然失色,愣了一愣,繼而忙不迭憤慨道:“究竟是何等居心叵測之人,竟會想出這等惡毒的法子陷害新科學子?!?/br> 柏逢舟道:“孟兄過逝已久,死無對證,潘兄不妨仔細想想,何時何地接觸過可疑之人,被人暗中投了毒藥?” “這……潘某真的不曾留意過?!迸酥澝碱^緊擰。 “那么潘兄上一次飲酒,是在何時?”柏逢舟追問。 潘知節沉聲思索,緩緩道:“約是十月廿三罷,那日是內子生辰,我便買了些酒菜,回家陪她用飯,自那之后忙于翰林院修撰事宜,再未飲過酒?!?/br> 殷靈棲還來得及吃上一口熱乎的早膳,坐著飲熱茶取暖,這時眸底忽的掠過一絲寒光,指尖一頓,手中撇著茶沫的碗蓋發出微不可查的一點異響。 柏逢舟熟練地幾乎瞬間便捕捉到那一聲細微的變化,微微側過身,將目光淡淡落在小公主身上,若有所悟。 “毒藥遇酒便會發作,如此說來,幕后之人便是十月廿三之后對潘兄動的手了?!?/br> “這些時日我一直在住所與翰林院之間兩點一線往返,接觸的也都是常相與的熟人親友,實在想不出可疑之人?!?/br> 潘知節苦思冥想,忽然抬起頭:“對了柏兄,我聽娘子說,那日冬節筵席之上……潘某人神志不清說了些胡話,你可聽清楚,我都說了些什么?” 柏逢舟淡然一笑,口吻平和:“無甚要緊的事,便是孟兄臨終前在書廬中留下的幾句話,想來因為兩位兄長沉心科考,便將祭拜求取功名時心底的話說了出來,并無大礙?!?/br>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海棠書屋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gt;.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