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到楚喃喃的目光，還熱情地招呼了幾句。

    目光落在炸的油光燦燦的雞rou上，楚喃喃的心中思考了很久，最后才從棉服口袋上的破洞里，掏出一張十元紙幣遞了過去。

    “來一份?！?/br>
    楚喃喃自從馬曉梅將她藏在床墊下的錢拿走后，再也沒有將學校給的獎學金放在家中。隨便找個破舊的外套，兩層的那種，口袋掏個破洞，內外襯之間的夾層就是個完美的藏匿地點

    “大份十塊，小份五塊?！崩习逭f。

    “……小份的就好?！?/br>
    老板笑了笑，看小姑娘瘦弱，特地挑了幾個大塊的雞rou下鍋油炸。

    一分鐘后，一份香氣撲鼻的炸雞排擺在了楚喃喃面前。老板將找零一并放在臺子上，然后說：“旁邊有小桌子，你要是不帶走的話可以去那里吃?！?/br>
    這邊是榆市五環郊區，就算在元旦這個特殊的時間，街上人都不是很多。

    楚喃喃看了一圈，如果要進其他店鋪的話，大概得花上幾十上百的。她安靜地拿起雞排，打算在老板這里坐到深夜，等楚建華睡下后再回家去。

    “姑娘，等朋友一起跨年呢？”老板趁現在沒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楚喃喃聊天。

    “沒，從家里出來的，有點餓，待一會就回去?！背脑捳Z真假參半，再加上她渾身的氣質看起來就像是個好孩子，老板沒往離家出走的方向思考，反而還勸她早些回去。

    “這么冷的天，早點回去吧，最近這幾天晚上這里老是有不少社會小青年聚在一起，你一個女孩子，這么晚有點危險?！崩习妩c了根煙，為楚喃喃倒了杯熱水。

    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表，現在時鐘已經走到了十一點。從這里走回家需要半個小時，楚喃喃估摸了一下時間，打算坐半個小時再動身，那會肯定連馬曉梅都睡了。

    楚喃喃幾口吃掉了雞排，有些油，但味道很好。

    她沒帶手機，全身上下唯一跟電有關的，可能只有手上的那塊電子表了。子弟中學門口小賣部二十塊錢買的，為了做題的時候掐點用。

    比起老板低頭刷動著手機，楚喃喃就看著街景發了一會呆，然后從另一邊的口袋中掏出抄寫的英語單詞卡片，一個一個地背誦。

    比起外面的寒冷，這里看起來倒是顯得有幾分溫馨。

    不過當楚喃喃背了幾頁單詞后，遠處傳來了幾聲嘈雜的嬉笑聲。臟話、打鬧、調笑，三種聲音匯聚在一起，讓楚喃喃抬頭看向了外面。

    只見幾個年齡不大的男人向這里走來，明明才是學生的年紀，卻故作成熟老派的大哥模樣。

    楚喃喃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將單詞本揣進口袋，她起身準備離開。

    不過事與愿違。

    附近有片新開發的樓盤，但還沒有正式售賣，這里離市中心又遠，楚喃喃想要避開那些人，特意走了一條人不多的路，可誰知對方也和她一條路，一伙人直接打了個照面。

    低著頭揣著手，楚喃喃加快腳步想要快速經過，但在經過那一行人身邊的時候，濃重的酒氣皮面而來，她皺了皺眉，向一側閃避，可對方中的一人沒看見楚喃喃，徑直撞向了她。

    喝了酒的人走路本就不穩，楚喃喃站穩了，可那瘦的跟猴一樣的男人踉踉蹌蹌了幾步，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老三，你撞個女人都能摔倒？”旁邊幾人見狀，第一時間先笑話自己的同伴。

    楚喃喃不愿生事端，看到那人爬起來后，對那人道了歉，便準備離開。

    “誰讓你離開了？撞一下一句道歉就可以了？”本來被女人撞倒就夠沒面子的了，更何況身邊兄弟們又開始嘲笑，喝的爛醉如泥的男人面色不善，明顯是把身上的氣灑在了楚喃喃身上。

    楚喃喃沒回話，或者說面對醉酒的男人，她更愿意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但她的冷靜，在腦子明顯不在狀態的男人看來，像是一種輕視。

    這個年齡的混混們最容易被調撥了，他嘴里嘟嘟囔囔的，直接推了少女一把，“看什么看？剛才道歉聲音那么小，誰能聽到？你們這種女人，看不起誰呢？”

    楚喃喃向后踉蹌了幾步，旁邊看熱鬧的幾個同伴見男人動手了，覺得有些不妙。

    “瘦猴，差不多得了，姑娘和你道歉了，你收斂著點?！庇袀€年齡稍大一些的男人站了出來。

    “你他媽眼睛瞎了？她撞得我還是我撞的她？他媽的我被撞了，還得跪下跟她道歉？”男人不知道被那個詞點燃了怒火，他罵罵咧咧的，干脆雙手都拿了出來，推搡著楚喃喃。

    楚喃喃上齒咬著唇，努力站穩身子，本就白皙的臉此刻看起來算得上慘白，盡管裹著大衣，但她渾身從頭到腳都冒著冷汗。

    “我朋友在前面等我，剛才不好意思，我先過去了?！泵鎸λ膫€男人，尤其還有一個酒瘋子，楚喃喃強行鎮定下來，準備先脫身為妙。

    此時。

    遠處的便利店內走出兩個人，其中一個將手中的熱飲扔給了身邊人，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前方道路盡頭。

    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姑娘，看起來是升起了什么爭執。

    “看樣子似乎那姑娘遇到麻煩了，要過去嗎？”

    兩人都是剛從晚宴上跑出來的，西裝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出門前怕冷，倒是各自抓了一件飛行夾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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