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體力和精神消耗過高,我搖搖晃晃地返回小屋,也懶得洗澡了;照舊是喝點熱水泡個腳就裹到被子里與床密會。 心里暫時的坎似乎被節慶的喧鬧淹過去了,我身體很重,也困得緊,不多時便睡去了。 只是睡著睡著,渾身的骨頭都很冷,皮膚卻感覺燒灼得很燙;關節縫很癢,rou卻是疼的...我好難受,卻沉在夢里怎么也醒不過來。 夢見什么,看不太清。好像月亮上有一只小黑貓破窗而來。 是散喵,流喵,還是崩崩喵? 喵壞,喵不走正門,喵總是突然走又突然來。 恍惚間,喵又變成了人形,變成了我前日怎么也尋不見的阿帽公主。 聽過那個童話故事嗎?被封在瓶子里的魔鬼等待人救的時間太長,于是被漁夫放出來時卻一改先前要報恩的諾言,反而要懲罰那個將它放出來的人。 我想我現在就是那個魔鬼,阿帽公主不見我,阿帽公主壞,我對著阿帽公主來了一套軍體拳。 * 流浪者走到床前的時候,女孩正燒得迷迷糊糊的。 凡人的身體真是脆弱啊,他想。 明明早就知道的。明明早就經歷過的。 她也許應該與和她一樣的同伴一起。那天他看到了,即使他不在的日子,她與她的朋友們聚會玩樂,看起來也很開心。 沒有煩惱,或者說是有一些普通的煩惱。比如今天做飲料這個材料不夠了,明天雇傭員工的預算不小心超標了...有一點點煩心,但不至于危險。 她有時候很聰明,可以自己解決;不聰明的時候,也可以拜托著朋友一起去解決?;蚴悄承┵F人、仙人、乃至神。 他不是不知道她的來處特別,她也特別。但在歷經三度背叛而“重生”的如今,他也會覺得,人若作為一陣平和的風,歷經山川人世的美,再平和地吹到盡頭,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她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好,似乎。起碼在這些天之前他這樣認為。 一場小小的發燒也不能輕易自大地判定她過得不好。但他還是來了,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戳戳她的額頭。 哪知他還沒下手,女孩就在睡夢中給了他一套看不出章法的亂拳... 流浪者:...... 還挺能折騰。 出拳也軟綿綿的,打了一會兒又歇下來。 站在那乖乖挨完一套拳的他在床邊坐下來,用雙手包住她的尚未完全松開的一只拳頭。 打完還捏這么緊,看來是真的心情不好。嗯,不能光他一個人心情不好。不對,他并沒有心情不好。 手掌間的溫度很熱,人類發燒時原來,原來會像一顆小火苗。 對誰來說,黑夜中的小火苗。還是不要輕易熄滅為好。為夜中飛鳥照一瞬前路也是好的。 簡樸的通用的物理降溫方法,額上敷涼毛巾。雙管齊下,退燒的藥丸也得喂了。 嘶——不是很老實。 沒想到這藥喂完,撬開的嘴巴卻不愿意合上了,胡亂抓著他的袖子就開始嘟嘟囔囔... 什么“你就是吃醋了...” 什么“看到我和別人聚會...不帶你...哈哈哈?!?/br> 什么“阿帽公主承認吧...我、我是壞皇后...我有魔鏡,一照就知道你又在說...說違心的話了?!?/br> 這都什么無稽之談。 他嘆了口氣,然后思索起來提瓦特是否真的有她口中所說的什么魔鏡... “你有心!”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誰說你沒有心了...我揍、我錘它去...” 說罷一手撩開他剛塞好的被子,一手撂開額頭上的涼毛巾。 阿帽公主:...... 復位好。要緊的是把這家伙手在被子里裹緊。他想。 那雙手卻不住地亂動,似乎就是不想被捉到,最后干脆雙臂都枕在眼睛上,手拽著頭發,怎么也不放開。 有輕微的顫抖。 她說:“想家...想家了。想我窗前的那樹漂亮的白梅花,你一定沒有見過...很漂亮的...” 她說:“漂亮...像雪一樣?!?/br> 他想他見過的。 “我...我一個人到這邊來,也...也是會害怕的,偶爾...就很偶爾?!?/br> “一個人...流浪...異世界,流浪...回不去了?!?/br>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繼續將夢話聽了下去。 “我的雪人在那邊融化了...” “他們來看我...所以才有花枝...” 月色溶溶,她說了好久,直到藥的困頓副作用徹底起效,女孩才沒了聲。好像又說盡前生。 有些聽得懂;有些沒邏輯,詞語也陌生。 坐過后半夜,沉默無聲。 * 早上醒來時,渾身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一樣。 從床上坐起來抻抻肩頸,頭也不疼了,身上那又冷又熱的難受感覺也消失了。 再干杯起床后的第一杯熱水,咽喉腫痛的感覺也沒了,爺的感冒徹底好啦??! 又是好漢一條!精神抖擻!忍不住打一套軍體拳健健身。 昨晚好像做了個很爽快的夢,夢里我把故意晾著我的阿帽公主打了一頓,狠狠出口“惡氣”;結果流哥還真的說不還口打不還手,讓我施展拳法完還能好好數落一下他近來的“惡行”,可讓我吐槽爽了哈哈哈,果然是夢中才有的待遇。 我穿好厚厚的家居服,盤算著節后第一天的宅家打算;想打開窗子淺淺呼吸一口新鮮空氣時,卻突然發現窗臺上擺著一支...一枝...用衛生紙做的...植物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