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他的一側眼睫微潤,似是剛被雪片打濕。 我努力地沖他想揮揮我的樹杈小手,也不知實際看來究竟是何動作。 不過,從流哥來興趣的眼神,和嘴角泄露的幾絲笑意,確認他定是認出我了。 “咦?這是什么魔物?!蹦趁毖b模作樣。 這個做作的疑問音,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做作的流哥。 如果有干柳葉,我一定要給自己貼個倒八字眉,以表現小雪人此刻無語的心情。 貓貓伸爪過來給我捧在爪心里,瞥了眼我床頭的飲料殘渣,探了探溫度,方猜出了個來龍去脈。 “看來某人是自作自受了?!必堌埗ㄕ?。 他又搓了搓我的圓身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融化?!?/br> 好心的貓貓帶我來到了一樓的爐灶前,火光打起的一瞬間,我冷汗直冒拼命蹦跶著圓滾滾的身子想往他的袖子里鉆。 流哥一把捏住我,笑道: “別緊張嘛,不會把你當柴火填了的。只是試試...真化了哪兒,我再去你冰柜里刮點雪下來給你補上?!?/br> 我:汗流浹背了哥。撒旦背上紋你。 事實證明,極寒之核的冷凝效果還是不容置疑的,小雪人身體絲毫不受影響,我想叉個腰。 “嗯,這樣倒是方便多了?!绷鞲琰c頭。 唔,什么方便? 尚在疑惑中,流哥卻一振袖子,我的視線沒入了黑暗。 * 而當身旁光線重新亮起的時候,我正身處一條小船上。 更準確地描述,是流哥把我從兜里掏出來,放到他盤起的膝上。 船頭和船尾都是彎彎的樣式,像新月浮在銀河里一般;周圍盡浮動著香辛料的氣息,濃郁的森林與河道清新之味道隱隱透過刺激的香料氣息傳來,像紗幔一樣籠罩包裹過來。 即使變成了小雪人,五感也并未受很大的局限;而從皮膚上傳來熟悉非常的濕度,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我們回到須彌了。 這個提瓦特我初始到來的地方。 我很想大口飲飽濕潤的空氣,卻忘了小雪人沒有安嘴??蓯?,樹杈叉腰! 流哥見狀點點小雪人的腦袋: “怎么,不開心?” “是誰一直吵吵嚷嚷地問我‘你在須彌一天都在干什么吖’、‘好好奇須彌男大的校園生活’之類的怪話?!?/br> “正好今天你這個樣子也不用去做飲料了,省得一不小心被顧客當成雪頂吃掉?!?/br> 吼吼,這位阿帽先生替我考慮得還挺全面。 我揚揚樹杈小手,表示超級期待這個特別的紀念日! 阿帽不知先前從哪拽來的草葉,圍了個錐形扣我腦袋上。 我:好耶!現在是蘭納羅小雪人了! 于是便從天臂池的這個碼頭出發,阿帽帶著我踏風上岸,恰遇到一位做鮮魚批發生意的漁民扎凱。 他正低著頭邊搬一箱箱的魚,邊小聲抱怨: “為什么須彌的人為什么這么愛砍價呢...生論派的那位提納里先生就從不砍價,我提供研究材料的幾位學者里就他不砍價,一分價一分貨的道理還是有人明白的嘛...” 我聽到老熟人的名字,登時來了勁頭,在阿帽的肩頭蹦跶得很歡暢; 阿帽明明目不斜視走出一段距離,又不堪我在肩頭的煩擾,還是走了回來問這位漁夫:“你剛剛...” “要買魚嗎老板?都是新鮮貨,每箱都一樣,一口價不還價——”扎凱重新打起熱情。 “不好意思,我們買魚?!卑⒚钡?。 我:嗚呼,又聽見流哥說禮貌用語了。 “我的一位朋友...”說到這時他的眼神瞟過肩頭的我一眼,“她很好奇你剛剛口中提到的那位提納里先生?!?/br> “哦,那位先生?!痹鷦P揉了揉頭發,“他可是道成林這邊很有名氣的一位大巡林官!聽說在生論派里也很有話語權...嘿,這不敲了,他前些日子才在我這買過批魚說是要做研究,好準備一個專題講座叫什么...叫、叫《雨林河道生態所繁殖魚類與海洋物種的區別研究》!就在今天,教令院?!?/br> 漁夫一錘腦袋將這一大段聽得人頭暈的名字連貫說出。 “多謝?!卑⒚钡c了點頭。 走的時候他把我從肩頭拿下來,揣回身上的小兜里,以防我再聽見什么不該聽的。 布料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我費勁掙扎半天扒拉到兜沿上,才騰出手去扶扶我的樹葉小帽子。 清晨初曉,從港口拾旋轉的石板路而上,一行可以看到不少的瓜果攤子,須彌雨林這邊終年氣候濕熱,四季水果不斷,我望著那溜圓的西瓜頻頻回頭,擦了擦我不存在的口水。 阿帽在蘭巴德酒館門前稍停,而后推門進去。 我:哦吼,幾百歲的不良少年呀,竟大早上來酗酒!被我抓到了吧! 然而一進酒館,嘶啦嘶啦的烤rou聲就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怎么從美好的清晨就這么罪惡??!我喜歡!于是乎我拼命地揮動我的樹杈手,表示我要那個! 阿帽按著我的帽子把小雪人我塞回口袋:“別太激動,小心把你的手燎到了?!?/br> 嗚嗚,小雪人沒有嘴,只能望rou興嘆。 阿帽一路上到二樓,在吧臺那點了餐后,選了個臨窗的座位坐下,順便把我拿出來放在精美的盤子里透透氣。 還不算炙熱的陽光從酒館黃綠相間的琉璃瓦窗格中透進來,模糊了時間,讓人不知究竟是清晨還是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