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耿舒寧眼神微妙,她其實很懂,上輩子都不知道吃過多少回呢。 玉米是耐旱作物,只比紅薯稍微難伺候一點點,比起水稻什么的,肯定更好伺候。 她順著婦人的話夸,“您兒子是鏢師???他可真厲害,現在在外頭走鏢呢?什么時候回來呀?” 如果對方能早點回來的話,她可以請對方救晴芳出來,送她們歸京。 到時候她也可以報答這好心的婦人,還有小墩兒的救命之恩。 婦人臉色突然黯淡了些,冷著臉背身坐下,繼續干活,不說話了。 她兒媳婦是難產沒的,兒子一直沒再娶。 兒子基本一兩個月能回一趟家,帶回來好些東西夠她和孫兒過活,村長那里也打點好,她和墩兒在村里也能過好。 可這回兒子都半年沒回來了,沒了給村長的孝敬,現在村里人對她和墩兒也沒那么客氣了。 若不是為了震懾那幾個欺負他們孤兒寡母的二流子,她也不會順勢撒謊說耿舒寧是兒在外娶的新媳婦。 好歹村長念著她可能會回來的兒子,敲打幾句,日子也能安生些。 只是謊言總有戳破的那一日,要是兒子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話,他們娘倆還不知道怎么活下去呢。 耿舒寧對人的情緒感知敏感,感覺婦人身上多了股子悲傷,哪怕心急如焚,還是先閉嘴喝完了藥。 等老婦人出去做飯的時候,耿舒寧將小墩兒喊過來,輕言細語哄著,才知道了些詳情。 他爹半年沒回家了,村里孩子總欺負他……李二家那個漂亮jiejie一直不醒。 那可惡的李阿婆等得不耐煩,天天在外頭嚷嚷著,再不醒就把人扒光扔山里去喂狼。 耿舒寧問清楚日子,知道自己已經失蹤了兩天一夜,心里止不住發沉。 現在還沒動靜,是沒人出來找她,還是胤禛沒回來,沒人敢出來找她? 行刺張鵬翮和御駕的領頭人,耿舒寧認出來了。 是臺莊曾經給她和皇上準備過衣裳的那位廖家掌柜,他眉心有一塊地方是斷眉,而且眼尾有顆痣。 如果她所料沒錯,針對朝廷的是天地會,而且還有能接觸御駕的人給他們通風報信。 如此一來,她不能直接叫人給御前送信,更不能讓人發現自己的身份,叫人發現皇上不在龍舟上。 淮河套這邊沒有掛了歲字幡的鋪子……她想聯系上御前的路都不安全。 耿舒寧想起死傷半數的九衛,心里特別難過。 雖然跟他們相處沒有多久,可這些暗衛都將她當作了主子,是真的拿命在服從。 對他們而言,她可能不是唯一的主子,卻是他們全身心保護的人,她在知道危險的情況下,依然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她記得的資料里,說張鵬翮是個好官,是雍正朝最有本事最清廉的治河總督。 她不能評判十幾個暗衛和張鵬翮的命哪個更重要,只能盡量冷靜做出最有利的判斷。 現在想起那么多人命,愧疚幾乎要將她淹沒。 但她不能慌,晴芳還等著她救,御前弄丟了她,若皇上回來,說不定也會連累別人性命。 而且總算發現了玉米,她要帶回去,叫百姓們多一種吃得起的糧食…… 耿舒寧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努力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去想那鋪天蓋地的血腥。 * 張鵬翮被行刺是十六日下午,胤禛抵達龍舟時是十七日傍晚。 他拿到張鵬翮呈上的折子已經是深夜了。 耿舒寧消失兩天一夜這件事,讓胤禛用了比平常更多的工夫,才勉強將折子看進去。 行刺一事并不出他所料,南下時胤禛就發現,用以開河引流的標桿,并沒有按照張鵬翮進上的治河堪輿圖擺放。 有些標桿甚至插到了地勢頗高,完全不適合開河的山腳,甚至還有百姓的田里和墳地。 他叫張鵬翮坐鎮淮河套,就是讓張鵬翮查清楚到底有哪些官員借開河的機會謀私利,圈地戕害百姓。 張鵬翮查出了一部分治河官員的罪證,最重要的是,他查出此事跟山西總督噶禮門下的奴才有關。 不止如此,這部分治河官員在朝中也有保護傘,來往信件和私藏的銀子上的標記,涉及了廉親王府、九貝勒府和敦郡王府。 他還沒來得及上奏龍舟,主要是這些日子‘皇上’借身體不適,沒有召見任何人。 但張鵬翮在河岸上也留了自己人,得知‘御駕’微服出行巡視河堤,他立刻就帶著證據去面圣。 豈料他還沒到達地方,就被人給截住,準備殺人滅口。 反倒是耿舒寧聽到動靜,帶人過來救了他。 胤禛面色冷厲問張鵬翮:“從昨日到現在,你派出了多少人去尋人?怎么尋的?” 張鵬翮是個格外迂腐的老頭兒,聞言眉頭皺得很緊,鏗鏘回話—— “回萬歲爺,微臣派出府中幾個家丁在周圍尋找,只是護衛偽裝御駕一事不宜張揚,還請萬歲爺收回在淮河搜尋的護衛,早日啟程?!?/br> 只有早日帶著他查出的人證物證歸京,處置了那起子貪官污吏,才能還治河一片青天! 胤禛臉色沉了下來,渾身氣場變冷,他淡淡問:“輪得到你來教朕做事嗎?你知道救你的人是誰?” 張鵬翮抬起頭:“微臣自是知道那女衛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她的救命之恩微臣謹記在心,必會派人一直尋找?!?/br>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海棠書屋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target=_blank class=linkten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gt;.lt;) lt;a href= title=target=_blank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