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唯有絕對的暴力才是統治世界的基石【30
趙沉戈也看到了那張卡片。 原本還沉溺在SM幻想的他,猛然間意識到一件事,原來除了那個岑清辭,竟然還有一個他沒察覺到的人,也在意yin魏安婉。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胸口爆發,緊隨其后的,是一種被褻瀆的憤怒。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沉悶的巨響讓整個教室瞬間死寂,坐在一旁正出神的魏安婉被驚得一抖。 “趙沉戈!現在是在上課,你在做什么?”生物老師壓著怒意低吼。 魏安婉趕緊將卡片塞進書桌夾層,低頭死死盯住攤開的教科書。周圍的同學紛紛側目,眼神各異。 趙沉戈卻已霍然起身,在老師壓抑的怒火和全班驚愕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推開教室后門,揚長而去。 老師似乎對他的行徑早已麻木,只是揮揮手:“繼續上課,打開教科書?!?/br> 講臺上的聲音念著:“基因是一條多肽鏈……” 魏安婉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釘在課本上,指尖冰涼。 趙沉戈則帶著一身戾氣,目標明確地沖向學校監控室。 門被他“砰”地一聲踹開,里面正刷短視頻的小青年嚇得手機都飛了,手忙腳亂地站起來,擠出諂媚的笑:“趙、趙同學?您這是……” “查昨天一班的監控?!壁w沉戈聲音冷得像冰,一把拉開椅子坐下,眼神壓迫著對方cao作。 畫面中,魏安婉的身影從教室走出?!袄^續,看她去哪兒了?!彼畹?。 cao作員調出走廊、樓梯的監控畫面,最終顯示魏安婉走向了cao場方向,但畫面到此中斷,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cao場監控呢?”趙沉戈不悅地皺眉,指節敲擊著桌面。 聞聲趕來的監控室負責人賠著笑解釋:“趙同學,真不是壞了……學校最近在更新cao場、器械室、體育區的監控系統,原來的都停了?!?/br> “更新?高考前?”趙沉戈的聲音里淬著火,“原來的不能用?偏偏是昨天下午開始?” 負責人面露難色,額頭冒汗:“這……這是上面的決定,我們只是執行。全校范圍的更新,好像搞什么智能校園,大概得一兩個月才能好?!?/br> 偏偏選這個時間更新?等不到高考結束的暑假?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直沖頭頂。他不信這是巧合,這監控停得簡直像為那卡片量身定做的掩護。 “誰的主意?”他追問,聲音低沉危險。 “我真不知道??!”負責人幾乎要哭出來。 趙沉戈煩悶地一腳踢開椅子,甩門而出。站在空蕩的走廊盡頭,他掏出手機,手指懸在那個極少撥通的號碼上。 作為金州戰區的司令員,他的父親趙崢嶸的世界里,溫情是軟弱,憐憫是毒藥,唯有絕對的暴力才是統治世界的基石。 而趙沉戈的母親,那個溫柔如水的女人,在生下他不久之后就病榻纏身,到了趙沉戈小學就香消玉殞,仿佛也帶走了趙崢嶸僅存的一點人性。 從此,趙沉戈就成了父親眼中一個不合格的“作品”,一個需要用拳頭“錘煉”的繼承者。從小到大的記憶,充斥著訓練場上的鞭痕、書房里的耳光、以及父親冰冷刺骨的訓斥——“記??!這世界只認拳頭!國家是打出來的!權力是搶來的!軟弱,就活該被碾碎!” 猛然間,他回想到13歲的訓練場,他因為一個戰術動作慢了半拍,被父親當著一眾警衛員的面,用皮帶抽在背上。 火辣辣的痛感灼燒著皮膚和自尊。他死死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哼一聲,只是抬起頭,用那雙和父親如出一轍卻更顯桀驁的眼睛,死死瞪著那個高大的身影。 父親的眼神更冷了,像看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安环??”皮帶再次揚起,“那就打到你服!” 那一次,他被打得幾乎站不起來,但直到最后,他也沒有低頭認錯。 回憶在被摸到自己手臂的疤痕后迅速褪去,趙沉戈已經被暴力的塑造下滋生出對力量的病態崇拜和自毀傾向。 他時常在痛楚中感受到一種扭曲的快意,仿佛只有身體的疼痛才能短暫麻痹內心的空洞。 他成為了人人害怕,偏愛打架的校霸。 又時常自殘。 他在走廊轉了一圈,又想到父親對自己接近魏安婉極其不滿。魏安婉雖是魏家人,卻只是養女,一個失去家族庇護的“棄子”。 在趙崢嶸的藍圖里,趙家的未來必須與手握實權的政治豪門聯姻,或是地方政府系統建立聯盟,亦或者軍工企業利益共享,在或者紀委系統保障家族平安。 總之軍政結合,才能永固根基。 一個商界旁支的養女?毫無價值,甚至可能成為污點。 此刻,為了一個“毫無價值”的魏安婉,為了追查一張下流的卡片,他要向父親求助,這無異于暴露自己的“軟肋”,承認自己依舊被那些父親所不齒的“軟弱情感”所左右。 思來想去,又想到魏安婉面容冷靜,神色溫和的臉頰。 最終,他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接通得很快,沒有寒暄,聽筒里傳來一個低沉、威嚴、毫無溫度的聲音,像淬了冰的軍刀:“說?!?/br> 趙沉戈喉結滾動了一下,說:“父親…學校監控系統突然全校更新,昨天下午開始的。說搞什么智能課堂,我想知道誰弄的?!?/br> 短暫的沉默,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趙沉戈能想象父親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那種混合了失望與冷酷的審視。 “監控?”趙崢嶸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像鞭子抽在空氣里,“你當軍情處是你家警衛連?不會是為了個魏家那個女人,動用資源查這種雞毛蒜皮?” “我……”趙沉戈想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難道說有人意yin她?這理由在父親聽來恐怕更可笑更軟弱。 “趙沉戈,”父親的聲音陡然加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你的精力,應該放在該放的地方,聯姻對象名單我已經讓人發給你了?!?/br> “可是……” “沒有可是!”趙崢嶸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監控的事,他們學校自有安排,輪不到你cao心,而且記住你的身份,記住你要做什么…” “身份?” 趙沉戈幾乎是冷笑出聲,壓抑的叛逆在高壓下反彈,“你不就是把我送這來提前布置關系的,但是現在有人背著你兒子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說不定和背后的幾個政治家族有關?!?/br> 電話那頭陷入了更深的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傳來。 幾秒鐘的沉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終于,趙崢嶸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冷,更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權衡:“智能課堂?” 趙沉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忙說,“是的?!?/br> “嘟…嘟…嘟…” 忙音再次響起,干脆,冰冷,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趙沉戈緩緩放下手機,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著青白。走廊盡頭的窗戶映出他陰鷙的側臉。 監控的事,父親出手了,線索或許能續上。 但這通電話,這場交鋒,讓他感覺自己像個在父親掌心徒勞掙扎的困獸,他一邊思考著如何未來奪權,又想到那個下流卡片的窺伺者…… 這件事,沒完,他要把那個雜碎揪出來,碾碎。他猛地攥緊拳頭,那張無形的卡片在他掌心被捏得粉碎,連同指間的血痕一起,帶來一種近乎自毀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