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無法詛咒永生的靈魂如凡人一樣擁有死期
后面這幾句話仿佛一根銀槍,徑直不帶轉彎地戳進了魏安婉的心窩。她覺得這位老師說得對極了。 真的,從未遇到過如此理解她、關懷她的師長。心底那份隱秘的缺憾,讓她情不自禁卸下了防備,不自覺地想要依靠對方。 于是,一個激動,“好”字便脫口而出。 說完又立刻后悔了。把對方視作值得信賴的長輩,卻要在其面前念出那種東西……簡直比被哥哥撞見自己在看黃色po文還要尷尬百倍!那感覺,無異于在哥哥面前自慰。 俞寒柏自然不會允許這只受驚的兔子再縮回洞里去。他干燥的手掌輕輕覆上那雙不斷絞緊的手指,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沒有用指腹流連地摩挲對方手背上繃緊的血管,去感受那微妙的、帶著點粘稠的觸感;沒有用微微凸起的指甲尖劃過青筋,讓那輕微的酥麻從手背直竄心尖;也沒有用整個手掌包裹住那白玉般的手,像把玩精致的核雕般揉搓捻弄。 他什么也沒做。僅僅是輕輕搭著,純粹得如同一位給予后輩鼓勵的前輩。 魏安婉抬起頭,撞進老師那雙充滿鼓勵的眼眸里,一股莫名的勇氣悄然滋生。 不等她張口,系統冰冷的聲音就在腦海中響了起來。聲音不是那種帶電流的像是接觸有點問題的機器聲,沒有底噪,不似人聲,某種擬合,平上去入的聲調也全無,進而顯得冰冷,尾音雖不似妖姬般鉤魂攝魄,但這極致的反差所帶來的突兀感,已讓魏安婉的心臟狂跳不已。 “你覺得青蛙惡心嗎?” 雙重沖擊之下,魏安婉只能囁嚅著跟讀: “你會覺得‘變態’這個詞具有侮辱性嗎?在我親吻……” “你的嘴唇時,在我吸吮你的” “rutou……” 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含在喉嚨里,臉也深深地埋了下去。 俞寒柏不知何時已悄然收回了手。他面上凝著一層嚴肅,眉頭緊鎖,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起,如同暗夜中蓄勢待發的利箭。 危險,亟待。 但他深知自己。 寫這個信的人絕對是個變態,當然變態從不會因為這個形容詞而生氣,縱然說出的場合要么是義憤填膺的公開場合,要么是帶著爆裂的憤怒?;蚋吆?,或怒罵,或從牙齒里擠出。 有的人會因此興奮,但這個人絕對不會。 這不代表他就會被這個詞語傷害到,亦或者人類中常用的詞匯,帶著動物的,狗娘養的,驢日的,蠢豬,亦或是生殖器官,逼,jiba,屁眼,再或者性交的動作,日,cao,cao。 不是說他銅墻鐵壁,心硬似鐵,而是指他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感受到這些詞語的情緒,縱然詞語本身這個載體沒有情緒,但是長久的使用場景使得人看到這個詞語就會感受到情緒,褒貶,更甚是場景本身,視相?聲音? 其深刻的原因在于,他并沒有這些詞語背后的規則和標準意識。 他多次反問,代表他不認同這些詞語的情緒,縱然他知道似乎這些詞語是something bad? 你無法詛咒永生的靈魂如凡人一樣擁有死期。 即便你飽含最極致的憤怒與屈辱說出: “你將如凡人般迎來死亡!伴隨你的將是永恒的孤寂與沉默!海邊的冷月將昭昭映照你今生的罪惡!死后的所有光景。生者的痛哭、旁人的咒罵、路人的踐踏、你自己的悔恨,乃至墳頭的荒草,一切都將成為對你的最終審判!” 然而,對方……不會死。 你無法用對方毫不在意的事物、規則或標準去斥責、鞭笞,或是討好他。 俞寒柏明白這個人。因此,當聽到小兔子念出那些詞句時,他勃起了。 事實上,在樓上第一眼看見這只小白兔時,他就鎖定了獵物。獵物身上都帶著一種獨特的氣息,小白兔也不例外。那氣息如同春日里動物躁動的發情期,越是靠近,身下的欲望就越是囂叫著要沖出牢籠。它誘惑著雄性去咬住獵物的后頸,用身體壓制對方,不容逃脫。 那氣息,勉強可以稱之為“sao味”。 所以,俞寒柏收回了手,不動聲色地交迭起雙腿,稍作遮掩。 真正的獵人,在時機未成熟前,絕不會驚擾他的獵物。 小白兔終于念完了。魏安婉垂著頭,等待著審判的降臨,羞愧得不敢抬眼去看老師…… 良久,沒有聲音。這沉默讓魏安婉愈發緊張,羞愧感也如藤蔓般纏繞得更緊。 “不必羞愧,”俞寒柏的聲音嚴肅而認真,“該承受這份羞恥的,是那個變態,而不是你?!?/br> 魏安婉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老師臉上沒有一絲戲謔,仿佛剛才念出的不過是“我愛你”這樣稀松平常、無需任何心理建設的字眼。 一股強烈的感動瞬間淹沒了魏安婉。這位老師,真好! 俞寒柏隨即開始分析那個“變態”的心理和行為模式。魏安婉越聽心越涼,越聽越恐懼。 “老師!這…這可怎么辦?”魏安婉顧不上其他,急切地一把抓住了老師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觸碰,幾乎讓俞寒柏當場射出來。 他迅速而自然地反握住對方的手,將其輕輕安置在桌面上,右手虛攏著,以壓制體內洶涌的刺激。 “魏安婉同學,你愿意相信老師嗎?” “當然愿意,老師!” 你看,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