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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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把一切猜忌的苗頭扼殺在萌芽。 之所以沒有直接三緘其口,是因為她不說,別人也會說,倒不如這會說了,省的多生事端,謝冷焰不是長舌的人,滿足了好奇就不會多問,而且明雨也清楚,謝冷焰會有此問,也是想幫忙抓住兇手。 畢竟是攻擊了她的人,她有權利知道這些信息。 聽罷師尊的講述,謝冷焰久久不能回神。 她本是想借著過去的事提起白若,觀察師尊的反應,看有沒有隱瞞的端倪。 但師尊坦坦蕩蕩,不僅和盤托出,而且盡量簡短單純白描,就像是在講別人的事似的,這些話說來輕巧,但經歷了那些的師尊怎么可能這么輕松,這么沉重的故事,別說是她,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聽了,也要捶胸頓足涕泗橫流。 前世她只知師尊背叛了自己,滿腔的痛苦淤積在心,哪里有心情去聽對方的解釋,即便是聽了,也只會覺得是詭辯,是廢話,是求生心切的困獸之斗。 哪里想得到,師尊居然會有這樣的過往。 當然,意圖殺人還是不對的。 但師尊會對白若言聽計從的原因,她多少有些理解了。 那個年少時喜歡的人,明媚又張揚,雖然冒失卻心懷天下,如今失而復得,必然經歷了無數地獄般的折磨,就算移了性情變成了惡鬼,她也不忍忤逆。 “那這個白若,就再也沒有消息嗎?”謝冷焰問。 明雨沉默半晌:“她死了,怎么會有消息?” 謝冷焰看她答得遲疑,便知她必定知道白若還活著,只道:“我是說,這樣剛烈的女子,也許留得一抹殘魂,如今過去十幾年,或者轉世了也未可知?!?/br> “轉世?這我不清楚?!泵饔甑??!叭绻娴霓D世了,那就是另一個人了,跟前世再無關系,又怎么稱得上是有消息呢?” 謝冷焰看她這么說,就知那個艷俗的女人并非轉世。 如果不是轉世,那就只剩下一種,奪舍。 第22章 奪舍之說古來有之,一般來說,就是鬼魂附在活人身上,奪取身體的控制權。 表面上還是那個人,其實里面已經換了芯子,有的是游魂無意間奪去了虛弱之人的身體,這并不少見,民間撞邪多是這種,只要給這魂魄供奉香火好生商量,是很容易解決的。 但還有一種起自魔界的禁術,和奪舍一個叫法,做法卻陰狠百倍,說的是游魂借用禁術,奪取和自己生辰一致的同命者的身體,并且奪去后很快殺死原魂,取而代之。 仙門里對這種事深惡痛絕,一來這事違反人倫,要是奶奶奪了孫女的舍,那做兒子的又當如何稱呼?二來侵犯人權,若是每個冤死的鬼都不去轉世來學這種勾當,那所有人都將無法安眠,惶惶不可終日。 可不許是一回事,暗地里有沒有人做很難說。 要是通過這種方法,未必就不能借尸還魂。 明雨沒有聽出謝冷焰話中的試探之意,她背后冷汗涔涔,只覺得自己的存在,就非常符合奪舍的描述——自己并非原主,而原主的魂魄也不在身體里,雖然自己并沒有對于奪舍禁術的記憶,但這個世界連奪舍都有,憑什么不能有失憶呢? 所以原主,是受害者? 她不敢細想,眼下白若的事倒成了其次,她必須先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或許,這其中就包含著返回現實的訣竅。 謝冷焰看她匆忙離去,也不是奔臥房去的,連問了幾次要不要幫忙,但明雨心慌意亂,根本沒有理會,只一個勁往書房里那些藏著禁書的角落里鉆。 謝冷焰雖然沒問幾句,但也知道了不少,已經足夠她推敲一夜,雖然不懂師尊為何這么失態,但她總不能追上去問個不休。 大概,是想查有關奪舍的事吧。 為白若。 謝冷焰看了一眼遠處書房那幽暗的火光,心道這禁術并非絕世機密,連她都說得頭頭是道,怎么師尊會一無所知? 說得陰暗點,難道這么多年,她就沒有想過復活白若? 但凡動過心思,就不可能這么大反應。 謝冷焰想不通,也許師尊就是這么正直,也許是有什么其他事,什么她沒有注意到的線索,就藏在她剛才的話里。 可思索半晌,她也沒找出什么端倪,都是一些理論性的解釋,換了任何一個人在這,和她說的都大差不差,只不過仙門忌諱,除了她們師徒這么親近的關系,也不會有人隨便拿這個來說。 想不出,她便端起碗,朝廚房走去。 廚房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師尊是個端肅的人,做事也有條理,不見一點雜亂,她把碗放進大鍋,想了想沒用凈塵訣,反正時間還早,索性也沒幾個碗,用水洗也不妨事。 她伸手去取瓢,突然手一滯。 鵝黃色的瓢沿上有半枚紅色的唇印。 她倆并沒有涂脂粉的習慣,那這唇印…… 謝冷焰身子驟然繃緊,如果這是有人闖入留下的,那就太危險了,難不成這個人就藏在園中? 她連忙四下偵查了一遍,發現并無旁人,又回身離近仔細觀察許久,發現這唇印的形狀非常眼熟,倒像是師尊的。 而且,是血跡。 她回想了一下,師尊的嘴的確有些干裂,滲出血也沒什么奇怪,修仙不是真的成仙,身體上的小損傷也不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