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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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匣子打開了,兩人閑聊起來。 “原本我是不能理解他的,不過若那人是將軍,似乎又能理解了?!眱赡昵?,普拉美斯說自已喜歡上了個男的,這讓烏提震驚不已。雖然普拉美斯沒有說是誰,但從此烏提便留了心,很快就發現了端倪。他很仰慕赫納布,覺得可以把普拉美斯的喜歡,看成是和他的仰慕差不多的感情。 “作為赫納布的副官,我很擔心普拉美斯會成為他的軟肋。但作為朋友,我希望他身邊能有一個人。我們征戰沙場,隨時都會有危險,若心里有人,或許就不那么容易死去。若是很不幸……也能一路走得不孤獨?!卑才垢撕占{布十六年,出生入死,經歷戰役無數,雖為上下級,實則已是可以交托生死的朋友了。 “剛來軍營的時候,我一心想著建功立業,讓父母過上好日子,回家娶……如今,一起進軍營的兄弟沒剩幾個了,我每天想的只有明天還能不能活著?!睘跆岬穆曇衾餄M是落寞。 安努斯安慰道:“當兵是我們窮人不錯的選擇,晉升快軍餉多。你能跟著普拉美斯算是幸運的。多寄些錢回家,也是孝順父母?!?/br> 一股思鄉之情涌上心頭,烏提哽咽了?!澳阌袥]有想過回家?” 安努斯嘆了口氣:“我早就沒有家了?!?/br> 兩人都默不作聲了,望著繁星浩渺的夜空,想著自已的故鄉和親人。 將軍帳內,赫納布靜靜地躺在那里。臉色慘白,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豐潤的大菱角。 普拉美斯跪趴在床邊,看著這張熟悉的臉,眼眶泛紅,淚水止不住地落下。從軍五年來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他在赫納布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他知道戰場兇險,卻不曾像今天這般害怕。他從未想過赫納布可能會死,他一直以為赫納布是不可戰勝的。他握緊了赫納布的手,仿佛只要一松開,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會飛走。 哭著哭著,普拉美斯睡著了。 夢里他回到了白天戰斗過的那片平原。一樣的戰場,一樣的對手,但與白天不同,這次赫納布與他并肩站在了一起。他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心中無比喜悅,揮舞著彎刀,不懼生死。 突然一支箭矢飛來,直直沖著赫納布的后背而去。 “危險!”他驚呼出聲,本能地撲了過去,拿刀擋開了流矢。哪知另一根箭矢緊跟其后,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前胸,血汩汩而出。他頓覺全身癱軟,而后跌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聽得見嗎?回答我??!醒醒!”耳邊傳來了赫納布聲嘶力竭的呼喚。 他張了張嘴,發不出聲,意識很快陷入了混沌。 …… 普拉美斯驚醒,夢里那種游走于生死之際的黑暗讓他恐懼。怎么會做了這樣一個夢呢? 他揉了揉眼睛,無意間瞥見床腳擺著一只小箱子,箱子是用貴重的烏木制成。他好奇地打開了箱子,下一秒腦海中一片空白。 箱子里整整齊齊地收著他還在書吏學校時寫給赫納布的回信,一封都不少!除了信,還夾著一張畫。畫中人竟和自已一模一樣!眉眼輪廓,分毫不差。 曾經是小畫家的普拉美斯深知,這必須是經過長期細心觀察,把人深深地刻進腦海里,下筆時才能運筆流暢,把人描摹得如此惟妙惟肖! 赫納布,他,難道也喜歡我?對,他一定也喜歡我!這個發現讓普拉美斯興奮不已。 突然,手中的畫被抽走了。 赫納布醒了,一睜眼就看見了畫。他一把搶過來,揉成一團,扔到一邊。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但胸口的箭傷讓他無法自由行動。他不得不冷靜下來,無奈地躺下,歪著腦袋,不敢看普拉美斯。??? 普拉美斯激動地湊上前:“阿布,你醒了,太好了!” 赫納布冷冷地說:“你,為什么在這里?” 普拉美斯愣了一下,抓著赫納布的手,有點害羞地說:“你為什么總想趕我走?我原以為你是不喜歡我,沒想到你還藏著我的畫?!?/br> 赫納布抽出了自已的手:“那不是你?!?/br> 普拉美斯有些迷茫,都被抓包了,為什么還是不愿承認呢?他抓起箱子里的信,質問道:“那你為什么要留著我以前寫給你的信?”??? 赫納布面無表情,淡淡地說:“懶得扔了?!?/br> 普拉美斯有些生氣,又抱過盒子:“那你為什么要用這么貴重的匣子把信裝起來?” 赫納布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帕米、普拉美斯和自已……兩年來一直困擾著他。他心煩意亂,干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 第43章 帕米其人 第二天早上,普拉美斯黑著臉離開了。 安努斯走進營帳,見赫納布還躺在床上,緊閉雙眼,戲謔道:“看你這氣色,恢復的差不多了吧。他已經走了,不用再裝睡了?!?/br> 赫納布這才睜開眼,辯解道:“我不是在裝睡,我是在思考問題?!?/br> 安努斯樂了?!澳隳苡惺裁磫栴}?難道是桃花劫?”昨晚在帳外,他和烏提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赫納布白了安努斯一眼,假裝沒聽見。 安努斯走到床邊,撿起掉在地上的畫?!斑?,還真的是一模一樣,說這畫得不是普拉美斯,我也不信?!?/br> 赫納布面露不悅?!斑@真不是普拉美斯!”見安努斯還是不信,他無可奈何地說:“他叫帕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