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海運局的船員都下崗了，你在這個時候讓人家組建預備役運輸部隊，就是給人家增加負擔。

    韓渝打死也不敢去，生怕人家知道這個建議是自己提的，急忙道：“二位領導，中遠和中海最不缺的就是退役軍人，不相信你們可以去打聽，這些年人家不知道接受安置了多少轉業退伍軍人。沒有我，人家一樣能干的很好?！?/br>
    “你怕了？”

    “我不是怕，我主要是沒那么多精力，我現在是緝私民警，等執行完現在的任務，回去之后不但要在江上打擊走私，也要來海上打擊，甚至要服從總署和總局安排去渤海甚至南海輪戰，根本分不開身?！?/br>
    不得不承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俞副司令沉默了片刻，說道：“你跟中遠和中海很熟，能不能推薦個能挑大梁的人?！?/br>
    “首長，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我跟中遠中海是挺熟的，不過只是跟中遠船廠的工程技術人員和中海的一些船長、政委、船員熟。跟中遠中海的領導沒打過交道，更別說中遠中海的老總副總了?！?/br>
    韓渝想想又說道：“其實可以請馮局出山，馮局退休前在中遠就是負責這方面工作的?！?/br>
    俞副司令下意識看向方組長。

    方組長點點頭，感嘆道：“看來只能請老馮出山，明天我就向上級請示匯報?！?/br>
    俞副司令想想還是有些惋惜，看著韓渝很認真很誠懇地說：“咸魚，昨天下午，艦隊首長還跟楠京軍區首長聊到你，說你要是想當兵，完全可以特招入伍去楠京軍區或我們艦隊司令部專門干民兵預備役部隊建設工作?！?/br>
    方組長深以為然，放下筷子說：“無論選調到軍區司令部還是艦隊司令部，至少要給你安排個正營。好好干兩三年，提副團很容易?！?/br>
    “謝謝二位首長，還是那句話，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條件不允許我當兵?！?/br>
    “好吧，不當兵就不當兵，在地方上一樣能干出一番事業?！?/br>
    方組長不再強求，放下酒杯換了個話題：“明天早點上岸，最好等會兒跟我們一起上岸，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個地方，看看你的老朋友?！?/br>
    “去哪兒，看誰？”韓渝下意識問。

    方組長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手指沾上啤酒，在桌上畫了一條潛艇。

    韓渝反應過來，激動地問：“方組長，你是說去看我當年參加轉運的那條大鯊魚？”

    “嗯?！?/br>
    “謝謝方組長，等到了地方，我……我在岸上看看就行，我就不進去了?！?/br>
    “……”

    “方組長，你別誤會，我知道這不是‘陷井’，我是覺得我又不懂行，就算進去也看不出個一二三四，在外面看看就心滿意足了?！?/br>
    這小子，真夠謹慎的，這是怕當兵怕到骨子里！

    方組長被搞得啼笑皆非，權衡了一番笑道：“行，就在岸上看，不過我要把你隆重介紹給全體艇員，順便請你給全體艇員講講當年把潛艇轉運回來有多么不容易?！?/br>
    “方組長，咸魚是抗洪英雄，完全可以借這個機會讓咸魚搞一場抗洪搶險事跡報告會?！?/br>
    “是啊，機會難得，明天一定要講，先講轉運的經過，再講抗洪搶險！”

    “方組長，俞副司令，我普通話都說不標準，我不會講，講不好?！?/br>
    “普通話說不標準有什么好怕的，隨便聊聊，就當跟艇長、艇員拉家常。只要你完成這個任務，我明年帶你去看即將裝備給我們海軍的現代級驅逐艦！”

    現代級驅逐艦，那可是前蘇聯最先進的驅逐艦。

    之前只是在雜志上見過，韓渝非常感興趣，欣喜地說：“行，我明天去講?！?/br>
    “小師弟”難得參加一次軍事演習，部隊難得聚這么齊，俞副司令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暗暗打定主意上岸之后就向艦隊首長請示匯報，看能不能利用實地演練的業余時間，讓“小師弟”這個抗洪模范多搞幾場事跡報告會，好好激勵下參加演習的官兵。

    第835章 政治任務

    九月一日，學生開學。

    韓向檸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幾年，總算盼到了菡菡上學的這一天。

    早上專門跟單位請了兩個小時假，跟老媽一起送菡菡去幼兒園。不出所料，菡菡又哭又鬧，不喜歡上學，但不能因為她不喜歡就不上。

    看著小菡菡哭成那樣，娘兒倆盡管萬般舍不得，但還是狠下心把小菡菡交給了老師。

    這一天班上的不踏實，心里總惦記著菡菡。

    幼兒園放學早，向主任去接的。

    韓向檸堅持到下班，開小輕騎火急火燎趕到海軍干休所，直到看見小菡菡坐在老葛宿舍的客廳里，正津津有味的吃魏大姐給的零食，韓向檸終于松下口氣。

    “菡菡，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br>
    “……”

    被送到幼兒園關了一天，小菡菡正委屈著呢，既不想看見mama，也不想看到外婆，低著頭繼續吃。

    第一天上學，孩子不高興很正常。

    韓向檸蹲到她身邊，用盡可能溫柔的口氣問：“菡菡，幼兒園是不是有很多小朋友，是不是很好玩？”

    “不好玩?！毙≥蛰找痪湓捯膊幌攵嗾f，抱著零食跑進去看“小姑姑”。

    韓向檸被搞得很尷尬，跟進臥室笑問道：“師娘，思琪睡著了？”

    “沒呢，正在傻看?！?/br>
    “眼睛有光了？現在能看見？”

    魏大姐笑道：“好像能?！?/br>
    韓向檸伸出手，在躺在小床里的小家伙眼前擺了擺，小家伙果然有反應。

    她正覺得好玩，魏大姐撫摸著小菡菡的頭笑道：“檸檸，你媽在姚大姐那邊幫著張羅晚飯，她明天一早要跟馮局去上海，這一去估計不會再回來了?！?/br>
    “馮局去上海做什么？”

    “我沒細問，你爸和老葛正在馮局那兒打升級，你可以去問問?！?/br>
    “行?！?/br>
    韓向檸想想不放心，特意叮囑菡菡乖點，這才匆匆趕到位于3號樓的馮局臨時宿舍。

    正如師娘所說，葛調、韓工和干休所的鄭所長正在陪馮局打升級，老媽在廚房里跟馮局的老伴兒姚大姐準備晚飯。

    韓向檸給幾位長輩問了聲好，站在老韓身后好奇地問：“馮局，你要去上海？”

    “嗯?！?/br>
    “你去上海做什么？”

    “中遠集裝箱運輸總公司和中海集團要聘請我做顧問，指導他們組建預備役運輸團。這是你家咸魚給我找的差事，不去都不行?！?/br>
    “老領導，別開玩笑了，他又不認識中遠和中海的高層，他哪有資格給你找差事！”

    馮局扔下一張紅桃10，抬頭笑道：“他不只是給我找差事，也給中遠和中海找了差事。讓兩家海運企業組建預備役運輸團的事，據說是他先提出來的。他既在改制前的中海干過幾年，又以我們中遠代表的身份執行過任務，兩邊的領導搞清楚情況，首先想到的就是把他調過去?！?/br>
    韓向檸禁不住笑道：“調到上海工作，這是好事??！只要他能調過去，我就有希望調過去，到時候我們就能跟我jiejie姐夫一樣做真正的上海人！”

    “檸檸，這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br>
    韓工一邊示意老葛出牌，一邊苦笑著解釋道：“他沒事給人家找事，真要是調過去，人家領導能給他好果子吃？”

    韓向檸不解地說：“不就是組建個預備役運輸團么，我們南通都組建了一個正團級的預備役防救船大隊，對中遠中海這樣的大型企業而言，還不是小菜一碟！”

    鄭所長合上手里的牌，笑看著韓向檸道：“你家咸魚不是建議人家組建一個預備役運輸團，而是建議人家組建四至六個團。上級采納了他的建議，最終研究決定讓中遠和中海各組建兩個團?！?/br>
    韓向檸猛然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地說：“建議人家組建四至六個團，他究竟怎么想的，他這不是慷他人之慨嗎？”

    “且不說要改裝多少艘貨輪，要花多少經費，就是把四個團的架子搭起來都不是一件容易事?！崩细鸪鐾昱平蛔⌒Φ?。

    馮局無奈地說：“他這個始作俑者不敢去，我不去怎么弄。我都已經退休，本來想好好享享清福，結果還要去幫他擦屁股，你們說說這算什么事！”

    “馮局，去上海做顧問跟給防救船大隊做顧問不一樣，中遠和中?？隙ㄊ且o顧問費的?！?/br>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br>
    “這是上級對你的信任，我和韓工想去還沒資格呢?！?/br>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上級的信任，并且這個上級還不是一般的上級！

    馮局一邊洗牌，一邊笑道：“我不能孤身上任，葛調，啟東預備役營的情況你比我熟，給我推薦幾個人?！?/br>
    “孫永濤、劉金龍、顧明和褚歸途，你都可以帶走。不過我只能代表啟東預備役營，代表不了中遠船廠?！?/br>
    老葛想了想，接著道：“只有中遠船廠有干部職工在我們這兒服預備役，中海沒有，我們跟中海甚至都沒打過交道?！?/br>
    馮局沉吟道：“都是中遠旗下的干部職工，內部調動不是很難?？梢M建的是四個團，只有四個人不夠啊?！?/br>
    “這我就沒辦法了，要不等咸魚回來你問問咸魚，他在海運局干過，誰得力誰不得力，他應該知道一些?！?/br>
    “檸檸，你幫我打電話問問你姐夫?！?/br>
    “問什么？”

    “問他愿不愿調到中海?！?/br>
    “他在打撈局干得挺好的，而且調到打撈局的時間也不長?！?/br>
    “你先打電話問問?！?/br>
    要從無到有組建四個團，沒幾個得力的部下真不行。

    馮局深吸口氣，微笑著補充道：“跟你姐夫說清楚，只要他愿意調到中海，職務和工資待遇只會比現在高，絕不會比現在低。他現在是預備役上尉，只要他愿意調過去，我就給他提一級軍銜，讓他當少校營長！”

    預備役少校跟預備役上尉有什么兩樣？

    至于工資待遇，姐夫在打撈局已經很高了，調到中海又能高到哪兒去？

    韓向檸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畢竟好好的誰愿意折騰，正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馮局又意味深長地來了句：“這本來是你家咸魚的差事，我是在替你家咸魚擦屁股?！?/br>
    老領導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向檸還能說什么，只能硬著頭皮出去打電話。

    這個電話不打不知道，一打讓她倍感意外。

    張江昆搞清楚來龍去脈，竟猶豫了一下問：“檸檸，你幫我問問馮局，我如果調到中海，中海能不能讓我上船？”

    “姐夫，你想跑船！”

    “我有船員證，有二管輪的適任證書?！?/br>
    “你現在是船機科的副科長，干的好好的，上什么船？”

    “我文化程度不高，坐不了辦公室，如果能上船我還是想上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