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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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 尾巴終于被主人強制冷靜。 云清低頭,平靜漠然地吐掉滿嘴的狐貍毛。 言長生默默抓住自己的大尾巴,狠狠塞進被子里。半晌,才艱難開口:“......師兄,我不是故意的?!?/br> 云清不辨喜怒地嗯了聲,情緒很穩定。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掏出一塊干凈手帕,半蹲下身。 言長生一頓。 男人拉住狐貍精白皙漂亮的手,垂眸,面無表情地給他擦干凈指尖的油漬。 深夜寂靜。 篝火劈里啪啦地響。 言長生看著男人漆黑的頭頂,見他擦干凈自己的手,又不知從哪掏出一個簇新的天青發帶,放在他掌心。 頓了頓,又補了一只樸素干凈的木梳。 “......” 言長生好笑:“師兄......” 云清忽然皺眉,手往衣襟里一伸,竟再次掏出了一把小一點的木梳。 言長生啞口無言,半晌,抬頭,瞳孔被火光映成橘黃:“師兄,你是叮當貓嗎?” 哪兒來的那么多東西? 云清不懂叮當貓是什么貓,漠然的瞳孔看了眼他頭頂那撮翹起的頭發,又看了眼言長生藏在被子里的尾巴尖,言簡意賅說明。 指著狐貍精的柔順長發:“梳頭?!?/br> 指著狐貍精的赤紅尾巴:“梳尾巴?!?/br> “......” 狐貍精眨了眨眼,定定看著他,忽然問:“你拿什么換的這些?” 云清被那瀲滟眸光瞧著,下意識回答:“寒光劍?!?/br> 他幾乎將那山民家中的日用品都拿來了。 對方感恩戴德地送他出門,死死抱著那柄煞氣縈繞的長劍,死都不肯放開。 “......” 言長生沉默幾秒。 不知為何,忽然笑了。 他本就是勾人長相,一笑起來仿佛精怪迷惑心智,有種張揚到失神的妖異美麗。翹起的眼尾弧度深重一筆,勾勒出濃墨重彩的五官。夜色中,這張臉的每一處、每一刻,都透著狐貍精的俊美和媚意。 “師兄?!?/br> 聲音也勾人,靠在柔軟被褥里,笑得瞇起眼來。 言長生一下一下梳著柔軟長發,像是揭穿了什么謊話,歪頭笑道:“你不是說劍丟了嗎?” “......” 云清漠然盯著他,瞳孔沉沉一片。 許久,他答非所問:“尾巴沒梳?!?/br> “?” 男人忽然上前,垂眸捏住被子里蓬松一團的大尾巴,輕輕抓在手心,看了一會兒,才動作生疏地開始給狐貍精梳尾巴毛。 溫熱觸感傳來。 言長生一頓,莫名覺得有些癢。 他眨了眨眼,半晌,心不在焉地束起長發,感受到男人熾熱的掌心,不自覺咳嗽幾下:“師兄,梳完了嗎?” 云清坐在他身側,抓著此刻乖順纏著自己手腕的尾巴??磶追昼?,再梳一下,看幾分鐘,再梳一下。如此往復,就仿佛......仿佛在褻玩什么心愛玩具似的。 言長生睫羽一顫。 云清聲音淡淡:“沒有?!?/br> “......” 照這么個梳法,得梳到哪個猴年馬月去? 言長生的耳尖有點紅。 他移開目光,發現云清坐在冰冷地上,沒有沾到他身下的干凈被褥半分,立刻伸手將他拽過來,輕聲道:“一起坐?!?/br> 云清頓了頓。 篝火劈里啪啦燃燒。 言長生沒話找話:“師兄,你是修道人嗎?” “不知?!?/br> 言長生疑惑:“不知是什么意思?” “失憶的意思?!?/br> 言長生一頓,完全沒看出來他有絲毫失憶的驚慌無措。又不由得想:這樣看來,師兄比自己還慘,他都不怕,他又有什么可迷茫的呢? 赤紅尾巴輕輕蹭了蹭男人小臂。 云清抬眸,對上狐貍精有些同情的眼睛。 他問:“那你還記得師尊嗎?” 云清聲音冰冷:“我想象不出,誰配當我師尊?!?/br> 即便失憶,他也深知自己性格。拜入宗門還好,怎么可能認一石像為師? 但言長生所說的劍招與法術,又確確實實刻在他腦海中,分毫不差。 言長生聽見這回答,卻立刻轉頭,火紅的尾巴猛地抽他一下,倏然團進被子里,不給梳了。 “你說什么呢?那是我們師尊,師兄,要尊師重道?!?/br> “......” 云清移開目光,冷著臉,不再反駁。 言長生這才又靠進被褥里,懶洋洋地抱膝瞇眼,望向遠處幽深的密林。 頭頂冷月如鉤。 他忽然開口:“也不知那些山民最后會如何?!?/br> 基山妖魔當道,修道人都被殺光,只留下一堆不會法術的山民給虎妖尋覓祭品。他們今夜殺了如此多倀鬼,那虎妖不知何時會察覺到。 一旦察覺,對于百姓來說,必定是一場滅頂之災。 云清目光落在他紅潤的唇珠上:“我還以為,你不在意?!?/br> 人妖兩族隔著血海深仇,即便是最孱弱的人類,也深切恨著每一只毀滅自己家園的妖怪,而即便是最卑微的妖怪,也怨毒仇視每一個將它們剝皮抽血煉丹的人類。 就連仙和魔的關系,都沒有此時人與妖的關系緊張。 言長生聞言,笑了笑,毫不遮掩道:“師兄,我是半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