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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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屬大門關閉。 南斯輕輕將懷中雄蟲放在椅子上,從柜子里扯出并不常用的毛毯,蓋住他修長的腿。隨后調低空氣濕度,確保是手冊中雄蟲最舒適的環境,才溫聲道:“等我五分鐘?!?/br> 他走進隔間,給自己打了三針恢復劑,暴力沖洗干凈全身,而后匆匆換上新衣服,三分鐘不到便回了主艙。 仿佛生怕阮冬等得不耐煩離開。 阮冬沒離開。 他坐在椅子里,正垂頭盯著毛毯花紋發呆。毛毯太大,但不重,輕軟地包裹住身體。 阮冬記得,這是那次和南斯廝混完,他說有點冷后,南斯當即下單這條毛毯,半小時內讓機器球送過來的。 那時南斯說錯了話,阮冬滿心失望與冷淡,幾乎快要忍不住質問他:所有的閣下對他來說,是不是都是珍寶?所以自己也一樣? 可下一秒,輕軟溫暖的淡色皮毛裹住身體。 南斯生疏小心地伸手,將他包成了一顆圓滾滾的粽子,竟還很滿意,溫聲問他:“這樣是不是就不冷了?” “抱歉,我的懸浮車沒有調過溫控,下次我會調整好適宜溫度和濕度?!?/br> 在那個瞬間,阮冬的生氣、委屈、難過......都驟然如海潮般流瀉消失。到最后,心頭只余下一點帶著苦澀的甜。 他總在這些細節里,透出一點阮冬貪戀的溫柔。 “喜歡花紋?”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 換好新制服的南斯蹲下身,捏著那塊毛毯的皮質,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滿意:“這是皮魯獸的皮毛,不夠保暖,花紋也不夠對稱鮮艷。當時應急才買的,你不常來,就忘了換?!?/br> “我之前送了你很多皮毛,你有喜歡的嗎?有的話,我換成它?!?/br> 南斯問得很認真。 他總覺得,阮冬太過清冷蕭索。有種繁花開盡即將頹敗腐爛的美。 要最鮮艷漂亮的色彩,才能令他看上去有些生機。 阮冬抿唇,半晌,長翹的睫毛垂落:“不必,反正之后也不會再來?!?/br> 南斯一頓。 阮冬強制將自己從過去的回憶抽離,沉默幾秒后,冷淡地看向他:“前幾天晚上,你讓圖勒來過公寓?!?/br> 南斯:“是?!?/br> 軍雌將蹲的姿勢換成半跪,直到他們四目相對,他能看清阮冬臉上神色的變幻后,才又說:“但圖勒今早自己去了訓練場領罰加練?!?/br> “阮冬,我沒有監視你?!?/br> 阮冬聲音很淡:“多稀奇,原來你也會在意我的想法?!?/br> 南斯:“除了一些原則問題,我沒有勉強過你?!?/br> 阮冬這下真笑了:“你指的是拖著我隨時隨地發.情,還是在我的通訊器里裝定位、讓副官來監視我?” 南斯氣息一沉。 隨即,他深呼吸了一下,心平氣和地解釋:“我指的是,你的生命安全?!?/br> “我讓圖勒過去,是怕那些侍從再來強迫你?!?/br> “至于定位,阮冬,帝國內部并不堅固。南亞性格囂張,昏迷前惹過不少麻煩。加之背后利益牽扯,你身為一只能救他的平民雄蟲,那些瘋子會找你麻煩?!?/br> 他全然不提自己的私心,阮冬也懶得戳穿,不為所動:“誰讓你害他昏迷呢?” “如果南亞醒過來,我不就沒這么多麻煩了,這一切都要怪你?!?/br> 空氣倏然安靜。 半晌,南斯面無表情給自己打了針抑制劑,聲音平靜地喊他名字:“阮冬?!?/br> 阮冬比他更平靜,直接冷淡低頭,安靜玩毛毯上的皮毛。 “......不生氣了,好嗎?” 南斯半跪在阮冬面前,全然沒有帝國皇子的模樣,棕櫚色的獸瞳盯著他:“之前的爭吵,是我錯了。你才被抽過血,情緒不能起伏太大,對身體不好?!?/br> 阮冬直接說:“那你以后都別來找我?!?/br> “看不見你,我心情最好?!?/br> 南斯頓住,半晌,起身拿了把銀色手.槍,上膛塞進阮冬手中,讓他對準自己的胸膛:“你可以打我出氣?!?/br> 言下之意,不找他,想都別想。 阮冬抬眸,盯著南斯不容置喙的眼睛。片刻后,一把將手槍扔在地上。 他吐出口氣,終于問出這五天來,一直想知道的問題:“圖勒說,你從十五歲上戰場開始,就沒有接受過信息素治療?!?/br> “南斯,你根本不需要雄蟲幫你,為什么還要來找我?” “為什么騙我?!?/br> 為什么,讓他總是燃起希望,又狠狠踩碎。 三個月前,南斯緊急前往二等星,暫住皇宮的阮冬被侍從帶到大殿。 他那時原本正在觀察花園里的一朵薔薇,思索著自己與它有哪里相似,身邊堆滿五光十色的寶石,在陽光中閃閃發亮。 阮冬趴在窗邊,看一會兒寶石,又看一會兒薔薇花,尾鉤輕盈擺動,唇角勾出不自知的笑。 直到他跟隨侍從來到大殿。 抬起頭,對上一雙冰冷無溫度的獸瞳。 “日安,閣下?!?/br> 主位的南爾曼象征性問了句安,不等阮冬想生疏回禮,他已經命侍從將昏迷不醒的南亞推了過來。 血腥味猛地傳來。 病床上的軍雌下半身空蕩蕩,原本俊朗的面孔也被蒼白覆蓋,因為剛從戰場上救下,所以傷口處理得很粗糙。 半人半獸的蟲子躺在他面前,傷口切面被黑色毒素侵蝕,rou芽一邊生長,一邊溶解,掉落的血rou糜爛成血水,不斷沾濕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