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屈哥,都過去了?!?/br> 少年抬眼就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正站在不遠處替他們望風的韓啟光。 不同于韓教練勸慰自己時所說的過去,余曜打心眼里覺得,自己現在所說的過去,才是真正的過去。 害人者受到懲罰。 被害者痛快淋漓。 雖然很是廢了自己的一番氣力,但一切都很值得。 眼見屈延波還在一邊哭一邊說謝謝,少年輕輕翹了下唇角,“沒什么,屈哥,這都是我該做的,你不用道謝?!?/br> “誰說不用道謝!” 屈延波站直身,用力抽了抽鼻子。 他眼又不瞎,全場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余曜到底花了多少艱難心力,才把那兩個下黑手的垃圾打包清理出賽場。 作為一名以坡面障礙追逐作為主項,熟知規則的運動員,屈延波深深知道,余曜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跟韓在學做對。 他和艾莫斯只要憑借實力晉級,就能把韓在學擠到與領獎臺無關的小決賽組去。 但余曜偏偏就那么做了。 他一定是為了自己,為了那句不讓h國人有機會站上領獎臺才這么做的! 屈延波感動得鼻涕泡泡都出來了,正要再說點什么,一張紙巾就被遞到了面前。 “屈哥,你要不先擦擦?” 余曜盡可能地語氣委婉。 少年多少有那么點潔癖,實在是看不得自家師兄鼻涕眼淚糊一臉的邋遢模樣。 意識到自己被嫌棄的屈延波:“……” 好家伙,他就說自己剛剛趴到余曜肩膀上的時候,對方就是渾身一僵。 虧得自己剛剛還以為是師弟感同身受,在替自己高興。 合著是嫌棄自己把眼淚擦他身上了是吧! 看著正在拿著紙巾,用力擦拭自己肩膀的少年,屈延波突然想到了以前刷到的網絡流行語。 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明明之前還在拿命替自己報仇,一轉眼又嫌棄自己哭得臟兮兮的,屈延波腹誹著,好氣又好笑。 青年用紙巾擦了擦鼻子,情緒被這么一打斷,就再也續不起來了。 痛失冬奧固然令人崩潰。 但害自己的罪魁禍首都被自家人一一教訓回來,受傷的受傷,禁賽的禁賽,幾乎把h國隊這幾個賽季精心培養的精英一網打盡,屈延波心里的暢快就壓過了失落。 “小余,下一場比賽要加油??!” 屈延波用力握拳揮舞著。 他的情緒轉變太快,以至于余曜側著頭想了下,才覺得自己可能猜出了師兄的幾分心思。 “我會帶著你的那份一起上領獎臺的,師兄?!?/br> 不就是希望他們華國隊能拿到金牌嗎。 余曜覺得自家師兄的這個小心愿并不是不能滿足。 少年聽到廣播聲就抱著自己的滑雪板走了。 被留下的屈延波稀里糊涂。 “不是,我什么也沒說吧?” 怎么自家師弟就一臉放心,可以,我可以滿足你愿望的叮當貓表情? 不過,余曜剛剛才經歷了那么一場耗費大量精力體力的比賽,馬上又要上賽場,他身上還有傷,真的還能吃得消嗎? 屈延波憂心忡忡地一瘸一拐跟上去。 他的擔心并不是多余。 同樣因為h國犯規選手被淘汰而高興半天了的觀眾們,這會兒也都看清楚了。少年重新回到出發位附近候場時,那張被冷風吹得發白的柔軟面孔。 余曜穿純黑色的滑雪服,戴黑色的頭盔。 寬大的黑色衣領豎起,遮擋半張臉的黑色護目鏡再扣下,唯一露出來的,就只有高挺鼻梁所在的那一小截玉雕似的面容。 黑的黑,白的白,對比越發鮮明。 原本少年的氣色不錯,白里飛了點粉兒,如同上好玉石上沁著的暈暈血色。 但這會兒卻白到透明,就好像他的氣血都在剛剛那場比賽里耗完了大半。 這叫人如何不著急。 直播間的觀眾們就很急。 【比賽也太不人性化了,怎么進行得這么快】 【對啊對啊,一輪一千二,五輪六千米,放迷你馬拉松里都是最長的賽程,也不讓人多休息會兒】 華國直播間的解說員看見了,就解釋道。 “坡面障礙追逐向來是一天比完,這種比賽對選手們的體力消耗本來就很大,體力也是考驗選手們的一部分?!?/br> 觀眾們其實也知道這些,不過是關心自家選手,當局者迷罷了。 他們勉強安慰著自己,大決賽在小決賽之前,余曜還能再休息一輪的時間,心里卻很清楚,休息的那一小會根本就不夠解乏的。 【心疼小魚】 【啊,希望小決賽多滑一會】 【小魚要不就地坐一會兒,我們不笑話你】 彈幕焦急地飄蕩著,來來回回都是觀眾們的緊張和關切。 只是距離無情,他們的關心,根本就吹不到零下十幾度的賽場上。 余曜其實也沒大家想得那么累。 人類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是一種情緒動物。 在高興喜悅等正面心情占大頭時,連神經末梢突觸都是興奮的。 余曜現在就處于這樣的一個狀態。 討人厭的垃圾被他親手清理下場,進入決賽輪,即將和自己一起競技的都是關系不錯的老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