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管家重生后 第1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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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二歲那年,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父母去世七年后,明里暗里的家族斗爭終于徹底爆發。傅承焰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姑姑送他到離燕城最遠的遂城鄉下。一個小鎮,一名傭人,躲了一年。 窮鄉僻壤,無人問津,但是能留得青山保住性命。 也就是在那個小鎮里,他遇到了一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兒。小男孩臉很小,還沒傅承焰的巴掌大。 小男孩兒就住在隔壁的自建房里,房子很老舊,但窗邊那架鋼琴很新。小男孩剛剛開始學鋼琴,一開始彈得不好,在傅承焰聽來可以說是極其難聽。他一度因此很暴躁。 直到兩人第一次有交集,是傅承焰搬到這里的第五天。村里人都在傳他是城里哪個有錢人家的私生子,被趕出來了,還得了重病,門都出不了。 剛搬來時,不斷有大人小孩兒主動來邀請和示好,自從這個傳言出來后,再也沒人敢靠近他的屋子。 然而那天早上,隔壁的小男孩兒卻來打招呼,抱著個破舊小熊,很禮貌地輕輕敲門。 無人回應。 腳步聲小跑著離開了,傅承焰的目光和指尖同時從窗簾間收回,在心底冷冷嗤了一聲,都一樣,不過如此。 可沒過一會兒,小男孩氣喘吁吁來到了窗邊,他很矮夠不著窗臺,便搬了墻角的磚頭碼起個臺階,然后站上去。然而窗戶緊閉,窗簾也拉得很嚴實,他壓根看不到里面有沒有人。 他趴在窗外歇了會兒,然后溫和又禮貌地開口,“你好,我是你的鄰居。聽說你生病了,我帶了小熊來看你。我爸爸在燕城工作,一周才回來一次,生病的時候都是小熊陪著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總覺得,我的小熊和別人的小熊不一樣,它有魔力?!敝赡鄣穆曇袈犉饋聿贿^四五歲,但說出的話卻異常懂事,傅承焰背身立在窗邊,煩躁地蹙著眉。 “如果你在里面,你就開開窗戶,我把小熊遞給你?!?/br> 依然無人回應。 這次小男孩兒待了一會兒真的走了。 但第二天他又來了。 還是在窗邊,他說,“你的病是不是嚴重了?村里的老醫生有事去城里好幾天了,不知道回來沒有,我去幫你看……” “不用?!崩淅涞纳倌曷暣驍嗨?。 “你是沒生病嗎?還是病得不嚴重?”他又問。 “沒生病?!?/br> “那你為什么總是不出門呢?” “沒有為什么?!?/br> 小男孩嘆了口氣,似乎明白了,“我其實很理解你。從我能搭板凳自己煮面開始,我爸爸就去了很遠的燕城工作?!?/br> 他默了默,又說,“你別聽他們亂說,你爸爸不會不要你的。以前他們還說我是個沒mama的野孩子呢。我一開始也很傷心,不斷去解釋,后來我不跟他們說話了。別人說什么其實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想?!?/br> 似乎是嫌啰嗦,里面的人不再說話。 小男孩兒又自言自語說了些安慰的話,才離開。 第三天,小男孩依舊趴在窗邊,“你應該聽到了吧,我在學鋼琴。剛開始學,彈得不好,但是老師說我做得很棒。你可能不知道,學校的音樂老師是城里來的,她知道好多其他老師不知道的東西,她說我有天賦,我想,或許我真的有點兒。所以從明天開始我就不來跟你聊天了,我要努力練琴。等我進步了,再來看你?!?/br> 之后小男孩兒真的很長一段時間沒來。 但每天到了下午五點半,傅承焰都能準時聽到隔壁窗戶里傳出來的琴聲。應該是放學后就立馬回來練琴,連飯都顧不上吃。 那段時間,傅承焰時常用指尖撥開窗簾,就那樣靜靜地看對面那個坐在窗戶邊彈琴的身影,瘦瘦的,小小的,卻是異常有生命力的。 正如他不斷精進的琴聲一樣。 從一開始的令人難以忍受,到如今的悅耳動聽,他只用了短短半個月。 那時候傅承焰每天都會撥開窗簾看他,看著他一天天進步,仿佛自己的人生也有了希望。 小男孩再次出現在傅承焰的窗外,是三個月后。 如今的他,鋼琴已經彈得很好了。 那天他帶來一盒餅干,是幼兒園組織的一次親子烘焙活動,孩子做,家長烤。他做的餅干最好看最好吃,可因為沒有家長參與,不滿足活動規則,所以沒有拿到任何名次。 “我得回去練琴了,我把餅干放在這里,你一定要嘗嘗哦,很好吃的?!?/br> 他走后,窗簾很快拉開了一個縫隙。 看著小跑著遠去的身影,傅承焰覺得他似乎比幾個月前更小了。 應該是只顧著練琴,沒按時吃飯,餓瘦了。 傅承焰打開玻璃窗,垂下眼瞼。 透明盒子里裝著排列整齊的小熊餅干,盒子正中貼著標簽“太陽班,江寧”。 這小不點叫江寧。 傅承焰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但并沒有打算和他做朋友。 因為,不認識自己,才安全。 不只是傅承焰自己安全,他也更安全。 后來時間久了,傅承焰才發現,這個小不點根本沒朋友。他甚至比自己更孤獨。 一年后的秋季。 那時傅承焰雖還是沒有見他,但兩人已經很熟絡了。 隔著厚厚的窗簾,小江寧問傅承焰,“你是城里人,為什么會到我們這個小鎮來?” 傅承焰說,“為了活著,為了絕對的自由,和絕對的掌控力?!?/br> 小江寧似乎懂了,但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說,“你不是說今天是你的生日嗎,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br> 禮物還沒摸出來,傅承焰就說,“你給我彈一首曲子吧?!?/br> “好啊,你想聽什么?” “都可以?!?/br> “那就《出埃及記》吧,感覺挺符合你目前處境的,但這首曲子重點不在磨難,而在自由。你應該會喜歡?!?/br> “好?!?/br> 小江寧快速跑回屋內,打開窗,然后坐下彈琴。 那是傅承焰最后一次聽著琴聲看他小小的身影。 生日是騙他的,早就過去兩個月了。 只是傅承焰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明天就要走了。想再聽一次他的琴聲而已。 傅承焰這一生度過的最陰暗的那一年時光里,全是小江寧的琴聲陪著他。 然而因為傅承焰此行就是逃命來的,所以直到臨走時,傅承焰都沒有跟他見上一面,甚至他連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 最后只在他窗戶上貼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了傅氏老宅的地址和電話。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始終沒有等到一通電話,更沒有等到江寧來找自己。 十四歲那年,他又去了遂城一次,才發現小鎮里已經沒有那個叫江寧的小不點了。 之后傅承焰成功掌權,有了能力尋人,即使身處國外,也沒停止過尋找江寧??僧斈戤吘官Y訊落后,很多資料包括戶口都沒聯網,早就查無此人了。 傅承焰之所以后來會那樣癡迷鋼琴曲,都是因為江寧。那時候想找到他,也只是想重新認識長大后的他。 本以為那個孩子將被永遠地留在記憶深處,不會有相見的那一天了。 沒想到—— 江一眠還在彈奏,曲子進入尾聲部分。 激昂的旋律大起大落,最后在海風聲中戛然而止。 傅承焰垂眸望著人,已經消散的旋律還在他腦海中縈繞,與記憶中的琴聲逐漸融合。 雖然江一眠的琴聲更完美更震撼,可以說是無可挑剔。而小江寧的琴聲雖好聽,但有瑕疵,力道拿捏的不是很準。 可這兩種琴聲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情緒。 旋律營造出的情緒,表達出來給人的感受,卻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為免傷害江一眠,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下,傅承焰沒有直接問他是不是江寧。而是旁敲側擊地問了句,“你小時候一直在燕城嗎?” 江一眠有些奇怪他為什么突然問這個,但父親去世后,這對他來說,也并不是什么秘密了。 曾經父親帶著他從遂城搬到燕城,兩人還改了名字重新上戶,那段時間父親似乎總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并嚴厲地告訴他,“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不要再跟任何人提及。你只要記住,你現在叫江一眠,是地地道道的燕城人?!?/br> 其實他一直不懂當年為什么匆匆搬家,但是終于能和父親住在一起了,江一眠是開心的。便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不是?!苯幻哒f,“我在遂城住過幾年?!?/br> 傅承焰心臟猛地漏了一拍。 他俯身扶住江一眠的雙肩,滿含期待的目光鎖住江一眠的眼睛,心臟開始劇烈跳動。 “你,有沒有改過名字?”他問。 江一眠怔了一下,他沒想到傅承焰會問他這個問題,難道傅承焰查他了? “你為什么會知道這個?”江一眠問。 “改過。對嗎?”傅承焰向他確認。 “是,我原本不叫江一眠,我叫……” “江寧?!睕]等他說完,傅承焰脫口而出。 看來傅承焰真的查他了,這件事過去這么多年,竟然都能被查出來。他記得當時是秦老爺幫父親辦的這一切,在那個年代做得可謂是天衣無縫。雖然他不理解父親當初為什么要這么做,但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父親早已離世,江寧這個身份前世他自己也查過,早就被處理得干干凈凈,什么也沒查出來。 “江寧?!备党醒鏉M含期待地又喚了一聲。 “沒錯。我以前是叫江寧?!苯幻哂行┎粣?,“但你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沒必要查……” “為什么不來找我?”傅承焰打斷他,一把將人拉起來擁進懷里,“為什么一封信,一通電話也沒有?” “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年,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备党醒鎿淼盟o。 江一眠一頭霧水,“什么信,什么電話?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br> “餅干,還記得嗎?”傅承焰說,“你當初親手做了送給我的,很好吃?!?/br> 餅干…… 親手做的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