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婚約 第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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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生病,不必大費周章地隱瞞。 電梯一層一層???,遲遲不來,陸今安轉去樓梯,以最快的速度下樓,直奔護士臺。 “陸醫生,來會診嗎?” 婦科的護士認得陸今安,有些特殊的病患需要多診室會診。 陸今安:“不是,病人里有沒有叫顧念一的?照顧的顧,想念的念,一二三四的一?!?/br> 護士在電腦里搜索,“有,早上剛推進手術室?!?/br> 陸今安看了下患者信息,姓名、電話、身份證號,全都對得上,“謝謝?!?/br> 阮知許在一旁,全看在眼里,兩個人快步走到手術室門前。 做手術的還有其他患者,門前聚集了不少家屬。 卻沒有人等顧念一。 阮知許喊陸今安到窗邊,壓著聲音教訓他,“陸今安,你就是這樣照顧一一的,連她做手術都不知道。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工作,從來不關心一一,感情的事我不強求,一步一步來,我以為你有分寸,會有基礎的關心,但你太過分了?!?/br> 阮知許想得透徹,顧念一生病不愿意告訴他兒子,一定是陸今安的錯。 讓她無法依賴他。 或者根本沒有交流,就像兩個陌生人,怎么會愿意說呢。 陸今安靠在墻邊,眸色漸漸晦暗,“是我的錯?!?/br> 一周前,他們從北城回來,他工作忙了起來,兩個人偶有見面,每次都如往常一樣。 他以為,顧念一不和他生分了。 阮知許問:“手術大概多久?” “三個小時?!?/br> 還剩下兩個小時。 “你去安排vip病房,最次單人間?!?/br> 陸今安跟隨護士的指示,找到顧念一的病房,收拾好她的東西。 進去一眼看到哪張床是她的,床頭放著esther的聯名水杯。 旁邊床鋪的阿姨眼力十足,猜測可能是顧念一的另一半,見縫開口,“小姑娘可憐哎,自己一個人跑上跑下,術前準備再難受都沒有哭?!?/br> 陸今安自然知道阿姨說的是什么意思,是他的錯。 他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明悅很快趕來。 推進去之前只有護工,現在朋友來了。 幾個人在門外來回踱步,誰都沒有說話,心高高懸起。 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走出來,陸今安立刻上前詢問。 “一切順利,她在觀察,放心?!?/br> “謝謝楊主任?!?/br> 顧念一術后留觀結束,麻醉藥的勁漸漸過去,她被推回病房,慢慢睜開眼睛。 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嚇了一跳。 床頭圍著一圈人。 一圈熟人,有明悅、謝昀庭、阮知許,還有陸今安。 他站在人群最外側,眼神里意味不明。 “你們怎么都來了?”長時間沒有喝水,顧念一嗓音沙啞,聲調極低。 她沒有力氣,其他人努力分辨她說的是什么。 顧念一左手打著吊瓶,右手摳著床單,緊張無措,攥緊又放下,反復循環這個動作。 害怕被罵,以前父母就是這樣做的。 明悅握住她的右手,嗓音哽咽,“來看你啊?!?/br> 本來想在顧念一醒來大罵她一頓的,看到她躺在病床上,嘴唇干裂、面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怎么都罵不出來,只有心疼和難過。 顧念一將臉轉到另一側,“媽,你也來了,那爺爺奶奶他們?!?/br> 阮知許拍拍她的額頭,柔聲說:“你放心,爺爺奶奶不知道,你繼續睡,別說話了,好好休息?!?/br> 很快,顧念一的眼眶蓄滿了淚水,強忍著不流下來。 明明身體更痛,但現在被人突然關心,她的心頭、鼻頭滿是酸澀。 阮知許抽出幾張紙巾,替她擦掉眼淚,“不哭,好孩子?!?/br> 顧念一聽話閉上眼睛,意識昏昏沉沉。 身體插著尿管、引流管還有血氧儀、止痛泵,她不能動,而且很痛、很痛。 她睡得并不安穩。 一行人退出病房,留下護工在那看著。 去門外商議晚上誰留下來守夜。 陸今安微一斂眸,“我留下,我是醫生,加上護工?!?/br> “不行,他是男的不方便?!?/br> 明悅不放心旁人,她不留下來不安心。 謝昀庭:“聽陸今安的,他比你經驗多,力氣也大?!?/br> “可是一一都沒和他說?!?/br> “她也沒和你說?!?/br> 明悅垂下了頭,在這件事情上,顧念一一視同仁。 阮知許嚴厲地說:“陸今安留下,他贖罪?!?/br> 傍晚,其他人都走了。 陸今安看著躺在床上的女生,好像更瘦了,一陣風就可以吹跑。 纖細的手背上插入一個針頭。 輸的是氯.化.鉀,他知道,很疼很疼。 調到最慢,還是很疼。 陸今安起身用棉簽蘸水,給她潤嘴唇,6個小時內不能進水。 他是氣她不告訴他,更多的是想罵自己。 這么久以來,竟然什么都沒發現。 zigong肌瘤會導致月經失調,會小腹痛,甚至可能惡心。 而他什么都沒察覺到。 甚至在北城帶著她走了那么久的路。 陸今安不斷和她說話,朗讀散文詩,像她當時在爺爺病床前一樣。 像他第一次見她時那樣。 “春天里的事物都太淺薄,我不要春天,不要玫瑰,不要你眼里的淚光,我只要你一個完整的朝夕?!?/br> “黃昏是一天最美麗的時刻,愿每一顆流浪的心,能在一盞燈光下,得到永遠的歸宿?!?/br> 男人充滿磁性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 顧念一時而清醒、時而沉睡,她能聽見陸今安讀詩的聲音,每一次醒來都能看見陸今安。 他始終陪著她。 陸今安不敢闔眼,握住顧念一冰涼的手,給與她溫暖。 告訴她,他在。 顧念一睡了一會兒,嘴唇翕動,“陸醫生,對不起?!?/br> 聲音很小,幾不可聞。 但在深夜中,陸今安聽清楚了。 她真的很能忍,再痛、再難受,都自己忍著。 確診到現在,忍受著難過、折磨、焦慮,還要想怎么瞞住他們。 自己做了手術出來,面對其他人的關心,第一反應竟然是道歉。 她覺得自己說謊欺騙了人,她覺得給別人惹麻煩了。 明明她才是最疼的那個人。 陸今安握緊她的手,輕聲說: “顧念一,對不起?!?/br> “你一個人,一定很辛苦吧?!?/br> 一句“你一定很辛苦吧”,顧念一的眼淚從眼尾無聲落下。 寂靜無垠的黑夜,月光朦朧,淺淺光暈灑向窗臺,靜靜落在黃色玫瑰花束之上。 陸今安傾起上身。 親了她。 潮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