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向皇帝騙個娃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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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后來被人接入皇宮養著,也得太后的眷顧,可終歸不是皇上親生,所以就算平日吃穿用度是按照公主的規格供應,卻也只得了個縣主的封號。 鮮少在人前現身,存在感極低,沒有幾個外命婦見過。 所以徐溫云接到此番邀請,略微覺得有些莫名,神色為難,腳步踟躕。 “……我素來與縣主并無交集,不知縣主尋我所謂何事?” 小宮婢笑笑, “鄭夫人去了就知。 夫人放心,我家縣主并無惡意?!?/br> 其實說起來,這偌大的皇宮中,除了需要防著李秉稹一人以外,另兩個正經主子,對她實在算得上和善。 且那悅和縣主又還只是個約莫十歲的孩子,實在是讓人生不起戒心。 徐溫云到底還是行至了云玉宮。 誰知在殿中候著的不是旁人,竟是中秋節前在云玉宮中扎紙時,伺候在身側的月兒。 她眼睜睜見那小宮婢行至月兒身側,恭恭敬敬稟告“縣主,鄭夫人來了”。 而月兒她已褪下宮女的衣裳,穿了身合身的華貴宮裝,小小的身板挺得筆直,小荷才露尖尖般俏麗立在殿中。 徐溫云一時間不明所以,有些沒能反應過來,反而是月兒笑盈盈走上前,牽起她的指尖。 “……當年在潭州羅吉街時,我年齡還小,又蓬頭垢面的,也難怪事隔多年,夫人認不出我來?!?/br> ? 潭州,羅吉街? 某些塵封已久的模糊記憶,忽然隨著這月兒的話語,逐漸開始變得清晰…… 徐溫云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震動,滿臉都是不敢相信,接下來月兒的話,無疑更加做實了她的猜想。 “我就是當年在羅吉街,被夫人花兩百二十兩救下的那個女童。 后來父皇登基,以為夫人溺水身亡了,為著讓自己心里有個念想,也為了給您在世上留個香火,便將我與meimei收為義女,過繼在夫人名下,還特意開恩將我們留在宮中?!?/br> “當年若非夫人路見不平,我們姐妹二人絕熬不過那個寒冬,您雖不是我們的親生母親,可委實恩同再造,哪怕是此生此世,悅和都沒齒難忘。 母親在上,受悅和一拜?!?/br> 李悅和說至此處,神色肅然,提起裙擺雙膝跪地,小小的身板傾倒,額間觸地,沖著徐溫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徐溫云瞳孔緊縮,渾身都開始微微發顫。她好不容易才從姜姣麗的話語中緩過勁兒,已經極力說服自己,達到了某種程度的自洽。 可現在李悅和的出現,以及她口中的這聲“母親”,瞬間將徐溫云之前的所思所想,全都擊至粉碎。 徐溫云只覺腦中一片混沌,瞳孔都有些渙散,只呢喃低聲道, “豈會如此,怎么可能,他豈能當真做到此等地步……” “怎得母親不信么? 悅和所言字字屬實,父皇他對母親實在是用情至深,莫說關照我與meimei,就連這云玉殿,也是為了母親特意修建的,里頭暗含了母親的名諱以及父皇潛龍時的封號?!?/br> 以李悅和的年齡,還不足以能夠理解得了二人之間發生的愛恨糾葛,可多年下來,李秉稹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里。 惦念多年的女人并未亡故,卻嫁作了他人婦,這對父皇來說,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缺憾呢? 李悅和并不奢望二人能夠破鏡重圓,可總覺得父皇多年來的默默付出,實在不該就此淹沒,總該讓徐溫云知曉這番情深義重才好。 李悅和站起身來,牽起徐溫云的指尖,將兀自怔愣的她,牽引至云玉殿二樓東南向的暖閣中。 “母親之前在云玉殿扎燈時,何處都能自由來去,唯有此間屋子不能踏足,想必也好奇過這暖閣中有什么…… 您今日看過后,便一切都明白了?!?/br> 暖閣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明媚的秋陽順著窗櫞的縫隙灑入房中,光射而下,浮塵飄空。 此處算得上是間佛堂。 高殿之中,房中的彩繪細密且精致,寫滿了符文的條幅,按照五行八卦陣有序懸掛著,金絲楠木的橫桌上,堆砌著海量的珠寶玉石,珊瑚珍翠,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燈油佛香味。 兩側奉著金玉材質的兩尊佛像。 正中供得是塊牌位,上頭寫著“周蕓”兩個大字。 “這間佛堂,除了父皇與我們姐妹二人,以往從未有外人踏足過,落燭與香灰都是由我親自收拾的。 以往父皇無事時,會神情落寞,來此小坐上半個時辰,每年中元節也常來親自祭奠。母親,父皇待您的這片心,實在是蒼天可見?!?/br> 李悅和上前,輕搖搖徐溫云的臂膀,略略帶了些哀求的意味, “……所以無論旁人如何誤解父皇,母親都切莫要與父皇生分。我知您現已嫁人,只是若是平日里得閑,也入宮陪父皇喝喝茶下下棋,好么?” 。 。 。 永安街。 容國公府,濤竹院。 辰哥兒在院中玩鬧一通,又端坐書房中好好練了幾篇字,現在乳母的照料下,已然睡著了。 沒有孩子的攪鬧,院中更安靜了。 靜得讓人發慌。 阿燕心中尤其忐忑不安,站在正房外的廊亭之下,不斷扭身探頭,往正房中望。 今日主子入宮赴宴,阿燕就擔心其中有詐,畢竟誰知皇上又會攪鬧出什么幺蛾子呢? 可惜不能同主子一同赴宴,阿燕便只能枯守在府中,心驚rou跳地等,好不容易等到到夫人安然無恙回了府…… 可人是毫發無傷。 魂卻像是丟在宮中了。 臉色煞白,腳步漂浮,七魂丟了六魄,連她迎上去說話也懶得搭理,只自顧回房,坐在梳妝臺前,摸著多年前那根鑲金碎玉釧絲如意釵發呆。 以阿燕服侍多年的經驗,知道必是那宮宴上又再生了事端。 在極度好奇心的驅使下,以及對自身安危的極度恐懼……就算沒有得到徐溫云召喚,阿燕也終究還是小心翼翼踏入了正房中。 她言語囁嚅,輕聲問道, “如若宮中出了什么變故,夫人還需同奴婢說一聲才好,哪怕明日要上斷頭臺,奴婢也好做個心里準備,今夜將脖子洗干凈不是?” 自從知曉當今皇上就是辰哥兒生父后,阿燕也是日夜寢食難安,真真是在掰著手指頭等死期。 主子并未說話,而是深深舒了口氣,而后掀起眼皮望她,眼神十萬分之復雜。 “阿燕,皇上確對我余情綿長,他說只要我與鄭明存和離,他就迎我入宮?!?/br> 阿燕不僅沒有流露出絲毫歡喜,望向主子的眸光中甚至有些憐憫。 “不會吧,夫人不會是因著此言而在糾結猶豫吧?之前可是您自己說冷血帝王無真心的,難道現在又轉了念想么?” 今日入宮參宴,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以至于徐溫云心緒確實有所動蕩,在阿燕聲聲反問中,薄唇輕抿,虛聲弱氣地解釋。 “我倒并非是轉了念想…… 只是由種種跡象看,他好像確實對我…” 阿燕看主子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壓根都不稀得再聽她講了什么,只出聲截斷她的話語。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奴婢就這么著問您,皇上雖說要迎您入宮,可許諾給您什么位分了么?” 沒有。 就算有位分,理應也高不到哪去。 頂天了也就是貴妃,難不成還能奢望他封自己為后?既當不了皇后,那就還是妾。 眼見主子沉默不語,阿燕自然對她的答案心知肚明,又蹙著眉頭道。 “久別重逢,自然新鮮,可夫人當真有自信,在辰哥兒身世大白之后,皇上依舊對您愛若至寶?” 回應阿燕的還是沉默。 徐溫云終究徹底緩過神來。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二人都不可能從頭開始。李秉稹就算是個情種皇帝,卻也絕不可能是個圣人。 再退一萬步講,在經歷那么多謊言與背叛后,就算他寬宏大量選擇了原諒,她又哪里再有臉面對他? 她會心虛不寧,會恐慌卑怯,今后絕對無法再坦然面對他……這儼然已是副死局,誰人都無法破解,便只能這么生生耗下去。 徐溫云緩緩闔上眼,將胸腔中的那口濁氣吐了出來,起身行至書桌前,提筆寫了幾行字,而后將它交給阿燕,輕聲囑咐道。 “……去幫我把這些東西置辦齊全?;噬系那橐庹滟F,指不定哪天,我能靠著它掙出一絲生機?!?/br> * * * 皇宮。 養心殿。 李秉稹處理完當日的政事,整躺靠著那張金絲楠木的官帽椅上,抬著指尖輕輕捏按這高聳的鼻根。 “……她那頭沒出什么岔子吧?” 雖是沒頭沒尾地這么一句,可莊興卻福至心靈明白萬歲爺在說些什么,立即上前,笑著欠身。 “皇上放心,哪兒出得了什么岔子? 麗妃娘娘是個乖覺的,壓根不用皇上交待,自己個兒就上鄭夫人面前解釋去了,悅和縣主又極其有孝心,在鄭夫人出宮之前,特意帶她上云玉宮的佛堂中走了圈……鄭夫人就算再遲鈍,現在怎么著也該回過味兒來了?!?/br> 有些事情,李秉稹拉不下臉,也不屑去說,且就算主動說出口,憑著二人相認后徐溫云表現出的漫天戒心,說不定也不會信。 反而通過旁人嘴中得知,或許更能起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李秉稹期盼著,期盼著她能懂得自己對她的情意,期盼著她能夠按照他說的話去照辦……只要她動了和離的心思,那接下來的事便無需她cao心,他自會打理好所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