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唐華彩 第7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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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了?!卑矐c宗語氣篤定,道:“薛郎很快要與阿爺和好,共同為大唐社稷出力?!?/br> “可他擅于騙人,大郎莫被他騙了啊?!奔獪叵氲搅水斈瓯谎Π昨_得團團轉的經歷,語氣情真意切。 薛白懶得接他這些話茬,問道:“你說你是逃出來的?” “那當然?!?/br> 薛白遂微微一笑。 這笑容頓時讓吉溫頓時緊張起來,意識到自己的謊言怕是要被戳破了,若是讓他們知曉自己投靠楊國忠一事,只怕今日性命難保。 他終于知道薛白是來做什么的,是來要他的命的。且辦法很簡單,在安慶宗面前揭破他就可以。 正惶恐著,安慶宗開口了。 “吉先生莫要誑語了,你之所以能出京兆府獄,乃是因我與薛郎對楊國忠施壓?!?/br> “這……是嗎?” 吉溫再一想,恍然明白過來。原來是楊國忠感受到了壓力,不得不放了他,于是反過來收買他。 這般說來,他難道還受了薛白的恩惠不成? 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卻不會因為薛白與安祿山合作了,就放下往日的過節。 “我們今日來,有話與你說?!卑矐c宗臉一板,神色嚴峻了許多,道:“你在長安強搶民女一事,我已知曉了,很不喜歡?!?/br> “是,是,下官知錯了?!?/br> “若非薛郎為了向阿爺表達誠意,我本不愿出手救你?!?/br> 吉溫臉色尷尬,俯首聽著。 本以為受安慶宗一頓教訓也就是了,沒想到安慶宗說完,還看向薛白,示意薛白也說幾句。 薛白也不客氣,神色淡淡地道:“我對安祿山的態度有所改變,絕非要支持他大逆不道的行徑,而是希望他能夠忠于陛下與殿下;我同意讓伱回范陽,絕非縱容你過往的惡行,而是讓你去告知安祿山,往后放老實些?!?/br> 這番話非常嚴厲,可卻不適合由薛白來說,他的身份地位以及彼此過往的關系都注定了他這般批評只會起到反效果。 吉溫聽了,非但沒有想要改過自新,反而想著一定得要勸安祿山謀反,最不濟也要勸安祿山除掉薛白。 他嘴里應喏,恭敬聽訓,心里暗罵道:“該殺的豎子,跑出城來就為擺譜嗎?” 好在,教訓過他之后,安慶宗也就安排了隨從護衛送他往范陽。 “大郎,還請容我詳稟?!奔獪厥樟吮P纏,還要引著安慶宗到一旁私語。 湊得一近,一股口臭味便脫口而出。安慶宗幾乎被熏暈過去,連退了兩步,接著又聽吉溫湊上前來說了一句。 “薛白狡詐,萬不可相信。大郎派給我的隨從護衛里可別混入了他的人啊?!?/br> 安慶宗捂著鼻子,應道:“放心,都是從小護我長大的人?!?/br> “那就好,那就好?!?/br> 吉溫悻悻應了,等送走了安慶宗與薛白,才重新回到客房,只見楊齊宣正半蹲在窗邊往外看,鬼鬼祟祟的模樣。 “別看了,人已經走了?!?/br> “他們不知道我在這里吧?”楊齊宣問道,聲音發虛。 吉溫譏笑道:“誰會在意你這樣的小角色?” “我與薛白有仇怨,他若見了我,一定不會放過我……” 楊齊宣說著,忽然一愣,呆呆看著窗外。 吉溫連忙上前兩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輛馬車上有女子掀簾與薛白說話。 隔得雖遠,那嬌羞之態卻還是顯得極為動人。 “哈?!奔獪厮煨Φ溃骸斑@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季蘭子了?” 楊齊宣悵惘不已,許久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道了一句。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 今日薛白要出城辦事,李騰空則想去采些草藥,便一起出城來了,李季蘭則是非要跟著她來的。 方才她們也跟著薛白去了那驛館稍作歇腳,才進大堂,卻聽到一旁的馬房內有人正在哼哼呀呀地辦事。她們當即便吃了一驚,連忙又跑回了馬車上。 由此,李騰空神色就有些不太自然,低著頭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季蘭則很快就緩了過來,掀簾看去,見薛白正在驛館門口與安慶宗話別。 安慶宗要回長安,而他們還要往藍田去采藥。 “待薛郎回來再聚?!?/br> “再會?!?/br> 薛白抱了抱拳,轉身走向馬車,卻不小心踩到了馬糞,只好走到一塊大石邊抬腳刮著靴底。 “你看薛郎,便是踩馬糞都顯得風度翩翩?!?/br> 李騰空抱著藥箱不語,甚至薛白過來與她說話,她也不太理會,眉頭微微蹙著,像是在嫌棄他腳底的馬糞一般。 “天色還早,我們到了藍田再用晚膳吧?” 反而是李季蘭熱情答道:“薛郎如何安排都好,我們不餓?!?/br> “好?!毖Π滓琅f用目光與李騰空對視,卻得不到她的回應,遂準備翻身上馬。 “你等我一下?!?/br> 李季蘭探頭想與他說悄悄話,嫌距離有些遠了,連忙跑下車廂。 “慢些?!?/br> 因沒有車蹬,薛白看她嬌怯怯的樣子,只好扶她一把。 她遂踮起腳尖,用手擋著聲音,附在薛白耳邊,小聲道:“你見到了你安排的人嗎?” “嗯?!?/br> “可我方才與騰空子過去看了,你在見的是那個酷吏吉溫吧?” “是啊?!?/br> “可你說過,派到北邊去的是一個喜歡我的人?!?/br> 薛白見她這般在意此事,笑了笑,道:“許是他藏起來了……” 李騰空從車簾的縫隙中看去,見了薛白臉上掛著的微覺好笑的神情,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嘴。 這不是個修道之人該有的表情。 她大概是知曉薛白的心思,該是想著離開長安能與她更親近些。 偏是今日在灞橋驛館見了一個污眼睛的畫面,讓她對此事有些抗拒了起來。 天黑前,馬車在山間停下。 這是藍田境內華胥鎮邊上的一座小山,屬于秦嶺山麓。 薛白走到車廂邊敲了敲,道:“到了?!?/br> 李騰空聽了他的聲音,當即便挽住了李季蘭的手。兩人像是粘在一起般下了馬車。 抬頭看去,前方是個有些舊但建得頗精巧的山間別院。 門上的漆有些斑駁,但推開門并未響起“吱呀”聲,可見維護得很好,庭院的布置別具一格,樹、井、石、花,擺放得甚有巧思,地面打掃得很干凈。 好在不是灞橋驛那樣臟亂潦草之處……李騰空心想道。 她往日并不是嬌生慣養的人,雖出身高門大戶,但也常去給貧苦百姓治病,不嫌泥濘。 可有些事畢竟是不一樣的。 “這里原是一個道觀,后來遷至別處了,此地就荒廢了下來。我遂出資買下,修繕了一下?!?/br> 薛白隨口介紹著,推開前后院之間的門,引著李騰空往里走,以玩笑般的語氣又道了一句。 “我一直想請一位道法高深的真人來主持此地,但始終沒有合適的人選……騰空子,你覺得如何?” 李騰空正看著周遭的景致,有些走神,與他對視了一眼,臉莫名一紅,偏過頭道:“我道法一點都不高深?!?/br> “哦,我還想說這是你的道觀?!?/br> 對此李季蘭倒是沒說什么,她自知在修道一事上沒有太盡心,不過,她倒是聽出了他們兩人之間隱隱有些暗遞情愫的意味。 偏是在這樣的氛圍中,李騰空也一直挽著她的手不肯松開。 走過干凈的長廊,前方是一片靜謐的廂房,薛白貼心地為她們每人都做了安排,包括皎奴與眠兒也有各自的房間。 “季蘭子住這里吧?!毖Π渍f罷,指向一間獨門獨戶的小院,道:“那里還有一間大廂房,騰空子可以住?!?/br> “我與季蘭子住?!崩铗v空道。 薛白似乎愣了一下,又似乎沒太大反應,點點頭道:“也好,反正床褥都備好了?!?/br> “你住哪里?” “哦,我住前院?!?/br> 一場由薛白預謀以久的幽會就這般被李騰空回避了過去。 眾人各自回房,李季蘭還在疑惑著薛白到底是把誰派去北方了,她身邊也未見有少了誰。 李騰空卻打量著這間廂房,見它布置清雅,隱隱有暗香浮動。她走到香爐前抬手輕扇,把香氣引入鼻尖,確定那是她平素常點的白檀香,雖然遠不如紫藤香昂貴,但香氣寧靜雅致,可清心、凝神。 “他布置得倒是用心?!彼挥尚南氲?, 她再想到自己今日對他的抗拒與疏遠,把彼此的關系與驛館里見到的那對露水夫妻相比較,她便覺得這對他而言有些不公平。 平日在長安,還偶爾能找到機會抱一抱,如今好不容易出門踏青,倒是不理他了。 揣了這些心事,李騰空不免難以入眠,待李季蘭睡下后又翻身而起,站在廊邊看著山中庭院的景致。 抬眼間,她意外地發現后方那個獨院里透著些光亮。心有靈犀般的,她走上前,輕輕一推門,果然見到薛白正站在一棵桂樹下看風景。 兩人什么都沒說,他抬了抬手,她便上前,任他擁入懷中。因在山中,不虞被旁人撞見,她抱得特別緊,特別投入。 他們是被山撮合的,每次感情的升溫不是在山頂,便是在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