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绷止谘蒯斀罔F，順手拿起一邊的紙巾盒，從里頭抽出來了一張，做白旗狀揮了揮：“我投降?！?/br>
    其他人：“……”

    沒見過喝酒的時候這么干脆利索投降的。

    “行了行了，林哥不愿意喝就別灌了，你們也少喝點兒！明天開工晚不代表不開工，到時候你們喝多了挨罵的是我，都注意點兒！”

    壽星這個時候站出來，一邊說著一邊把林冠雪拉到了一邊。

    “行行行，知道了?！?/br>
    “我們有分寸呢?！?/br>
    骰子大軍又重新投入他們的游戲。

    “林哥?！眽坌沁f給林冠雪一瓶水：“沒事兒吧？”

    林冠雪擰開水喝了一口：“沒啥事兒，就是剛才喝的有點兒懵，這ktv的酒是不是后勁大了點兒？”

    “是吧，這地方不都是假酒么?！眽坌切α诵Γ骸皩α肆指纭?/br>
    “嗯？”林冠雪抬頭。

    “有個事兒，我想問問你呢?！?/br>
    “你說?！?/br>
    “陽哥他……有沒有對象？”

    聽到這個問題，林冠雪一頓：“怎么？”

    “我就是幫我朋友問問啊，我朋友很喜歡陽哥這一款，這不你們倆關系好么，我又不敢直接去問陽哥，就來問問你?！眽坌钦Ａ苏Ｑ?，眼神里有點兒期待。

    “你有什么不敢問的，你不是特別崇拜你陽哥么?！绷止谘┑?。

    他臉上是笑著的，心里卻沒有那么好受。

    你看，祁書陽本來就優秀。

    他身材、臉、性格、能力都沒得挑，有人問他的個人情況也很正常。林冠雪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

    “我真不敢，陽哥不是你朋友么，林哥你知不知道？”壽星又問。

    “之前是沒有?！绷止谘┑?，兩人第一次重逢的時候，在老家他就隨口拉家常問過這個問題，當時還覺得自己滿嘴跑火車怎么沒話找話把話題牽扯到這上頭了。

    “但是現在……我也不確定?！绷止谘┐蛄藗€補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這句話就這么說出來了。

    “噢……要不林哥你幫我問問？求你了，回頭我再請你吃飯！”壽星雙手作揖。

    “行?！绷止谘┐饝?。

    壽星見林冠雪愿意問自然高興，他興奮地看了一圈屋里，沒找到祁書陽：“誒？陽哥呢？剛才不還坐在那邊兒和他們聊天呢？”

    他找人問了問。

    “陽哥說屋里有點兒悶，他出去透透氣，應該去露臺那邊兒了?！庇腥苏f。

    林冠雪就在壽星身邊，聞言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意思是他去找祁書陽。

    “那就拜托你了，林哥?！?/br>
    “好?！?/br>
    ……

    ktv的門被關上，林冠雪長呼出一口氣來。

    所有嘈雜的聲音、混合的氣味都被擋在了門里，連同屋里暖和的溫度。

    這個ktv的二樓走廊和外邊是聯通的，走到盡頭有一個很大的露臺，剛出房間，林冠雪就感受到了外邊的冷風。

    提神醒腦。

    他順著走廊走到露臺，果然見到了祁書陽。

    祁書陽依靠著露臺欄桿，聽見后邊兒有腳步聲，回過頭來，手指間有零星的火星明滅。

    “在抽煙？”

    林冠雪有點兒驚訝。

    他和祁書陽一塊兒共處了這么長時間，還從來沒見過他抽煙。

    “剛才有人給的?！逼顣柊褵熎?。

    說完他想了想道：“正好屋里有點兒悶，出來抽一根。平時不抽，有時候喝了酒會抽一根?！?/br>
    林冠雪走到他旁邊，也學著他把胳膊搭在了欄桿上：“噢?！?/br>
    “很少抽，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抽了?！逼顣栍盅a充道。

    “我沒事兒?！绷止谘┑?。

    說完就沉默了。

    祁書陽也沒說話。

    遠處的樓群燈光點點，路上的路燈鉤織出一片橘色來。

    年底的冷風有些刺骨，把林冠雪吹了個透心涼，他剛才出屋的時候沒有拉好拉鏈，這時候把衣服裹了裹，把頭縮進衣服里。

    早知道晚上還有活動，今天就穿件厚一點兒的外套出來了，林冠雪想。

    也不用現在當個縮頭烏龜。

    “你來找我？”祁書陽開口問。

    “嗯，看見你沒在屋里……”

    “外頭冷，要不回去吧？”祁書陽自然注意到了林冠雪。

    “聊會兒?！?/br>
    “聊什么？”

    林冠雪頓了幾秒，看向祁書陽，扯出來一個笑：“剛才有人托我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br>
    就這么說出口也挺好的，有理由。

    就算知道了自己不想知道的答案，也能說是幫別人問的。

    聽到這個問題，祁書陽猛地轉過頭來。

    他盯著林冠雪的眼睛問：“是小雪問的，還是別人問的？”

    “我幫別人問的啊……我問的和別人問的，有什么區別？我也是很關心你的終身大事的?！?/br>
    話說到一半，林冠雪找回來幾分“理直氣壯”。

    祁書陽的目光沒有移開，他定定地看著林冠雪，像是在思考。

    林冠雪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心虛：“你想這么久……”

    “有?！?/br>
    祁書陽道。

    聽到這個答案的一瞬間，林冠雪心里有點兒失落。

    就像是一直懸在空中的石頭落了地，一頭滾進了地上的深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