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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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滿頭大汗的正想著從哪摳錢呢,就見瑤妃娘娘哭著沖了進來:“陛下,陛下,撫州之災如此嚴重,煜兒年幼不堪重任,望陛下派人將他召喚回來,陛下,康兒前日又病情加重,臣妾身邊就剩下煜兒了,婉容求您了?!闭f到最后俯身叩拜,裝扮精致的臉上已是淚水漣漣。 沈修平見到此景頓時尷尬不已,瑤妃如此失儀豈是他該見的?更何況有他在,皇帝哪好意思改口叫自己兒子回來?瑤妃娘娘這是急傻了嗎? 他不知道,瑤妃并不是急傻了,本來她是沒想直接沖進來的,在來之前她都沒忘了更衣裝扮,哪會不知皇帝的忌諱?可就在剛才,她接到了兄長沐國公遞來的消息,那是侄兒沐瑾瑜五天前讓人送回來的,說壽王等人晝夜兼程趕往撫州,他現在還沒追到影呢。如此一算,再派人去召必定是來不及了,她這才不顧失儀的沖了進來。 能為陛下生下三子并坐到她這個位置,又豈會沒有點腦子?既然兒子已經進城,那指定是召不回來了,煜兒生死難料她總要為她們母子的今后做打算,這才冒然闖入御書房。 再說端坐在龍書案前的景孝帝,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愛妃,心中既有酸楚又有氣憤。酸楚的是,對方總共生下三子,今后卻只有一個病弱的康王在前盡孝,而這個兒子還不知道會不會走在瑤妃身前。氣憤的是,朕寵愛你多年,你怎么給我生出個孽畜來禍國殃民? 但不管怎么說,是自己把她唯一的希望送上了斷頭臺,而且還要把慈父心腸做給天下看,因此他格外開恩的叫了瑤妃的小名:“婉容,朕也與你一般心痛,可煜兒是大祁的皇子,大祁的百姓需要他,”說到這,似是格外不忍,他閉眼揮手道,“你、去看看康兒吧?!?/br> 即使知道是這么個結果,瑤妃仍舊忍不住痛哭失聲,想到唯一健康的兒子,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情況下就這么去了,她再次俯身叩拜:“陛下,煜兒是陛下的皇子,他為國盡忠臣妾不敢多言,只求陛下準許,讓臣妾準備些人手藥材,讓她們隨著救治的隊伍前去照料煜兒?!?/br> 人手藥材?景孝帝的眼波微動,而后沉聲嘆道:“去吧,回頭朕會讓潘公公送去些上好的藥材,你也不要過于擔心?!?/br> 看著眼前父嚴母慈的場景,饒是沈修平也不得不感嘆陛下的愛民如子,與瑤妃娘娘的深明大義,這位咬牙舍出了三十萬兩白銀,才被恩準離開了御書房。 離開御書房他不能閑著啊,調集銀兩采買藥材等等等等,這都是他要干的事。而此時的諫議大夫虞長文就更不能閑著了,隨著朝堂上的震驚,瘟疫之事已然傳開,前不久剛剛熬過了天狗食日,此時瘟疫之事要是再鬧大了,二者合一,別說他的官位保不住,皇上要是真想找個泄憤的,他連脖子上的腦袋都難保。 想到最近的心煩事,他眉頭緊鎖的回到了內宅。 見丈夫面色陰沉似有不悅,虞夫人笑著上前道:“老爺,再過幾天就是您的生辰,今日母親提起,我們娘倆一算,發現那天正是您休沐之日,如此好的機會,不如請……” “誰也不要請了?!绷门圩诎缴?,虞長文端起茶杯撇了撇浮沫,飲了一口才嘆道,“撫州瘟疫爆發,上面正是焦頭爛額之時,如此的多事之秋,告訴母親,約束他們一些,不要給我惹是生非?!?/br> 說起虞長文也是一把辛酸淚,父親不靠譜,靠譜的祖父又早早就走了,好在下面還有兩個聽話的庶弟幫襯,否則這家非得散了不可。 第二十四章 【冷冬】 “唉!”虞長文長嘆出聲,“可恨那撫州刺史為一己之私延誤時機,因他上報是災荒之年,陛下連當今壽王都派了出去,此時,也不知如何了?!?/br> 見妻子一副不安之色,他皺眉道:“近兩年全國各地連番攤災,邊關處也蠢蠢欲動,可見是多事之秋,你這做母親的要教育好他們兄弟,萬不可讓他兄弟離心手足相殘。我知你心中之郁,可你要知道,兄弟合心其利斷金,若沒有二弟三弟的幫襯,為夫也守不住這大片家業,夫人,堂兒是我虞府的長子,這是不可變更的事實?!?/br> 他祖父本是大祁的五虎上將,因常年在外征戰,家中只有妻子生下的一子兩女,本以為有個兒子甭管從文從武也算是后繼有人,誰知打了多年的仗后,回家一看才發現,兒子已經被老妻養廢了,好在下面不管嫡庶還有三個孫子,怕唯一的嫡孫也像兒子一樣不著調,這才不分嫡庶把三個孫子養在前院,由他找人親自教導。 虞長文因從小離開母親,又和兩個庶弟感情頗深,所以覺得祖父這教育方法特別正確,照樣學樣,他也把自己兒子都搬到前院。在他的心里,大兒子同他一樣既是長又是嫡,只要長子友愛兄弟,庶弟們敬重兄長,今后這都是大兒子的左膀右臂,可聰明如他卻算計不到女人這一層。 他的母親早對丈夫死了心,反正沒有家中的妾室也有外面的女人,知道公爹重視嫡孫,所以虞母緊緊把倆庶子籠絡在自己的身邊,暗地里還天天給妾室們上思想政治課,就為了告訴她們,只要你們的兒子別有想法,別越過我的兒子,今后咱們和平友愛,老了那天我都會讓你們舒舒服服的含飴弄孫。有這樣的母親在,虞長文自然覺得兄弟親。 可虞夫人不同,剛進門時夫妻恩愛,她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馮姨娘,也就是虞之潤和虞姣的親母造成的,在心中有恨的情況下她能一碗水端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