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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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棲意喃喃道:“……這場戲,我出戲得很快,很順利?!?/br> 他話音縹緲,如同縈繞雨滴的霧氣:“我一直想忘掉那些難過的,以后我想起mama的時候就只有開心。今天拍戲大哭了一場,戲里我也失去了mama,我以為這場戲我會很難走出來……可是我只等了一小會兒,難過的情緒就消失了一大半,只留下很少一點?!?/br> “原來這二十年我真的慢慢地把難過忘掉了,這很好,這是我所期望的,但是……但是我也發現同樣地,那些開心的,其實我也忘記了好多?!?/br> “我已經……好難回憶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我要看照片才能知道mama的樣子,之后我記得的就是照片里她的模樣,而不是二十年前我所看到的她本人。我不知道再過多久,或許很快……” “我就會,徹底忘記她?!?/br> 真正的死去并非失去所有生命體征,而是被遺忘。[注] 于月棲意而言,所謂的記得并非每年祭日去掃墓、獻花、擺供、燃香,他想要完完整整地記住mama還在時所有的快樂。 可這注定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一次又一次點數,可遺忘是生理本能,何況那是三歲之前,是絕大多數人會將經歷全忘干凈的年齡段,他又怎么可能悉數留下。 月棲意仿佛過于遲地明了,回憶并不能像挑魚刺一樣被明晰地剝離篩選,如果忘記痛苦是人生的必然,作為形成痛苦的源頭——由愛而生的諸多具象化的快樂,很可能也會隨著痛苦一并消失。 梁嘯川不住地撫他的發頂、撫他的背脊,疼得嗓音也一同發顫:“要是交換身份,你會介意你mama慢慢忘了你嗎?你mama也是一樣的,你們兩個人都只會希望對方好……意意,你不難受,對你mama來說比什么都重要?!?/br> 他將月棲意托抱起來,一手抱著一手撐傘,邊往回走邊絮絮道:“這地方不好,天氣不好我們才不高興的,春夏秋冬不是陰就是雨,明天就回家?!?/br> 走回酒店附近時,只見陳揚帆還在徘徊張望,梁嘯川無心交流,只揮了揮手,算打招呼也算告別。 月棲意臉埋在梁嘯川肩窩,陳揚帆瞧不見,可他沒有再留下照料的理由。 聚光燈已轉向舞臺另一側,他只能退場。 進房間后,月棲意緩慢眨了兩下眼睛,道:“看不見了?!?/br> 其實他拍完之后眼前便開始模糊,坐在亭子里時基本就只能看到色塊,現在則是完全失明。 梁嘯川緊張道:“是光看不見,還是眼睛還疼?其他地方呢,有沒有不舒服的?” 月棲意搖搖頭道:“沒有,就只是看不到?!?/br> 梁嘯川略略放心,道:“咱們休息一下,休息休息就好了,過會兒還不舒服的話就看大夫?!?/br> 月棲意這一天從早到晚不曉得受了多少濕寒氣,梁嘯川不敢掉以輕心,浴室暖風調到二十八攝氏度,水溫也調到不燙小貓的最高溫度,才將月棲意剝成白煮蛋放蓮蓬頭底下。 月棲意仿佛又變成二十年前的小啞巴,不講話,也不動。 梁嘯川作為合格的飼養員,給小貓洗澡他也在行,于是他也把自己剝了。 本就沒什么污漬,沖沖身上的雨水便是。 問題在于月棲意雪白一只,梁嘯川要精準閃避……難度委實太高了。 掌心一軟,他手猛地一抖,月棲意的目光緩緩掃過來。 因為失明,位置落點不太精準,瞳仁烏黑圓潤,因為失焦而有點霧蒙蒙,很安靜的、直戳戳的,沒有譴責。 ……真的沒有,小貓特別通情達理不是嗎?當然能理解。 一軟一軟又一軟,沒有譴責,可是臉頰、耳尖、脖頸……會粉、會紅,無關心理、無關情緒,是人體本能。 連足尖都被照顧得很好,月棲意慢吞吞道:“……可以了?!?/br> 幾乎是“可”字出口的一瞬間,梁嘯川便松開手,站起身。 這樣近的距離,兩個人還都是最原始的皮膚,他哪里敢聞月棲意的氣味——縱使沒聞,都已經…… 憋了半天,終于能緩口氣。 只是蓮蓬頭并未關閉,水流仍在繼續潤濕肌膚,清澈的,來自不同的孔洞。 對上月棲意水色瀲滟的眼瞳,梁嘯川喉結滾動。 原本該落到地上的,轉而落入其他的位置。 -- 一個澡沖得月棲意疲乏不堪,站都站不住,蓮蓬頭關了他仍在淌眼淚。 浴室內高溫潮濕,悶得他張著唇呼吸急促。 梁嘯川一手穩穩撈住他,另一手持毛巾,拭凈他身上的水珠。 擦完他身上,又隨手抹了把自己的嘴,抱起他走向床鋪。 月棲意一頭烏發長而濃密,要吹干頗費工夫。 他氣力耗盡,坐不住,梁嘯川便讓他面向自己、趴在自己肩頭,仔仔細細地給他打理。 暖風干燥,月棲意不喜歡剪刀,其實也不太喜歡吹風機“喔喔喔”地叫,于是怏怏地閉上眼。 他雙臂搭在梁嘯川肩頭,盡管是為了吹頭發,可兩人又的確是在擁抱。 加之大被同蓋、無衣物阻隔,任何人看到此刻這姿勢,都不會懷疑他倆是一對愛侶。 小小一吹風機卻似能令室溫漸漸升高,梁嘯川稍稍偏頭,吻了吻月棲意將干的發絲。 又稍稍低下去,吻住他的耳尖,萬般纏綿地含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