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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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道:“以前我算那小子的……半個舅舅吧,現在老子是他后爹,他把我當過長輩沒有?還讓著他?!” 這一大一小倆人一見面就好似兩頭憤怒的斗牛,總不是辦法。 月棲意繼續勸說道:“只是稍微忍一點點而已?!?/br> 梁嘯川又要否決,月棲意卻拽拽他的袖子,叫了聲:“嘯川哥?!?/br> 梁嘯川愣了下——這可太稀罕了,長大之后月棲意喊他哥的次數比流星雨還少。 當下哪里還顧得上什么月聞江不月聞江,當哥的原則就是什么都聽小貓的。 梁嘯川整個身子湊過去道:“成吧……你再喊幾聲哥行不行?” 月棲意只覺自己仿佛被一頭捕獵的狼給攏住了,那頭狼的大腦袋還往他頸間猛鉆,他條件反射地伸手推擋。 不料梁嘯川毫無防備,被這軟綿綿的一下給推得后仰,直接砸地上去了。 “咚”一聲,仿佛要把地板砸穿。 月棲意一怔,而后笑著想探身拉他起來。 梁嘯川趕忙抬手阻止他道:“別動別動蓋好被子?!?/br> 手機來電鈴響,月棲意接起,對面月聞江問道:“mama,外頭雨這么大,你今晚還回來嗎?” 他似乎靠近室外,雨聲嘩啦啦從聽筒另一端傳過來。 月棲意答道:“我今天在外面住,你自己早點睡覺哦?!?/br> 月聞江警覺道:“你又和姓梁的在一起嗎?” 月棲意眉尖微蹙,提醒道:“不可以沒禮貌,要叫梁伯伯?!?/br> 邊兒上二十六歲的“梁伯伯”嘴角抽了抽,接茬道:“可別,我怕折壽?!?/br> 月棲意指了指旁邊的小隔間,示意梁嘯川過去,不準聽他講電話。 梁嘯川濃眉挑起,并不挪步,就和他僵持著。 月棲意:“……” 可他還是有法子拿捏梁嘯川。 他取下右手手肘上綁的小號熱水袋,固定手肘與熱水袋的是一條寶藍色綢帶,原本是他今天出門用來綁頭發的。 他將綢帶朝梁嘯川身前遞,仿佛朝大狗扔玩具球,本質上都是打發對方。 梁嘯川徒勞地同他對峙片刻,還是接過綢帶,揣懷里走去小隔間了。 月聞江仿佛忍耐良久,在那頭“啪嗒啪嗒”走來走去,終于肅聲道:“mama,他都那樣對你,你還不離開他嗎?” 月棲意茫然道:“什么?” 月聞江開始竹筒倒豆子:“他老咬你,我都撞見過好多回了,他那么又高又壯的咬你多疼啊,而且他老纏著你,你不是不喜歡別人纏著你嗎?” “而且有時候,”月聞江語氣困惑,“早上起來你眼睛是紅的,一看就是哭了,如果他對你好的話你怎么會哭?” 月棲意:“……” 月聞江和梁嘯川之間十分容易爆發世界大戰,這么多年他一直有意避免讓他倆正面交鋒,有月聞江在場時更會讓梁嘯川收斂一些另類的親近,不曾想月聞江居然撞見過多次? 他只得解釋道:“他沒有想咬傷我,這是一種表達親近的方式……或許以后你也會想咬你最好的朋友?!?/br> 至于后面那句……他確信每次都關好了門,且臥室隔音良好,因此月聞江只是看到他眼睛紅,而非看到梁嘯川發瘋,否則豈不是危害兒童身心健康。 關于基本的性教育,他給月聞江看過兒童科普片,輔之以繪本講解,讓小孩學會平靜坦然而非羞恥,同時學會保護自己,但尚未提到再進一步的、不以生殖為目的的滿足。 等到過些年再說吧。 他忽然想起來問:“聞江,你在學校有交到好朋友嗎?” 月聞江頗為沮喪道:“我不想和他們當朋友……mama,我不能和你當最好的朋友嗎?” 月棲意隱隱預感到他要說什么,果然,月聞江信誓旦旦道:“那姓梁的現在是你最好的朋友,但是我會長得比他更高更壯,你是我mama,這輩子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br> 與之相似的句式,月棲意已經聽月聞江說過無數次。 “mama,現在你吃他做的飯,但我已經開始學了,我使勁努力,做得比他還好吃,以后你就只吃我做的飯?!?/br> “mama,那姓梁的真不是好人,他都不讓我給你洗手洗腳,說我不會洗,我怎么可能連這都不會?” “mama……” “……”月棲意委實懷疑,月聞江是否被植入了什么“臥冰求鯉大孝子芯片”。 說了這會子話,月棲意又有些累,周身貼著的熱水袋似乎也不夠熱了,骨骼與皮膚內潛藏的酸脹感又蔓上來。 他困倦地微闔著眼,說想睡了,聽對面月聞江說“晚安意意”,也忘了自己回沒回便掛了電話。 昏昏沉沉間感覺有人扶他起來,他倚在對方肩頭,清香脆甜的蜂蜜燉雪梨喂進他嘴里。 雪梨潤肺,對演員這行的嗓子好。 只是雪梨性偏寒,月棲意不能直接入口,得用蜂蜜調一調,再做成這樣一盅熱食。 臉上被不曉得什么東西掃過,癢癢的,他長睫輕眨,發現是梁嘯川將他那根綢帶系在手腕上。 月棲意慢吞吞嚼雪梨,仔細看了看梁嘯川,驀地道:“你和聞江,好像挺像的?!?/br> 第8章 人魚眼淚 “脾氣像……長得好像也很像……唔!” 梁嘯川喂了他一塊稍大點的雪梨,堵住他不知道還有什么氣死人的話,陰惻惻道:“像個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