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看了，說走吧去醫院。

    出租上我把整個故事給王嶺講了一遍，他一直皺著眉。

    下車之后我們進急診，我想起那年我發燒沒給他打電話，我倆又大吵一架的事情。

    這回我學乖了，我真給他打了電話。

    77

    有沒有人接我不知道，我是在護士給我上藥的時候打過去的，正好分分注意力。

    鈴聲響了一輪，就在我以為打不通的時候他接了。

    這回我們沒有對著電話沉默，因為我沒忍住叫了一聲。

    可能我那聲有點讓人浮想聯翩，我沒告訴他怎么了的時候他特激動地問我你他媽在干什么？

    我說別吼了，疼死了。

    實際上我倆這兩句話都是在對著吼，真沒見過我們這樣的。

    他問我怎么了，我說我在醫院反正你也來不了。

    他說來不了個屁，早回來了。

    我一想，是啊，他應該回來很多天了。

    第20章78-80

    78

    這回他來的時候沒哭。

    急診室里有暖氣，我早就把外套脫了。處理完傷口之后護士又給我把毛衣穿好，除了外套上有點灰，別的什么也看不出來。

    所以他進來看到我和王嶺的時候還有點懵，我估計這小子心里第一想法是：不會吧？他倆耍我？

    王嶺拍了拍他手臂，說這事兒他也有責任，他肯定去調查清楚。我吼他：你調查什么啊調查，讓警察去調查，別摻和。

    能這么動手的人有什么是他們怕的？

    王嶺看了我一眼，牛逼哄哄地說哥還有些你不知道的東西，哼了一聲走了。

    我無語，覺得他沒準比跳跳還讓我頭疼。

    頭疼的人走了倆，又來了一個最頭疼的。

    他把簾子一拉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實際上我盤腿坐在床上還好好的，但他就低著頭，開始擺一張我欠他八百萬的冷臉，一句話不說。

    就這么看著他跟我生氣，我竟然很懷念。人現在就坐在我面前了，我抬腳踹了他一下，他還是沒反應，我又踹他，被他抓著了。

    他說我回去收拾你，壓著聲音，語氣很兇。

    我笑著問他回哪兒去。

    他看著我沒說話，過了會兒才問我：你不認識我們家了？

    我說那只是暫時租的房子，以后我們買好的。

    他又問我：你打算跟我有以后了嗎？

    我說有的。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被他拉著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他看我后背看了很久，我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趴床上都快睡著了。

    才聽到他問我：打你的是什么人？

    我說我不知道，這會兒還在跟他開玩笑，嗎：我看起來是不是很好欺負？要不哪天我去弄個夸張的紋身吧，你青龍我白虎，我倆走出去沒在怕的。

    他說行。

    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往常這種離譜的話他一般不搭理我。

    我翻身坐起來，我問我倆能和好了嗎？

    他說這件事不是取決于你嗎？

    我無話可說。

    我問他還要不要回去和家里出柜了？

    他說他不知道。

    還是那個牛脾氣，反正這事兒繞來繞去就是我不同意他還是想干，吵架沒用都快分手了還他媽的沒用。

    我特生氣地站起來，把他拽過來狠狠親了口。

    我說咱倆傻逼嗎？

    他攥著我頭發把我摁回去咬我，我們親得特別大聲，我在他身上亂摸，喘得也厲害。

    太想了，分開一段時間唯一的變化就是我們更珍惜對方，吵架之前能先想想學會憋著點兒了，其他的，說實話都他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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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變還是想跟他過。至少我想明白一件事，現在我沒他不行。

    我們和好那天我側著身子躺了一晚上，全身都酸，但是后背更疼。

    他都沒敢伸手過來抱我，最多就是搭著我肩頭。

    我知道我們都很長時間沒睡著，說實話身邊太長時間沒人，突然他回來了我還有點不習慣。

    我聽著他的呼吸聲，很想和他聊兩句，但不知道怎么開口，又怕開口說錯話。

    最后是他先說：你想明白什么了嗎？

    我說我想到很多問題，但是只寫得出一個解字。

    高中的時候我就這樣，他知道的。數學上一碰到不會的，我習慣寫個解字然后跳過，他總是覺得我這種做法太浮躁，這樣遲早會一跳到底，剛可能產生點思路就斷了。

    我還笑，我說不會的，結果高考的時候有十分就那么被我跳沒了。

    他說你又這樣，我說那怎么辦呢？

    他說我也想了想，我知道你會擔心這個，但是我好像有點明白我們為什么老是不對了。

    我問他，為什么？

    肯定不是我不夠愛他，也不是他不夠愛我。

    他說因為我們總是想各自解決我們的問題。

    我有點沒聽明白，他低頭親了我一下。

    他又說了一遍：我意思是有的問題要我們一起解決。

    這次我懂了。

    他說他覺得我們都很沒有安全感，他是特別怕我不愛他了，而我是特別怕我們沒未來。

    他說我都知道，我在努力讓你覺得安全啊。

    我聽到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心里愧疚超過感動。

    我覺得他老是在照顧我，明明我們兩個差不多大。他說得很少，雖然每次都冷得要命，但是我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