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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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歪著腦袋看他,小小的豆豆黑眼里透著好奇,它又叫了一聲,聲音明顯就凄婉了幾分。 游飛感到驚訝,因為他不知道這種教坊養出來的鳥兒有多么聰明,多么通人性。 人都沉默著,猛獸都被用了麻藥沉睡著,只有青雀間或叫一聲,在這獸苑里顯得很響亮。 不知是哪一聲起,墻頭樹梢那些鳥兒也跟著一起叫了,鳥叫聲此起彼伏,倒像是一曲精心排演過的哀樂。 李素在這鳥鳴聲中停下了腳步,與匆匆趕來的教坊使耳語了幾句。 獸苑里鬧得見了血,花苑里依舊是輕歌曼舞。 孟容川贏的那只白雉正在被一群官員圍著逗弄賞玩,喂它吃幾粒豆谷,白雉看起來并沒有不妥。 而邵階平隨著幾位同僚走出樓外,正坐在花苑里吃一碗湯團,那湯團做得很香,糯米細面揉皮,玫瑰核桃做餡,但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自聽到獸苑的火被救下之后,他哪里還有半分胃口。 ‘不過沒死又能怎樣,小畜生紅口白牙一張嘴,難道就能栽到我身上來?只那小雜種若真沒死,這事又同獸苑起火一事混淆在一處,宇文惜必定疑我提前 知情,哼,也罷,他疑我的事情難道還少嗎?千秋節這日獸苑起火,已經很是不吉利,是天下掉下來的煙花還是獸苑有人刻意縱火,禁苑和禮部的那些人非得在大理寺和刑部的刑獄里剝下一層皮來!若要尋我的麻煩,那就先把那市署的兩個賤婦抓進牢里去吧!’ 邵階平如此想著,將那白糯湯團咬破,嚼著那紅粉的甜餡,只抬眼間忽然瞧見一張臉從花叢中一晃而過,邵階平一驚,連湯匙都打掉了。 “那里有人!” 邵階平叫嚷起來,與他同桌幾人轉過頭瞧了瞧,只見到是教坊的一群伎人走了過去。 他們不解地看向邵階平,邵階平有些尷尬地接過仆從遞給他的新湯匙,定了定神。 滿院的花樹和它們的影子,曙色幽微,迷蒙之中可能是誤把那個伎人看成游飛了吧。 紫薇樓苑內外的看客都有些疲倦的時候,教坊又適時安排上了尋橦這種緊張又刺激的表演。 一人在高臺上頂起長桿,另外一人爬桿而上,在高高的桿頂倒立乃至旋轉。外頭的聲浪又高漲了起來,不少官員也回了紫薇樓里,繼續欣賞起表演來。 邵階平有些匆忙地跟這人流上前,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有些不安。 嚴觀原本立在樓前,聽一個手下說了些什么,轉身朝屋內逡巡了一圈,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身上,深深剜了他一眼。 邵階平清楚嚴觀這是知道游飛的事了,暗道,‘就算是那雜種逃出來了又能怎樣,有本事在紫薇樓里殺了我?那倒好了,我看你嚴觀敢不敢替他尋這條死路?!’ 邵階平這般想著,強撐著目視他。 他流年不利,著人算了好幾卦,卦象都說他有一個克星,這克星不除,運道必定是一路衰敗,沒有別的法子。 ‘災星霉星又何止一個呢!’ 邵階平想著這些事,連表演也沒心思看,在旁人的喝彩聲中略回了回神,又望向宇文惜空空的位置。 ‘又不知怎么在床榻上做狗呢!這yin漢jian佞,休想拿我做墊腳石!’ 他心底多少憤恨不能抒發,官署里有九寺,九個寺卿,九個少卿,只有他最窩囊。 宇文惜把持戶部,本就越權太府寺,如今還搞出諸多下屬官衙來架空邵階平,就算當初給了好處,難道他沒有做事嗎?這樣用完就扔,如何叫人忍得下這口氣! 但其實還有一重原因是褚家挑錯了人,如今要邵階平讓位置。戶部、太府寺除了女官之外,褚家還進了幾位族親,邵階平還未意識到,褚家還有最后一份嫁妝不曾拿回去。 等邵階平回過神來的時候,覺得周圍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官員們也刻意暫停了交談。 邵階平不解地瞧了瞧,發現原來是口技表演,伎人在模仿鳥的鳴叫。 先學的是鷦鷯的叫聲,一種類似于‘滴滴滴’的歡快聲,他一學,附近的鷦鷯都開始叫。 這種鳥很怕羞,秋冬時山里吃食少了才會飛到山下來,靠近人居住的地方。如果在春天學鷦鷯叫,反而不會有這么多的回應。 伎人成了頭鳥,鳥群的聲音跟著他起起又落落,鳴叫聲隨著一只只鳥兒而蔓延開來。 一只鷦鷯忽然落在明寶錦身邊的屋脊上,叫了兩聲,又飛向紫薇樓。 另一個伎人也起了一聲調,那是林鶯的調,這種鳥兒在紫薇樓苑里很多見,整個鳥鳴聲忽然就變得熱鬧了起來,有種喜氣洋洋的歡騰感覺。 聽鳥鳴是很雅致的一件事,尤其是這種婉轉成曲的鳴叫聲更讓人覺得身心舒暢,有幾位上了年歲的老臣甚至都闔上了眼,舒舒服服躺在這鳥鳴聲中,仿佛置身山林。 只邵階平非但沒有輕松下來,反而更加緊張了,因他瞧見游飛穿了一身青色的羽衣走了出來,學起了彩雀的聲音。 樓上一下蕩起了鳥鳴聲,像云霞波浪一樣溫柔地涌了過來。 ‘哼,可笑!這小畜生命硬?!垭A平偏了偏腦袋,看向嚴觀挺拔站立著的背影,心底憤恨越翻越濃,‘偏她一家子多事!養著那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