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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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有剛正不阿,有憂國憂民,有悲天憫人,也有意氣風發的時候,但就好像初夏荷花池,一眼望去能看到紅粉,但更多的是青綠。 五歲的蕭世穎覺得這世界上最最有意思的就是人了,花樣百出的,原來父皇每天都在看活人演真戲,難怪這龍椅人人想坐,而坐在龍椅上的人能變成神,全知全能的那種。 但漸漸長大后,她從父皇的掌心跌落時才意識到,那不過是權利帶來的譫妄錯覺。爬起來的過程太痛苦,痛苦到刻在她骨頭里,她永遠都知道自己是人,而不是神。 “既是動用了重刑,可問出什么來了?所謂的幕后主使,找到了?” 褚大學士說話時蕭世穎回了回神,她看著他,想起他父親從前在朝堂上動不動就用笏板打人的樣子,然 后他伯父一邊扯他的衣領子,一邊幫著罵架,還要替弟弟去撿丟出去的靴子,當兄長的真是從家中一路cao心到朝堂上。 這父子根本毫無相似之處,褚大學士長得像母親,連神色性情都很像,一盞不涼不燙的溫吞水。 他們兄妹三人最像父親的反而是褚蘊意,眉眼如畫,鼻唇秀氣,看起來很像細掐出來的小面人。 聽蕭奇蘭說,褚蘊意連性子也是最像父親的,不是說她會動手打人,一激動就臉紅脖子粗的,而是說,她其實是個裝得很好的暴躁脾氣。 ‘到底為什么會說女子不能傳承香火呢?又或者為什么只有傳承父系一脈才叫傳承,而母系一脈形同容器?’ 其實蕭世穎早就不糾結這種問題了,腳踩在別人臉上時只想碾一碾,不想聽他們解釋啰嗦。 “臣卯時初刻就在小南口等著上朝,還未去過大理寺,不知昨夜進展如何?!贝拗\冷哼一聲,道:“倒是褚大學士手眼通天啊。比我還要清楚!” ‘手眼通天’這個詞,崔謀說得格外意味深長,只下一刻,他的臉色就沒這么好看了。 “說上‘一無所獲’四個字也不過是呷口茶的功夫?!?/br> 這句話是從上邊落下來的,也是女娘的聲音,可蕭世穎沒有說話,甚至都沒看崔謀,目光僅落在宣政殿被朝陽鋪滿的金磚地上,眼眸含著一點笑,像是在欣賞一片無人的風景。 崔謀駭然又憤恨,他今晨就是在自家家中掀蓋喝茶的片刻功夫聽見了屬下來報,報的雖不是一模一樣的話,意思卻沒兩樣。 他的目光慌亂地巡了一巡,看見蕭世穎身后珠簾里站著的女官,冷哼道:“御前真是什么人都能去伺候了?這般沒有規矩,朝堂之上,豈容個奴婢插嘴!” 只他話音剛落,那女官掀簾而出,手中玉笏薄潤如一片凍乳,連她的面孔也似凝著一層霜冰。 “崔寺卿這話大大的錯了,崔司記可不是奴婢?!笔捠婪f的聲音在此刻威嚴到了極點,道:“崔家一脈至今受武忠將軍的余蔭庇護,怎能說出的這般涼薄言語?” 崔謀額上冷汗密密,忙不迭道:“臣不敢,臣…… “若是旁人倒也罷了,可偏偏是你!”蕭世穎頗為痛惜地搖了搖頭,道:“朕記得你少時已被過繼給了武忠將軍一脈,繼承了他留下的所有家業??赡憔惯B崔司記也辨不出嗎?奴婢?她是朕的良臣,是武忠將軍唯一的血脈!你方才在堂上口口聲聲言孝,甚至涕泗橫流,高聲痛呼,‘臣父如何如何’。崔謀,朕倒要問問你,誰是你的父?” 崔謀被過繼給武忠將軍的時候已經是懂事的年紀了,而且了武忠將軍已經死了,他對其自沒有什么父親的感覺,只是要一個由頭,好名正言順接手了武忠將軍留下的家業罷了。 即便是每年祭祖時沖著了武忠將軍的牌位磕頭時,崔謀都沒有任何為人子的自覺,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臣年年祭拜武忠將軍,孝安將軍和郡夫人也是四時香煙不敢斷,臣膝下孩兒也都入嗣武忠將軍一脈,絕無忤逆不敬的心思?!贝拗\已經跪在地上,但還敢抬眸瞧了崔司記一眼,道:“崔司記侍奉陛下,長年在宮中行走,一年也無緣得見一回,臣聽不出她的聲音,并不代表臣對武忠將軍不敬?!?/br> “崔寺卿這樣說,倒是朕的不是了,礙著你們團圓,共享天倫了?!笔捠婪f未等崔謀回答,就道:“既如此,朕也割愛一回,容崔司記回家中住上些時日。崔家東府原就是武忠將軍的舊宅,總還有崔司記的一間屋子吧?”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崔謀若不答應,怕是要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了。 “東府里的海經院還在嗎?”沉默了許久的崔司記忽然開口,目光直視崔謀,道:“那是孝安將軍和是郡夫人的新婚院子,下官從前住過一年,午夜夢回也還想著那間院子,叔父若肯憐惜幾分,請容我住回舊院?!?/br> 孝安將軍和郡夫人就是崔司記的父母,而她其實很清楚海經院里如今住著崔謀的嫡長子和兒媳,但她就是要。 崔謀看著崔司記,依稀想起她的閨名——念恩,可心里卻即刻跳出‘記仇’二字。 “一間屋自然是有的?!?/br> “一間屋舍可是不夠?!绷智Ш獬驕蕰r機開了口,說:“到時候別連陛下給崔司記的賞賜都擺不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