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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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容已經是遮不住了,但用思鄉來解釋,也還過得去。 小婢女擱下茶,又去打水擰帕子,不怎么熟練地勸道:“娘子別哭了,若是還想吃,郎主一定會同意的,如今郎主對你可是無有不依的?!?/br> 苗玉顏拿過帕子整塊覆在面上,很粗糙擦了一把,似乎是刻意摒棄了些熏染調教的痕跡。 “你去廚房再要一份,跟她們一起嘗嘗吧?!泵缬耦亞÷暤?。 小婢女笑著應了,屈膝行禮,退了出去。 明寶錦小聲與她說著游飛的一些事,從她們第一次見面說起,她能想起來的都說了,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去采地木耳的事。 “小青鳥發現他們在從前游家的那塊地上建碾硙?!泵鲗氬\頓了頓,咽下了后面的話。 苗玉顏原本悲傷而平和的臉上涌現一層怒意,隨后又蹙起了眉,問:“什么時候的事?!?/br> “唔,有三四個月了吧?!泵鲗氬\說著,就見苗玉顏忽然撫胸干嘔了幾聲,她緊緊攥住覆在自己腹部的衣料,像是在忍痛。 “怎么了?肚子疼嗎?”明寶錦著急地問。 苗玉顏面容慘淡地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惡心?!?/br> 她把點心扯到臉跟前,輕輕嗅了嗅那股獨屬于糯米的香氣,一些溫暖愉快的記憶冒了出來,她看見游春生的笑臉,所以她也笑了笑,但那種惡心的感覺沒有消失,只是潛藏了起來,在她身體里孕育著。 明寶錦想起游飛滿衣襟的血,一時間也沒有說話。 苗玉顏看著她低垂的睫毛,忽問:“青鳥發現他們建碾硙,然后呢?” 明寶錦嚅囁道:“被打了?!?/br> 苗玉顏的臉色竟還能再難看一點,明寶錦忙說:“不,不過現在都好了。游翁翁今年的繩子賣得不錯,冬糧也屯夠了,小青鳥養的豬也出欄了,賣了一些,留了一些,苗姨和游翁翁鹵了一些,腌了一些,熏了一些。這個月過去,三jiejie就放大假了,她會教我和小青鳥念書的?!?/br>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泵缬耦伾焓窒胗|碰明寶錦,但不知道為什么又縮了縮,是明寶錦把自己的臉貼了過去。 細嫩溫暖的觸感攏在她掌心里,帶給她安慰。 “什么時候可以再叫我來?”小婢女要帶明寶錦走的時候,她忍不住問,“什么時候都可以?!?/br> 苗玉顏牽起明寶錦的手,按在那只振翅的小小青鳥上,她把自己的手也覆了上去,問:“喜歡青鳥嗎?” “喜歡?!泵鲗氬\覺得她的掌心好冰。 苗玉顏看著明寶錦,像是在看一個從天而降的禮物,她的眼睛里有千言萬語,但是她只是讓小婢女拿來了針線笸籮,從底下抽出了一塊并不起眼的帕子,疊在她手心,說:“給你了?!?/br> 明寶錦一步三回頭地看向苗玉顏,但沒有再聽到她說任何一個字。 她還坐在那副畫里,像一卷能被人攏起來的物件。 明寶錦心里生出一種感覺,她把苗玉顏扔在了那里。 “走這邊,這邊?!毙℃九Я嗣鲗氬\一下,見她把帕子往衣襟里塞,又說:“我們娘子人好吧?!?/br> 明寶錦胡亂點點頭。 “我們這院里最清靜了,夫人高雅大方,我們娘子又溫柔本分,不像其他人家,烏煙瘴氣的?!?/br> 小婢女其實也是個管不住嘴的,說完了才覺得自己說多了,她抿了抿唇,見明寶錦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才放心。 豈料,走過一個門洞時,明寶錦站在藤蔓的陰影里,忽然說:“她不是夫人嗎?” 邵階平分明說是讓她們做給夫人吃。 小婢女怔了一下,急忙捂住明寶錦的嘴,四下看了看說:“誰說的?!我們娘子只是妾?!?/br> 明寶錦不再說話,拿賞離開的時候老苗姨就看出她的不對勁了。 站在邵家內外院的門口,明寶錦又想起左側那塊墓碑上的字,那上頭最初的兩個字,明寶盈和明寶清都沒有專門教過,但她想起明寶清那時嘆了一聲,對游飛說:“‘愛妻苗玉顏,夫游春生立’,你阿耶的字還挺好,有他的筆墨沒有?你可以學他的字?!?/br> 設衣冠冢的時候,游春生還在世,所以苗玉顏的碑是他親手刻的。 “愛妻,她是游春生的愛妻,她,她才不是邵階平的妾?!?/br> 小小驢車里,在老苗姨和明寶清著急地連聲呼喚后,一直沉默不語的明寶錦忽然開了口,可說出來話語更叫人覺得驚悚莫名。 老苗姨甚至以為她在邵家后院里碰見臟東西了,狠狠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沖著虛無大罵一通。 明寶清震驚過后緩過了神,她想著明寶錦的話,看了看僻靜無人的四周,止住老苗姨的動作,說:“苗姨,咱們先回去再說?!?/br> 在回去的路上,明寶錦靠在老苗姨膝頭上睡著了。 老苗姨摸著她的頭發,覺得濕濕的,又探進她背后摸了摸,內衫潮潮的。 她推開前窗對明寶清說:“一定是在邵家嚇著了,通身的冷汗!” “回去再問吧?!泵鲗毲鍛n心地說。 明寶錦沒給她詢問的機會,她睡著了,發燒了,燒得昏昏沉沉,一直在叫‘青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