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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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寶盈抬眸看了眼‘靜寧’二字,只覺得這道觀名副其實得很。 引路的嬤嬤不怎么說話,吃喝卻很周到,床褥也干爽潔凈。 明寶盈一夜好睡,早起吃過的芝麻胡餅和甜糜子留香到現在,可以供她支撐整整一日。 墳典行收錄的卷子并不是白白拿出來給人抄的,明寶盈又舍不得那幾個錢,只能是抄書來替。 初來時,墳典行掌柜理也不理她,明寶盈面紅耳赤地站了好一會,撿了張廢紙上用指尖蘸墨試字給他看。 掌柜忙好手頭上的賬,掃了眼她的字,娟秀端麗;又看了眼她的人,斯文清新,就從腳邊書堆里抽出一本傳奇擲給她,道:“這本傳奇抄三本來,就讓你抄卷子?!?/br> 這是近日長安城里賣的最好的傳奇,叫做《春閨夢》。不過這個‘最’,只是私底下的。 明寶盈都還沒打開這本書,就聽見身后那些扎堆抄書的窮書生發出悶悶的竊笑聲。 粗略一翻,書頁閃動間yin詞艷語句句迸現,明寶盈努力驅開攀上面龐的熱意,定了定神道:“如果抄四本的話,可以再讓我抄一本《開蒙要訓》嗎?” “可?!闭乒癖疽詾槊鲗氂瘯肭髶Q一本,換一本他是不肯的,現下就這本書賣的最好,供不應求,別的書犯不著用她來抄。 “那好,勞煩您給我一副紙筆?!?/br> 她既干脆,掌柜也干脆,叫店里雜役從后頭搬來自家小女兒的矮木案給她用。 明寶盈尋了后窗邊上的角落,拿來蒲團坐下抄錄。 “她抄的這幾本,掌柜可得賣高價了!”有個總往明寶盈這邊看的書生倚在柜臺前,一邊看掌柜算錢給他,一邊玩笑道。 “她又不是柳公顏公,能賣什么高價?”掌柜捋捋胡子,用短杖勾出幾個銅子遞給書生。 “《春閨夢》這書,再配上女娘的筆跡,那可惹人遐想多了,多要十個子不為過吧?!睍贿呎f一邊擰頭看明寶盈,想看她窘迫羞惱的表情。 明寶盈應該聽得見,可她像是沒聽見一般,只挽了挽垂到眼前的碎發。 掌柜懶得搭理那書生,叫他拿了錢走人。 抄書抄至午膳時分,好些人散去覓食果腹了。明寶盈不吃也不喝,直挨到墳典行晚上關門才回靜寧觀吃了一大碗的蔥油菌絲齋面。 次日又來繼續抄,她抄過一本之后,速度愈發快,已經能半抄半默了。 掌柜見她下筆如飛,深怕她糟蹋了自己的筆墨,不過一看她交上來的書,字與字行與行之間疏落得當,即便沒有朱砂紅印劃行,字也是一豎一豎,端端正正的。 “可以抄卷子了嗎?”明寶盈小心翼翼地問。 她倒不是懼怕眼前這個留著長髯的掌柜,只是這墳典行里往來的客人全部是兒郎,就算是書生,也不是各個文質彬彬,得體有禮的,他們雖做不出太無禮的舉動,但光是那一種戲謔油滑的目光就令明寶盈很不舒服。 掌柜長了些年歲,妻小又住在鋪后,他望向明寶盈的目光就要平和端正得多。 “卷子抄好沒有,先給人家勻一勻?!闭乒癯砗竽侨簳暗?。 明寶盈又費了一日去抄卷子和《開蒙要訓》,籠統算起來在靜寧觀白睡了三夜,白吃了六頓。 臨出門前藍盼曉給她的銅子都沒怎么用上,紙筆就是在墳典行里買的,掌柜給了便宜,還說讓明寶盈有空的時候再來抄書。 明寶盈道了謝,用剩下來的銅子買了一小袋綠豆,打算捐給靜寧觀。 這幾日明寶盈在靜寧觀吃得太好,好得都叫她有些心慌了,當她說只要素面就可以,那老嬤嬤硬聲硬氣道:“吃你的吧,就你還能吃得了多少?” 抱著綠豆從街市口穿過時,明寶盈看見一位女官手舉布告騎馬而來,她好奇地站定,看著那位女官翻身下馬,展開布告通讀一遍后,又令人張貼在板上。 在皇城中,張貼布告不是什么新鮮事,昨日明寶盈還見到一張告知圣人將于六月蓮花節那日開放城郊皇家別院金鱗池南苑的布告,意在與民同樂。 那張布告一出,街市口可謂是人頭攢動,百姓們喜不自勝,奔走相告,哪像今日這布告,只引得眾人偏了一下頭,駐了一瞬足。 不過明寶盈不一樣,她直直朝布告走去,仰視著布告上的每一字。 ‘于永崇坊設女學,以考取錄?!?/br> ‘三甲得五十銀,前二十免除束脩?!?/br> ‘身家清白者皆可參試?!?/br> 明寶盈站了太久太久,久到武侯都開始狐疑地瞪著她,驅趕她走。 她滿心滿眼都是這件事,直到那冷刀在她眼前一撞,她才抱著綠豆袋跌走了幾步。 “啊老人家,對不住?!彼秀遍g險些撞到了一個老者,連忙側身避過,繼續穿過街市要回靜寧觀去,不曾留意那老者驚愕的目光一直跟著她。 馮叔剛從墳典行里買了春闈前幾名的卷子,明寶盈打他跟前擦過,叫他捏著試卷一時怔住,剛想辨一辨清楚,就見林千衡撩開車簾伸手接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