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佩朝右側靠了靠，攬住梅·帕克的肩膀。后者正在捂著臉失聲痛哭，帕佩唯一能做的就是攬住她的肩輕聲安慰，但另一只手卻捏緊了紅色的面罩，用力到指甲幾乎要刺穿布料。

    那個時候取消報案已經來不及了，可托尼自然不會讓屬于蜘蛛俠的面罩留在臥室，當著梅的面直接拿走。那時梅什么都沒有問，但帕佩覺得是因為她什么都已經明白了，也許……這也是她現在痛哭的原因之一。

    帕佩明白梅的感受，因為她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感到挫敗、無力，但梅已經崩潰，托尼在崩潰的邊緣搖搖欲墜，只有她還能冷靜下來，所以她正在做的就是保持冷靜。

    陪著梅，還有監督托尼讓他不要做蠢事。

    “星期五，托尼正在做什么？”她抬頭問道。

    人工智能回答，“boss派出了所有歷代鋼鐵俠戰衣搜查紐約的下水道，又發現了三個機械鼠的匿藏地點，現在正在同美國隊長一起戰斗?！?/br>
    “里面有彼得嗎？”帕佩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希望。

    “兩個已經被銷毀的據點正在進行搜查，但目前仍然沒有發現彼得的存在?！?/br>
    “那也許第三個就有了呢?！彼哉Z。

    “希望如此?！?/br>
    ***

    彼得又一次醒來，但下一秒卻恨不得再次暈過去。起碼暈過去就不會這么疼了，但很遺憾，昏不昏他無法控制。

    呼吸變得更加費力了，他的右側胸膛似乎腫起了很大一個鼓包，就是那里壓得他越發難以呼吸，但彼得也不完全肯定，畢竟他沒法抬手去確認鼓包是否存在。事實上，別說抬手了，他現在想睜開眼睛都難，干涸的血跟汗完全將眼睫毛黏在一起，他睜開眼也只能看見模糊的影子。

    但他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左腿已經完全變形了。

    那里傳來的痛楚最無法忍受，神經像是被斷骨無時無刻戳著一樣不斷發出尖叫般的疼痛信號，甚至一路追隨彼得陷入昏迷又追出來。說真的，它們沒累，彼得都要累了。

    他稍微動了下腦袋想要捕捉倉庫里的其他聲音，但什么都沒有。

    “我受了、”他嗓子粗糲得像是被沙子磨過，“多少傷？”

    “我不知道你想我怎么算，說新傷還是舊傷?！彬札埪犉饋硐袷窃诼柤?，“我只是在研究你的恢復速度跟攝入的卡路里的關系，結果非常喜人。我已經給進化成功后的我制定好食譜了?！?/br>
    “我什么都沒有吃?！北说谜f道。

    “well，植物人也沒法自己吃飯，你猜他們是怎么活的？”

    “你給我打針了？”

    蛟龍不答反問，“你決定說了嗎？”

    “現在過了多久？”

    蛟龍哦了一聲，拉長音調，彼得不用看也知道他臉上又是那種病態的貪婪?！澳阍谙肽愕哪切统鹫吲笥言趺催€沒來，對不對？”

    “我早就告訴你了，他們不會過來的?！?/br>
    “現在過了多久？”

    “出于好心，我告訴你實話?！彬札埿α艘宦?，“現在已經過去三天零十四個小時了?！?/br>
    “這一點也不久?！北说眠`心道。

    “我警告你，雖然我有很多時間跟你耗，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br>
    “……”

    蛟龍磨牙，“行。這都是你自找的?！?/br>
    疼痛劇烈到他甚至沒力氣呼吸，張嘴發出無聲的尖叫。

    ***

    托尼一拳砸在下水道的墻壁上，嘶吼，“他不在這！”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塊墻，突然抬手轟出掌心炮。

    轟——墻體墜落，露出后面的泥土跟水泥。

    “托尼，你在做什么？？”史蒂夫吼道。

    “也許彼得就藏在后面呢？”托尼反駁。

    史蒂夫難以置信，“那只是一堵墻，聽聲音是實心的，里面顯然什么都沒有！”

    “你又不知道蛟龍把彼得藏在哪里，也許就是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br>
    “你只是在發瘋?！笔返俜蜿愂?。

    鋼鐵俠的回應是從肩膀射出更多的炮彈，一時間這片地下空間像是地震了一樣劇烈抖動，大塊大塊的墻脫落砸進污水里，頭頂的天花板因為失去支撐開始搖搖欲墜。

    “托尼，冷靜！”史蒂夫想要拉住他，但比他動作更快的是黑寡婦，一腳將偉大的鋼鐵俠踹地一腦袋砸在地上。

    下水道里的其他人僵住，史蒂夫屏住呼吸看著托尼像是發怒的獅子一樣爬起來朝娜塔莎撲去，但卻又被后者一巴掌抽在臉上。

    “假如你想把我們都活埋在這里讓彼得無人拯救，就盡管轟吧?！?/br>
    托尼瞬間安靜下來，表情變得一片空白。

    史蒂夫上前將他扶住，“托尼，我知道——”然后就沒能說下去，因為他突然發現無所畏懼到當初將武器獨自推進外太空的鋼鐵俠全身都在微微顫抖，像是條走丟流浪的狗。

    “史蒂夫……”他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失蹤后找人的黃金時間是七十二小時?！?/br>
    史蒂夫吞咽一下。

    他的好友扭頭看他。史蒂夫心幾乎都要碎了。

    “史蒂夫，七十二小時一過被害者生還的概率就直線下降，現在離彼得失蹤已經過去九十個小時了?！?/br>
    你是美國隊長，你最擅長安撫受害者了，史蒂夫提醒自己，深吸一口氣“但那是普通的受害者，托尼?！彼矒?，“別忘了，彼得是蜘蛛俠，他很厲害，也很堅強。他一定能撐到我們找到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