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安靜了整整十秒。

    “不，mr.stark……”彼得恍惚說道，“是、是我的錯。我應該在場的?！?/br>
    “跟你無關，蜘蛛俠?！焙诠褘D抓緊他的手。

    那聲音跟本叔死前抓著彼得的手說不是他的錯的聲音重合，彼得像是被燙到似的甩開娜塔莎的手。他沒注意到周圍人驚訝又擔憂看著他的眼神。

    “抱歉?！彼貜?，“抱歉?！?/br>
    “都是我的錯。這件事、這件事是我的責任。我現在就去巡邏，我會把機械鼠的目標找到的。我真的很抱歉?！?/br>
    然后他就推開前面的一眾人，跌跌撞撞地離開。

    “彼得，你不能離開?！毙瞧谖迳踔炼疾挥么髲B里無處不在的麥克風了，而是在他制服的耳麥里厲聲道，“你要是現在走了，你的身份就直接暴露了！”

    “告訴mr.stark我臨時有事先回家就好?！彼牟辉谘傻鼗卮?，滿腦子都是森林小丘的照片。

    那些兩層樓高的機械鼠在街頭游蕩，就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園。這次是它們沒有，但假如它們像之前一樣展現出更多的攻擊性了呢？有多少建筑會被破壞，有多少人命會就此消失？要是最后倒在地上的不是mrs.white，是奈德怎么辦？是利茲夫婦該怎么辦？要是是梅姨該怎么辦？？蜘蛛俠甚至都不會戰斗、都不會阻止，因為他那時正舒舒服服地窩在整個紐約最豪華的沙發上，心里想的不是需要他的皇后區居民，而是一部完全脫離現實的科幻電影！

    god，他怎么好意思稱自己為超級英雄？？

    “在‘不要死’的程序下我可以撒謊，但是boss絕對會發現不對。你的謊言一戳就穿，他甚至只需要跟梅·帕克打個電話?！毙瞧谖宸瘩g。

    “我不在乎！”彼得恨不得在這走廊里尖叫，“我不在乎，聽到了嗎？隨便找什么理由，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屎髤^的居民還需要蜘蛛俠保護！”

    “彼得，冷靜?！比斯ぶ悄苷f道，“機械鼠已經消失了，你現在去外面巡邏起不了任何作用?！?/br>
    “怎么會沒作用？我可以順著機械鼠留下的痕跡追蹤它們去了哪里。我就能找到它們的大本營，找到幕后黑手，解決這一切！”即便是彼得自己也能聽出那些話語的空洞與蒼白。

    “彼得，冷靜?！毙瞧谖逯貜??！白粉櫟氖聲猩穸芫指訉I的人負責，再加上現在已經快到九點了。帕克夫人很快就要回家，你就算現在離開也根本沒有什么時間巡邏，除非你想將自己的身份暴露給她?！?/br>
    彼得咬牙，力道之大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我會盡我所能幫蜘蛛俠解決機械鼠的危險。但不是今晚，彼得。我的建議是你現在回到boss的私人公寓。他在五分鐘內會趕回去，然后由boss安排送你回家?！?/br>
    ***

    “……你這個神盾局局長不羞愧反省你的招人標準也就罷了，現在還在這里怪一個當時根本不在場的人？？”托尼攻擊道。

    會議室的氛圍瞬間緊繃起來，尼克·弗瑞眼神陰沉，搭在桌上的雙手捏緊握拳。

    但托尼才不怕他。

    不管弗瑞表現得有多么正義扯著國家安全的大旗給自己找多少借口，都敵不過他是個自私混蛋這個事實。最開始導致紐約大戰的宇宙魔方都是弗瑞搞出的幺蛾子，說實話，托尼已經煩他很久了。但原來其他人都只覺得那是因為托尼煩任何來自政/府的人，which，是個事實沒錯，但今天看表情就連美國隊長都覺得弗瑞說的太過了。

    但就在史蒂夫要開口說些什么的時候，蜘蛛俠反而承認了弗瑞的一切指控。托尼當場就想罵他傻，但是沒找到機會，蜘蛛俠已經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換做其他任何時候托尼都會追過去，除了今天。

    nypd收集的照片動搖了所有人，但給托尼帶來的卻是堪比九級地震一樣的震撼。那些照片里的大部分他不都認識，但他認得出彼得的學校。照片機械鼠閑逛在放學后空無一人的中城高中，托尼看見的卻是坐在課堂座位上彼得被那鋒利的爪子捅破胸膛?；脽羝詈笳故玖艘粋€視頻，更是嚇得他差點心臟驟停，因為里面的機械鼠抓著消防外梯扒在一棟建筑外墻上，腦袋好奇地透過窗戶朝里面張望。那不是任何一棟建筑，那是彼得居住的公寓樓。

    有那么一瞬間，托尼仿佛看見他唯一的孩子被這些殘忍的生物抓走。

    要不是今天晚上他把彼得帶到了復仇者大廈，也許噩夢已經成為現實。

    god，現在托尼不能更慶幸自己今晚選擇跟彼得呆在一起，因為要是彼得真的出了事……

    “托尼，你去哪里？”史蒂夫叫住他。

    “不是現在，capsicle?！彼^也不回地喊道，“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托尼推開其他人快步離開會議室。別慌，托尼，他告訴自己，彼得就呆在客廳里哪也沒去，不然星期五一定會通知你。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需要擔心，但還是控制不住以最快的速度朝電梯趕去。電梯門打開又合上，他瞪著上方變化的數字仿佛這樣就能讓電梯速度更快一點。

    他在門打開的那一刻擠出去，然后幾乎整個人都松弛下來，因為在客廳正中央的沙發上，彼得坐在上面低頭看手機。他不在危險的皇后區，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就坐在那里，在托尼的庇護之下。

    他快步走過去，將彼得拉進懷里緊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