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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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孟彧與寧榮榮兩人站在天星城東城門外。 “哈欠~” 聽到哈欠聲,孟彧偏頭看著垂著頭捂著嘴巴的寧榮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往常這個點兒,寧榮榮睡得正香呢,今天起來得這么早,難怪她會這么困…… 肩膀一沉,只見寧榮榮幾乎將整個身子壓在孟彧身上,似乎無比確信孟彧一定不會躲開,才會這樣毫無保留的閉著眼靠到孟彧身上。 孟彧稍微轉了轉身,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寧榮榮的頭正好能抵在他的胸前,少女溫熱的呼吸伴隨著呼吸節奏一陣一陣地噴吐在孟彧胸前,讓他本來不懼寒冷的身體竟然感覺到了幾分溫暖…… 孟彧閉上眼睛,享受著清晨兩個人的溫馨,精神領域張開,留意著方圓百米的任何風吹草動。 這三年里,孟彧除了日常修煉魂力外,還不斷探索著“斗字秘”“行字秘”“前字秘”“兵字秘”“者字秘”的奧妙,精神領域就是他對前字秘研究的最大成果。 至于前字秘的預知效果,孟彧現在仍然停留在危機感應以及簡單的測謊應用上,這與前字秘在精神力修煉取得的進展形成了鮮明對比。 沒讓孟彧兩人等多久,趙仲背著一個黑色牛皮背包,不緊不慢地向孟彧兩人走來。 拒絕了孟彧幫忙收進魂導器的提議,趙仲堅持自己背著包,大步走在兩人前面。 孟彧并不知道當初羅叔的下葬處,在趙仲幫忙處理了羅叔下葬后事后,孟彧一直沒有勇氣向趙仲問起,這次也是因為三周年的特殊習俗逼迫孟彧不得不直面這個他刻意忽視的地方。 趙仲步子很大,以至于即使他已經放慢了速度,對寧榮榮來說仍然是一個需要靠小步跑才能跟上的速度。 山路漸漸崎嶇,跟著趙仲七拐八繞后,趙仲剝開眼前濃密的綠葉,視線豁然闊大起來。 到地方了。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不大不小的小溪,單是聽著那“叮叮咚咚”的潺潺流水就能感受到一種由內而外的洗滌,整個身子都輕快起來。 小溪對岸約百米的地方,一個低矮的小包孤獨地立在那里,那應該便是羅叔睡覺的地方了…… “我跟你羅叔雖然都是孤兒出身,但是卻是打小就相識,那時候我們兩個人經常偷偷跑到這里來玩,一玩兒就是一整天。我們倆每次在這兒都像是終于脫下了無時無刻不存在的枷鎖,不用再去想為什么別人有爸爸mama,而我們卻沒有,不用再去想為什么有人就能成為魂師,而我們卻無論怎么努力都成不了魂師,不用再去想明天我們怎樣才能活下去……”趙仲抬頭望望天空,天還是那樣藍,白云隨著風的撥弄變換著形狀…… 沒有人回應趙仲…… “后來我們倆還是沒有逃過那些人口販子,雖然我跟你羅叔都沒有成為魂師的天賦。但我們兩個打小就人高馬大的,還是被人口販子抓走當作力奴賣給了一個貴族老爺。我們倆給那位貴族老爺干了三十年后,趁著那位貴族老爺被仇家找上門的時候,我跟你羅叔才找到機會逃出來?!壁w仲指了指小溪上的幾塊石頭,仍是不緊不慢地,踩著石頭走過小溪。 孟彧踩著趙仲走過的石頭,輕輕拉著寧榮榮的手穿過小溪,繼續聽著趙仲講著孟彧遇見羅叔之前的故事。 “后來你羅叔就到了青山村,撿到了你。而我加入了鐵塔傭兵團,一晃就是六七年過去了。三年前你羅叔找到我,說是也想加入鐵塔傭兵團賺些錢。我問他怎么突然想起要來干傭兵的活計,這畢竟不是一個好差事?!?/br> “為了給我準備生日禮物?” “嗯,為了給你準備生日禮物?!?/br> …… 學著趙仲的樣子,孟彧與寧榮榮二人一鏟一鏟地鏟著土,瞧著越來越深的土坑,孟彧的意識越發僵硬,身體還在無意識地鏟著土,意識卻已經開始渙散。 為什么羅叔要走出祥和的青山村? 因為他需要錢。 為什么羅叔需要錢呢? 因為想要給我買生日禮物。 為什么羅叔這么迫切要用很多錢為我準備生日禮物呢? 因為羅叔想要彌補我過去缺失的禮物,像是在彌補三十多年前那個跟我同齡的羅叔對生日禮物的遺憾。 那為什么羅叔現在會躺在寒冷潮濕的木板里呢? 因為羅叔為了救過去的他而撞破了人口販子的好事。 為什么會有人口販子的存在呢? 因為人口販子能從中獲取暴利。 為什么沒有人阻止這種罪惡的行徑呢? 因為人口貿易組織的背后都有著天斗帝國皇室的影子。 為什么天斗帝國皇室不僅不保護自己的國民,反而要扶持這些罪惡的人口貿易組織? 因為普通的平民只是他們圈養的待宰羔羊。 為什么在七寶琉璃宗的治下仍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為七寶琉璃宗終究只是一個宗門,并不會真正去管理治下的情況。 …… 天斗帝國保護不了它的國民,它只會為了皇室的利益不斷地宰殺著羊圈里毫無反抗能力的羔羊。 宗門同樣保護不了治下的平民,它終究是類似于家族一樣的組織結構,并不會關心與宗門利益無關的事情。 這是一個對像羅叔這樣的普通平民充滿惡意的時代,而我,不喜歡這樣的世界! 孟彧幫著趙仲輕輕抬起了棺槨,慢慢地沿著坑洞轉了半圈,再輕輕地順著棺槨原本的痕跡放下。 趙仲從背包里拿出準備的青松枝丫,輕輕地掃過棺槨,像是在掃去棺槨上沾染的濕氣。 又拿出松脂,提著特定的竹管筆,輕輕蘸起一些松脂,在棺蓋上輕輕寫下“吾弟羅達之墓”。 收回竹管筆,將剩下的松脂沿著棺槨倒下,頓時一股自然清香彌漫開來。 從背包里取出一個牛皮紙包裹的小包,趙仲解開系得緊緊的繩結,將牛皮紙里的白色粉末均勻地灑在棺蓋上,這似乎是驅趕蟲蚊、殺滅蠹蟲的藥粉。 趙仲拍拍手,孟彧與寧榮榮學著趙仲的樣子在棺槨四周分別擊掌三下,最后在棺槨南側以三鞠躬收尾。 提起鏟子,趙仲與孟彧將先前的泥土回填,望著漸漸消失在土層中的棺槨,孟彧握著已經被他捏碎的鐵掀木柄,隨著一鏟一鏟的泥土落下,在他心中一個想法也越發堅定…… 他想,推翻已經腐朽的天斗帝國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