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從很早的時候就認定他未必正確，早早的就開始計劃，最后拼命地逃出了他為我建造的巴別塔。

    可是達米安與我不完全相同。

    他是在一個聽不見其他聲音的環境里長大的，他曾經追崇的信念是他祖父強行灌輸給了他，并且讓他深信不疑。直到被他母親送到了蝙蝠俠的身邊。

    而蝙蝠俠所教授給他的，又是截然相反的理念。我從前只是將從提姆那里聽來的，達米安在韋恩莊園里鬧出的事情當做笑話，這是難得能看布魯斯熱鬧的時候。

    現在想起來，他為了適應這個全新的環境，也做出了不少的取舍和努力也說不定。

    至少他愿意聽從布魯斯的安排去上普通的學校，哪怕他認為這件事本身毫無意義。

    提姆告訴我達米安曾經無數次因為意見不合而與布魯斯爭吵，到現在愿意接受布魯斯的指令行事。

    我仔細地端詳了那張和他父親驚人相似的臉龐，壓低了眉眼輕輕地笑了起來。

    “真好啊?！?/br>
    還好他和我一樣的幸運，沒有就這么在刺客聯盟里長大。

    不明白我在感嘆什么的少年挑了下眉，然后順勢地坐在了我面前。

    “……”我面無表情地盯著他，“你確定要穿著在哥譚蕩來蕩去了一晚上的表演服坐我的床？”

    不明白女孩的翻臉速度為什么這么快，他看著前一秒還笑盈盈感慨歲月靜好的胡安娜，現在就冷若冰霜的換成了另一幅面孔。

    達米安考慮這場談話還沒結束，能屈能伸地拉了把凳子坐下。

    “這是韋恩家的床?！蓖艘徊皆较朐綒?，向來只會嫌棄別人，還是頭一次被別人嫌棄的男孩悶聲辯解。

    “現在它屬于盧瑟?！蔽叶⒅麤]好氣地開口。

    “有沒有氪石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闭遄昧讼抡Z言，我考慮到達米安看起來就是很難交到朋友的人，這樣想來我就是他人生道路上的啟蒙導師了也說不定。

    反正我也不希望他以后學了布魯斯的那一套，這種人相處起來太累了，等到我把達米安改造成貼心小棉襖的時候，沒準布魯斯還要哭著來感謝我。

    想到這里我只覺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解釋起來也更加有動力。

    “他之所以會這么的自責是因為他差點殺了我?！蔽彝Ａ讼?，看著無動于衷的達米安只覺得這學生真的不好帶，“我也的確會阻止超人犯錯?！?/br>
    “就憑你？”

    硬了拳頭硬了。jpg

    “請不要打斷別人說話?！蔽颐济珱]忍住的跳了兩下，只換來了他無所謂地攤手，這個小壞蛋一點兒都沒有尊重別人的想法。

    萊克斯那套理論在我看來太過偏激了。

    但是人類的確得保留住種火，我們必須要為每一次可能的危機做好充足的準備，而超級英雄們不應該是我們的危機。

    從正義聯盟到復仇者聯盟，這樣的組織說不定會越來越多，如何去平衡他們，讓這些力量不被濫用，不被利用，這才是留給我們思考的問題。

    “要想更好地博取想要的東西，就要明確的知道對方想要的是什么?！比绻剪斔怪牢以诤瓦_米安說什么，他一定會后悔今天沒有把我趕出去，“你說我是個騙子，我不否認自己說了謊?！?/br>
    “但是我不認為他有被騙到?！边_米安真正奇怪的地方就是在這里，胡安娜那個過于拙劣的謊言，靠著眼淚圓了過去，似乎讓超人暫時的放下了這件事情。

    但是以她的聰明程度應該明白這根本就是次沒有意義的謊言。

    可是那已經是我當時能給出最好的承諾了，那個狀態下的超人更需要的是一個勸慰，讓他能夠說服自己不會再傷害他人的理由。

    “你知道？”原本認為胡安娜確實很在意超人的達米安，只覺得這個猜想也不是那么的篤定了，目前為止似乎她表現出來的東西，都是想要讓他們看見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如果我知道達米安已經開始為我的危險指數又一次添磚加瓦的話，我一定會堅守本心，撥亂反正，從奔著諧星一去不復返的道路上懸崖勒馬。

    可惜我只是個沒有任何超能力的人類。

    為了不讓自己格局顯得太過狹小，我只好維持著諱莫如深的微笑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目光。

    “但是大都會需要他不是嗎？”

    回去的時候還得找時間和超人聊聊，唉。

    “那你和閃電俠又是怎么回事？”達米安趾高氣昂的來，滿腹心事的走，本來我以為這次的深夜座談會就要到此為止的時候，他猶疑地看著我。

    “你不會想說大都會也需要閃電俠吧？”

    “……”大都會也許不一定需要，我只是覺得我未來會需要而已。

    -

    “達米安少爺?！卑⒏Ｉ裆坏厥掌鹨呀浛樟说谋P子，“翻窗臺不是個好選擇，我更建議您在更合適的時間，更合適的地點，去和要找的人聊天?！?/br>
    “……”所以是昨天被用枕頭打出去的時候阿福撞見的嗎。

    他瞪了眼眼神古怪的提姆，面不改色地埋怨起鬧出這么大動靜的胡安娜，他只不過是多問了一句話而已。

    按照他完美的計劃，從窗臺折回到書房，去蝙蝠洞換下制服，本來應該是萬無一失的行動，卻因為被惱羞成怒的胡安娜推到了走廊。

    嘖，要不是看在她斷了一只手的情況下讓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