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齊云頭都沒抬：“滾開?！?/br>
    “別這么大火氣嘛，云云?！?/br>
    齊光的嗓音還是一如既往，溫和地發膩，“讓孝慈看到，多不好?！?/br>
    蘇齊云立刻打量了一圈，剛剛一直站在巧克力噴泉邊的孝慈，忽然不見了。他當即站了起來：“孝慈在哪里?！?/br>
    齊光指了指身后天文臺的方向，“我們要約會，讓孝慈自己看會兒星星?！?/br>
    蘇齊云立即拍了桌子：“你敢動孝慈試試！”

    “我不敢啊，云云?！?/br>
    齊光示意他坐下，“孝慈是你meimei，也就是我meimei。再說了，小時候我還照顧過她幾年呢，有感情——只要你，乖一點?！?/br>
    他語氣像是在哄人，蘇齊云卻感到后脊一陣陣發涼。

    聽著就像是惡魔站在懸崖邊上，威脅著勸誘著，讓人跳下去。

    “乖一點，坐下?！?/br>
    齊光敲了敲桌上的搖鈴，一旁的侍應生立即來上了香檳。

    蘇齊云冷冷坐下：“你從我回國就一直想抓我?，F在我終于走了，你不在國內好好興風作浪，跑來這里干什么?！?/br>
    齊光品了一小口香檳，隔著漂亮的泡泡看蘇齊云精致的臉：“贖罪，贖我自己的罪?！?/br>
    蘇齊云冷笑一聲：“偷了我的交易算法的罪么？”

    “不是。是一年多以前，你要回國，我放走了你。這是我的罪?！?/br>
    齊光忽然起身，繞過桌子站在他身后，雙手按住了他的肩膀：“算法的事，你怎么還在生氣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都是你的啊——只要你愿意，明天我就讓mudwater并入nebula?！?/br>
    “你想死么?！碧K齊云攥緊了手中的叉子。

    齊光稍稍俯身，對著蘇齊云的耳朵溫軟勸誡：“我死了，你也別想活。所以我勸你，最好乖一點?！?/br>
    露臺上七八桌客人的動作同時停了下來，整齊劃一地看向了齊光和蘇齊云的方向。

    蘇齊云一把掙開他的手：“滾?！?/br>
    被他這么對待，齊光不氣不惱，反而溫和地拿起香檳，給蘇齊云滿了一杯：“來，今天高興，我們慶賀慶賀?！?/br>
    蘇齊云感覺自己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著天文臺的圓頂，齊光有些出神地懷念道：“去年11月22日，你生日，你不在美國，我挺想你的，就把這里買下了。還想著什么時候能送給你，沒想到，居然這么快?！?/br>
    他含笑看了蘇齊云一眼：“你喜不喜歡？”

    蘇齊云側過臉，一語未發。

    “……我知道這里對你和孝慈有特殊的意義，連阿姨差點在這里工作，對不對——如果她沒在京城遇到那位干警的話?！?/br>
    蘇齊云立即警告般瞪了他一眼。

    “你走之后，國外市場好沒意思?！?/br>
    齊光的聲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藥，聽著溫軟，舔開了卻讓人膽戰心驚。

    “大空頭三個字，曾經是你，也是我?？涩F在你走了，他們都不再稱我mudwater，只喊我大空頭。真沒意思，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稱呼?！?/br>
    mudwater，目前全球排名第三的對沖基金，因為連續做空三個國家的貨幣，肆意妄為地搞垮小國經濟，甚至險些引發全球性金融海嘯，在全球金融市場上相當出名。

    當然，是惡名。

    這基金就和它的名字一樣，mudwater，“滿世界的攪渾水”。

    “我不是大空頭。我也從來不為做空而做空?！碧K齊云平靜答，“這稱呼，你喜歡就拿去?！?/br>
    “可我的功績里，都有你的一份啊?！饼R光裝作不解，“畢竟我用來劈開世界的刀子——可是你遞給我的?！?/br>
    他的手又開始沿著桌子邊緣前進，試圖去握蘇齊云放在桌面上的手。

    噗呲一聲細微聲響，一把叉子徑直扎穿齊光的手背，把他的手釘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