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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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有自己的捕獵守則,它們也更擅長團隊合作,所以若非必要,虞歸晚也不會輕易打破它們這套守則,她只需要將它們變得更加兇狠好斗。 一只骨節分明且修長的手從斗篷伸出來,攤開的掌心滿是拉弓握刀留下的厚繭,雜亂無章的掌紋似是預兆手掌的主人命途多舛,難得善終。 “笛子?!?/br> 秋風裹挾著她低沉冷漠的嗓音卷入所有人的耳朵。 那支銀色的短笛她交給妙娘許久,如今要回是為了能更好駕馭這些飛禽走獸為自己所用,短笛在她這個主人手中所發出的威力才是真的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呼—— 完整的曲調迎風疾馳,似有數千條無形的線牽扯著活物的筋脈,催化體內野獸的狂暴基因,雙眼充血般血紅,理智全無,腦子里僅剩一個聲音:殺。 護衛隊早有準備,兩團棉絮堵住耳朵,眼看著群獸沖下山撲向路中的東遼兵。 “嗷嗚!” “吼!” 狼群、虎豹、黑熊、猛禽,數量比之前五百東遼精銳從后山偷襲還多好幾倍。 即使劉縷早有準備,也震驚虞歸晚這樣詭異的馭獸手段,難怪三王子要他盡可能生擒此人,這樣的奇才就該為東遼效力才是! 戰圈之中,人獸廝殺,畫面血腥。 東遼兵號稱是草原上最強悍的勇士,他們也同草原狼和棕熊搏斗過,遂并不是很懼怕撲過來的猛獸,反而吆喝著舉刀砍下。 力不敵的野狼倒地哀嚎,抽搐著斷了氣,它的同伴緊接著也倒下,并且越來越多。 留守南柏舍的護衛隊不足五千人,就算加上大群的走獸和飛禽也敵不過劉縷的七萬鐵騎,即使炸死了不少也還剩下好幾萬,眼看著就要攻到村門,圍墻后的村民緊張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倒地的奴隸、士兵和走獸越來越多,尸體堆積如山,大地浸血。 陳婦她們不停射出竹箭,但箭矢總會射完,到時她們又該如何抵擋東遼鐵騎的馬蹄。 “虞姑娘,撤吧,”陳婦抽出挎在腰間的大刀,“我們來斷后,你帶村民從后山走,那邊山高林密,道路險峻,劉縷不敢追的?!?/br> 今日這場對比懸殊的惡戰,陳婦等人就沒想過活,她們可以死,但虞歸晚不行。 短笛在虞歸晚手中撥轉著,閃出一道銀光。 斗篷的帽兜寬大,遮住她大半張臉,只看得見尖細的下巴和蒼白的唇,那是極其不正常的白,像是要跟周圍的皮膚融為一體。 她沒有下令撤退,而是平靜道:“所有人即刻返回村子,守好門,無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讓人探頭往外看?!?/br> 陳婦不疑有他,“是!” 其他人跟著陸續后退,從始至終劉縷都沒有看到一個南柏舍的人,只有數不盡的竹箭和火/藥,他的鐵騎傷亡不小,沒傷的也灰頭土臉在跟野獸廝殺。 劉縷捂住受傷未愈的胳膊,想到自己誤信從偏關抓來的那一老一少的醫術,他就怒火中燒,那兩人分明是虞歸晚放出來的細作!專為探聽軍情來的!若不然虞歸晚也不會這么早設防! “給我殺!一個都別放過!進村搶糧!殺!”他殺掉一頭撲上來的灰狼,抹掉臉上的血,憤怒吼叫。 呼!呼—— 短笛陡然變調,比原先還刺耳詭異。 幾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奴隸突地睜大眼睛,瞳孔倒映出原本已死透的尸體扭動僵硬的四肢慢慢站起來。 哪怕缺胳膊少腿了也還是一瘸一拐以非常詭異別扭的步伐朝前走,隨后抓住活著的東遼兵,張開血跡未干的嘴咬住對方的脖子。 “啊啊??!”這幾聲慘叫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 站起來的‘尸體’越來越多,除了人之外,還有野獸,它們變得更加沒有理智,雙眼赤紅,力大無窮,任由彎刀砍在身上都不死,但噴濺出來的血卻是腥臭的黑色。 看見這一幕的奴隸大氣不敢出,捂住嘴驚恐的看著東遼兵沒他們自己人反殺,再被‘奴隸’和野獸撕碎,嗬哧嗬哧啃骨rou的咀嚼聲讓人頭皮發麻,而這些被咬過、啃過的人在倒地咽氣后沒多久也會站起來,如行尸走rou般往前,再找活人下嘴。 有幾個經過奴隸身邊,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湊近聞了聞,從口鼻噴出的氣伴隨著難言的惡臭,沉重壓抑的喘息讓奴隸下意識閉眼,抖如篩糠,以為自己也難逃一劫會被這些活死人啃噬,可等了半天也沒動靜,再睜眼就只能看見活死人隊伍從自己跟前步履蹣跚走過,拖沓的腳步聲更似催命符,全貼在那些東遼兵身上。 膽子稍微大些的奴隸拽了拽身邊膽小的,顫聲道:“趁、趁此機會,我們趕、趕快逃、逃啊……” 奴隸們連滾帶爬往路邊的叢林跑去,根本不敢回頭看。 劉縷控制住發狂的戰馬,再回頭看隊伍后邊才隱約覺得不太對勁,還未等他做出判斷,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破膽的士兵就慘叫呼救著逃命,讓剛剛穩定好的戰陣再次沖壞,尾部的鐵騎潰不成軍,慌亂奔逃,似是有什么可怕東西在追趕他們。 活死人一點點出現在劉縷的視野,他的瞳孔越來越大,恐懼難以控制的攀爬上心頭。 親兵也同樣看到了,怕到險些連刀都握不穩,“大、大帥……” 那是什么!自己看見了什么!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怎么會重新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