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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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她相比,太子就稍遜,也難怪雍帝會說太子處處不堪用。 也確實如此。 就說今日早朝,只要緊咬著私賣銅鐵、勾結東遼盜匪這兩樣罪名就可讓趙斥難翻身,這輩子都跟皇位無緣。 本來事情也都按原計劃進行著,暗中通過氣的朝臣也跟著附議要徹查趙斥是否與以上二事有直接關系,偏偏太子突然提起隨家謀逆一案。 那些最擅揣度帝心的老臣恨不得飛撲過去堵上趙顯的嘴,隨家謀逆一案就是陛下的逆鱗,誰也觸及不得! 就算要替隨謙安洗冤也不該是這種時候,若此時是合適的時機,他們早就提了,何必按下不表,就連都衙府尹的奏折對此事都是一筆帶過,太子怎么就糊涂! 全程都沒有出聲的景寧侯此時才從文官的隊列中站出來,他與麗妃為一母同胞,可容貌卻并不相似,麗妃是美艷多嬌,而這位景寧侯則是陰柔刻薄,不是有福之相。 他先看了還不知自己犯了雍帝忌諱的太子兩眼,才向高座之上袞服冕冠的雍帝行禮。 他也不是替趙斥求情,而是追問太子為何要替罪臣開脫,可是對陛下有所不滿,認為是陛下冤枉了忠臣? 太子本來嘴就笨,今日又得意忘形,將趙禎日常的教導和叮囑忘了個干凈,面對景寧侯狡詐的逼問,他急得冷汗直冒冷汗,趙斥先前有多慌張,此刻他自己也差不多,竟一句有利自己的話都辨不出來,反倒說自己信任隨相。 他自己踩了景寧侯下的套,把自己給套住了,哪里還用得著別人添油加醋。 高座上的雍帝已經臉色黑沉,直接呵斥趙顯讓他閉嘴。 “隨謙安謀逆一事是朕親自派人督查的,證據確鑿,你還在這里大言不慚,你這是要指責朕嗎!還不快滾下去!丟人現眼!” 皇帝一怒,群臣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趙顯也嚇得跪下,臉色都白了。 跪在趙顯側方的武國公微微側頭看向景寧侯,真的很想撕了這個陰險狡詐之徒。 晚一步得到消息的趙禎也擰緊了眉,隨后叫來心腹,吩咐道:“你立即去商訪通知那鋪子的掌柜,讓他們趕快離開麒麟城?!?/br> “是?!?/br> 心腹答應著就要退出去,才轉身又被趙禎叫住,“等等,回來,先別去?!?/br> 趙禎撥著碟中的沉香,心思幾轉,揮手讓心腹先下去等候命令。 若父皇對今日之事起了疑,必定會暗中派人查探,她要是急著讓程伯等人撤離,反倒無中生有,自露馬腳,還是再等等看。 反正她派去找薛丕之的人已經處理干凈了,不會有人發現,若查到商坊那邊…… 一抹寒光從趙禎眼底閃過,她的目光轉向桌上的拜匣。 “來人?!?/br> 婢女掀起珠簾進來,“殿下?!?/br> “將匣中的信燒了,這幾日也不必再請戲班子入府,若有人問起,就說我著了涼,身體不適?!?/br> “是?!?/br> . 南柏舍,虞宅。 許久都不曾做噩夢的幼兒在夜里驚醒,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喘息不停。 虞歸晚翻身下床點亮燈燭移至床前,見幼兒臉色發白,額頭還冒出許多虛汗,顯然是被夢嚇著了。 她放下燈燭,將人攬入懷中,“你夢里看見鬼了?嚇成這樣?!?/br> 第090章 今夜村外的山林總有夜梟在叫, 老人說夜梟叫就代表這附近要死人,總之是不吉利的。 家住山腳下的幾戶村民大半夜舉火把驅趕夜梟,也還是趕不盡。 幼兒在夢中受了驚, 把舊病也給勾了起來,伏在虞歸晚懷里咳嗽不斷,潤了溫茶也壓不住。 虞歸晚看著懷里的人,眉心都擰成疙瘩了,偏生外面那只梟又嚎喪似的叫個沒完,更讓她心情差到極點,殺意盡顯。 過了好一會子幼兒的咳嗽才好些,臉色也慢慢恢復正常, 虞歸晚這才翻身要下床, 幼兒見她氣沖沖的就知道是外頭那只梟惹著她了。 “你做什么去?”幼兒拉住她,因為氣喘得極了些,又咳了幾聲。 虞歸晚就不敢動了,坐回去,嘴巴抿成一條線, 眸子黑沉沉的嚇人,“那大眼瞎子叫得我頭疼耳朵疼, 我去把它打下來?!?/br> 白天眼睛看不見就躲起來睡覺, 入了夜就四處嚎喪, 在末世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夜梟和烏鴉, 這倆湊一塊準沒好事。 “叫就叫吧, 也值得你深夜里覺都不睡就這么跑出去,”幼兒溫和笑著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只鳥慪氣,快過來?!?/br> 虞歸晚擰了下眉, “我沒慪氣,就是煩它咕咕個沒完?!?/br> 她挪到幼兒身邊,語氣里滿是對夜梟的嫌棄,就好似夜梟的叫聲很不堪入耳。 幼兒將她攬到懷里,雙手捂住她的耳朵,柔情似水的哄著,“既然煩它,那不聽就是了,別大晚上出去,誰知道夜里的山上有什么,豺狼虎豹你不懼,那些個五毒蟲可不是好相與的,那日我還聽葛大娘說村子里發現好幾處百足蟲的窩,怪嚇人的,萬一不小心被咬了可怎么好?!?/br> 虞歸晚不習慣被當成小孩對待,又舍不得幼兒懷里的暖意和芳香,她就奇了,幼兒從來不熏香,香袋也極少佩戴,可身上就是很香很好聞。 她往里鉆了鉆,扯開衣領蹭過肚兜上的紅梅,貼著那一處柔軟,聽著規律的心跳聲,就悄悄的牽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