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2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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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面色徹底沉下來:“你活膩了?” 耿舒寧眼淚倏然落了下來,她狼狽地拿袖子粗魯地擦了擦,擦得臉頰眼角都紅通通的。 她點了點頭:“對,我活膩了,在宮里呆的半年,快要把我逼瘋了!” 她眼角眉梢帶上諷刺,“您是對我好,這我不否認,可您捫心自問,我付出得少嗎?我對您不好嗎?” “您明知道我喜歡自由,自打過年入宮,我出過一次宮嗎?” “普通婆婆為難我,我可以回娘家,渾一些上手就能跟婆婆打架,可太后屢次想要我的命,我又能做什么?” “哦,我忘了,現在我連名分都沒有,我只是個奴才?!惫⑹鎸幚湫?。 “您對我的好,是您身為大清皇帝,忙碌之余能做到的最大限度?!?/br> “我分明可以有個將我當作全部的夫君,有為我張目的娘家,我為什么要受這個委屈,你心里不清楚嗎!” 趙松聽著里頭的爭吵,覺得不對勁兒。 兩個主子可許久沒這個吵法兒了,這些話……傷情分??! 他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干爹,蘇培盛卻只是垂眸跟個木樁一樣站著。 他又去看巧荷,巧荷也只垂眸靜立,看不清表情。 趙松心底愈發不安,這,這到底是怎么了? * 胤禛也想知道這個問題,因為耿舒寧的激動和憤怒,他緩了緩表情,起身去拉人。 “你到底怎么了?”胤禛蹙眉猜測,“從出京那日你便不對勁……時不時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子了?” 耿舒寧使勁兒推搡,卻還是推不開這人越來越有力的擁抱,干脆低著頭不吭聲。 胤禛覺得不對勁兒,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便發現這向來囂張的狐貍,已經哭得滿臉是淚,小臉漲紅,憋得喘不過氣來。 他無奈嘆了口氣:“朕是擔憂你只帶著那么幾個人出去,出行在外隨時會遇到準噶爾的偷襲,不安全?!?/br> 耿舒寧哭著罵:“騙鬼!你分明就是不信我!” 胤禛頭疼地拍著她后背哄,“朕不許你插手朝政,是因為你對此……并不精通,你難道想百年之后留下罵名,也不能與朕合葬?” 說不精通都是客氣,她至今連滿蒙漢八旗如何牽制彼此都搞不清楚。 “叫你受了委屈,是朕做得不好,等打完仗歸京,朕定給你個交代?!?/br> “你說朕不肯跟你坦然相對,你可做到了?” 耿舒寧又低下頭,落淚道:“我想要皇上跟信任自己一樣信我,你總說我像你的半身,我想要平等地與你相愛,彼此保證,此生無論發生什么,你都不會傷害我,我亦然?!?/br> 胤禛被耿舒寧的話燙得心底一震。 她所形容的,也是他想要的。 可……他清楚自己的性子,多疑多思,有時候連自己都會懷疑,實在太難做到這一點了。 但有一點他可以保證:“朕以大清之名,皇帝尊位與你承諾,此生無論發生什么,朕……我絕不會傷你?!?/br> 耿舒寧淚眼朦朧看著他:“那你剛才那狗一陣貓一陣的,到底為什么?” 胤禛替她擦了擦眼淚:“……朕不放心你的安危,叫林福派了暗衛跟著你,你為何要叫人傳那種話給允禵,又為何去見他?” 耿舒寧深深吁了口氣,掏出帕子來擦掉眼淚,嘀咕:“非要我這樣賣力才肯說明白,吃醋很丟人嗎?” 四大爺一口唾沫一個釘,總算是拿到免死金牌了,袖口的茱萸辣得她好難受。 她捂著眼眶子推胤禛:“爺叫巧荷打水進來我洗洗臉,再叫人準備點綠豆粥,我哭累了,休息好了再說?!?/br> 胤禛運了運氣,看著耿舒寧到處紅腫的臉,憋在胸口的惱意散了大半,卻恨不能叫她其他地方也如此。 “……等著!” 第119章 吃飽喝足后,耿舒寧沒先休息,一直等著胤禛。 急行軍到達烏蘭布通只需要十日,她根本睡不著。 就她先前跟允禵的某些約定,主動交代還好說,如果叫胤禛從旁人口中得知,以他的性子,即便不氣死自己,也會令人送她歸京。 可不管胤禛信任她與否,她都不能走。 她本來就對戰爭知之甚少,如果再沒有了最新的一手消息,就算知道正史,也于事無補。 康熙三征準噶爾,好不容易逼得噶爾丹自盡于彥圖河畔,令得準噶爾元氣大傷,龜縮漠南西北老實了近十年。 雖然胤禛登基比正史要早,但策妄阿拉布坦北向西藏擴張,南向漠北擴張,意圖統一蒙古和西藏,以伊犁為都,成為蒙古帝國皇帝的動作一點也不慢。 這太戳四大爺肺管子。 歷史上老爺子選了允禵做大將軍,以他的軍事才能全面壓制準噶爾,差點把準噶爾老巢都給打沒了。 如果允禵不被召喚入京幽禁,他帶領的大軍挺進伊犁,準噶爾說不定在這時候就會成為歷史名詞。 后來因胤禛太過謹慎又愛cao心的性子,事事都過問,且多思多疑,被準噶爾幾次三番騙降示弱,最終于和通泊大敗準噶爾,成為立國以來輸得最慘的一次戰役。 野史描述,這場仗后,京城八旗人家幾乎家家掛白幡,也逼得大清不得不化攻為守,憋屈到了乾隆時候才解決這個問題,可謂丟人至極。 * 越回憶,耿舒寧的面色就越嚴肅。 等胤禛與固倫純愨公主額駙策棱,以及清軍將領議完事,繞到后面,就見耿舒寧趴在小窗邊,一臉郁結模樣。 他不由得想起白日里吵架時耿舒寧說過的話,心窩子平添幾分酸澀,清楚耿舒寧確實因他受了不少委屈。 他知道這小狐貍心有多野,又諸多令人驚奇的本事,如果不是在他身邊,整個大清都會成為她自由翱翔的天空。 正因此,他才會越來越不由自主地寵著她,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不是死胡同,他都愿意支持她闖一闖。 可被圈養的小狐貍還是會不開心,他卻已無法放手。 胤禛默默坐到耿舒寧身后,輕輕將嬌軟身子攬入懷中,“白日是朕說錯了話,這筆賬寧兒給朕……給我記著,等回京你再跟我算賬可好?” 耿舒寧心下微動,狗東西是在以藍盆友的身份說話,這叫她鼻尖又開始發酸。 她沙啞著嗓音問:“怎么算賬都行?” “怎么算賬都行,是我將你困在宮闈,虧欠你良多……”胤禛在她發際親了親,給了她格外清晰的保證。 可這保證,反讓耿舒寧先前裝出的三分委屈化作十分,叫她又不自覺紅了眼眶。 有人懂自己的委屈,又珍視這份委屈,總是叫人忍不住嬌氣些。 她掀開簾子,腦袋沖外,努力眨巴著眼,想將濕潤?;厝?。 這種真矯情,她反倒不想讓人看見,但她聲音也軟了下來。 “皇上不問問我,為何要去見十四貝勒嗎?” 胤禛攬著她的動作一緊,頓了幾息,卻輕嘆了口氣,只將下巴擱在她發心。 “你想說,我聽著,你不想說,我不會再試探?!?/br> 耿舒寧輕輕吸了下鼻子,驀地轉過身,看向胤禛。 “你就不懷疑,我與十四貝勒有一腿?” 胤禛噎了下,目光費解地撫著耿舒寧的后腦勺,哭笑不得。 “最狡詐的便是你這混賬,也不知你有時又如何蠢得如此出奇?!?/br> “你說過不做妾,不與人共侍夫君,就老十四那后宅,有什么配叫你惦記的?!?/br> 耿舒寧:“……”這話不刻薄嗎? 他認真捧著耿舒寧的臉:“你可以懷疑朕不夠信你,但寧兒,你不能懷疑你心悅之人是個傻子,是也不是?” 耿舒寧:“……”她才是傻子。 她鼓了鼓臉兒,抱著胤禛的腰肢靠過去,聲音有些發悶。 “你就不能說你信我嗎?”頓了下,她又問—— “你叫暗衛跟蹤我,只為護我安全?” 胤禛語氣冷靜,“如果朕要令人監視你,你與允禵說了幾句話朕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又何必心里不痛快?!?/br> 耿舒寧坐直身子瞪眼,“你不是信我嗎?” 胤禛面色更加冷靜:“信你,也不耽擱朕為你與旁的男子親近拈酸,你說過,朕心眼兒不大,在你的事情上,確實如此?!?/br> 耿舒寧緊抿唇角,也壓不住眼底的笑意,這男人是吃了什么通竅的神藥嗎? 才別扭完,這會子怎的如此會說話了? 她深吸口氣:“那爺還沒跟我說,如果我插手朝政了呢?” 胤禛想了想,“朕的底線是,任何事不得瞞著朕?!?/br> 他其實不像皇阿瑪那般警惕后宮干政,他只在乎結果是否對社稷有利。 “朕信你不會做損害大清之事,只朝堂沒你想得那么簡單,若是被外人得知,你會很危險?!?/br> 耿舒寧輕聲又問:“那如果我瞞著爺的事,是為了爺和大清好,說出來反倒會令您憂心呢?” 胤禛聽出了微妙,干脆將耿舒寧抱到自己腿上,抵著她的額頭深深以探究眼神看她。 待得耿舒寧不自在地想要伸手推人,他才輕笑出聲,面上多了股子屬于帝王的傲然。 “朕沒你想得那么脆弱,我寧愿掌控一切不利因素,也不愿稀里糊涂被你護著?!?/br> “寧兒,朕是大清之主,庇佑百姓和江山本就該是朕的責任,你只管說便是,朕受得住?!?/br> 這小狐貍確實不是會繞彎子的選手。 胤禛基本能確認,關于此次打仗,這小狐貍應是從夢里看到了不好的結果。 找到允禵,說得大概也是與此役有關之事。 他有些心急,心窩子沉甸甸的,但也還算穩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