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200節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女配在戀綜躺平后爆紅、世家婦(重生)、重生后我在修真小飯堂養老、重生娛樂圈女皇、抗戰鐵軍、兵王崽崽三歲半、萬人嫌在高考綜藝全網爆火、穿越之山野田間盡悠然、農家發財路、有只貓說我是她老婆
不只孩子一個個夭折,連后宮都有所波及,甚至御前都出過紕漏。 康熙一怒之下,清洗過內務府和禁衛軍,前朝后宮無數人人頭落地,所有宮殿幾乎是掀開地皮搜查,有毒之物自此在宮里算是銷聲匿跡。 等到康熙二十年后,后宮爭斗的伎倆漸漸發展成你推我下水,我罰你跪鵝卵石路這樣的物理手段居多。 了不起使心計陷害旁人以下犯上,將之打得半死扔出宮,抑或是人工動手再推井里滅個口什么的,這就算狠毒的。 可到了雍正朝,先是烏拉那拉氏弄了雷公藤進宮,后又有烏頭草之毒,若不加以嚴懲,只怕更毒的東西也該在宮里再度泛濫起來。 胤禛渾身氣勢愈盛,吐字如冰,“蘇培盛,給朕傳允裪和托合齊過來!” “尚膳局和太醫院所有無關人等全部收押慎刑司,給朕查!” “長春宮、鐘粹宮和永和宮的宮人也一樣,朕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將烏頭草是如何入宮的,還有這些藥物相克的手段是怎么用在妃嬪和皇嗣身上的,都給朕查!” “若查不出來,他們這差事也就別干了!” * 長春宮風聲鶴唳之時,永和宮里周太醫去掉在熹嬪手上和發際的銀針,小心翼翼將一根稍短些的銀針扎進熹嬪的人中位置。 “唔……春和?”熹嬪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眼神迷茫轉頭看。 一眼望去,沒見到自己的貼身婢女,只看到耿舒寧表情疏淡,坐在不遠處的窗邊軟榻上,靜靜看著她。 那身鮮妍張揚的一品女官宮裝,刺得熹嬪眼眶子生疼,倒叫她迅速清醒過來。 她垂下眸子,虛弱問:“歲寧meimei怎么在這兒?” 一旁巧荷蹙眉,自家主子位比皇貴妃,熹嬪這聲meimei惡心誰呢? 這算以下犯上,不過仗著自己是三阿哥生母,打量著皇上和主子不敢輕易下她的體面罷了。 耿舒寧沒像巧荷一樣生怒,她只淡淡問周太醫:“她身體里的毒素清干凈了嗎?” 周太醫躬身:“回女官,只需再服用幾副清熱解毒的藥湯子便可,些微余毒不會傷及熹嬪娘娘身體?!?/br> 耿舒寧點頭,吩咐巧荷:“你帶周太醫去長春宮,叫他跟皇上稟報熹嬪的情況?!?/br> “叫巧靜帶人把守主殿,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進來?!?/br> 熹嬪眼皮子猛地跳了下,見不到婢女的慌亂像秤砣一樣,壓著她的心窩子沉沉下墜。 “歲寧meimei你想做什么?春和春樂呢?”熹嬪努力撐著身子坐起來,端著嬪位的架子沉沉看向耿舒寧。 “這里是永和宮,可不是meimei撒野的地方?!?/br> 耿舒寧不理她,揮揮手讓巧荷領周太醫出去。 周太醫一聲不敢吭,低著頭迅速出門。 等到巧荷將殿門關上以后,熹嬪臉色迅速變幻,變成了冷傲警惕的表情。 “耿舒寧,你仗著皇上的寵愛,在我永和宮放肆,就不怕御史彈劾嗎?” “別以為你做了女官就位比皇貴妃,說到底你只是個奴婢,我是三阿哥的額娘,亦為滿洲大姓,你折辱我,傳出去就是耿氏和鈕祜祿氏作對,耿家受得住滿洲八旗的報復嗎?” 耿舒寧看著熹嬪笑了笑,“我很好奇,你在壽康宮和慈寧宮裝了七年心直口快,天真嬌憨,是不是憋得很難受?” “所以才會在生下三阿哥以后,迫不及待暴露本性,結黨營私,排除異己,為此能心狠到對自己都下毒手?” 熹嬪瞳孔縮了縮,飛快反駁:“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在太后面前說我好話的情分,早在你還在慈寧宮時我就還了!” 再者說,這情分也是耿舒寧耍手段才叫她不得不承的。 太后早就知道她身子骨適合生養,還用得著耿舒寧說嗎? 她冷冷看向耿舒寧:“是你貪得無厭,霸著萬歲爺不放,甚至在我懷著身子的時候算計我腹中皇嗣,我因此厭你,也是理所當然!” 她當時只不過是想讓耿舒寧憑借在皇上和太后跟前的體面,將想害她小產的嘎魯代和她背后的端和皇后等人抓出來。 對耿舒寧毫無害處,還能得她的感激,可這賤人是怎么做的? 這賤人說服太后將自個兒關到了大佛堂,甚至還將她送到了佛口蛇心的懋嬪宮里。 若非她及時跟阿瑪阿林保聯絡上,請阿瑪跟鈕國公府求助,送上足以動搖家族根基的厚禮給阿靈阿,鎮住懋嬪娘家,她的孩子能不能生得下來,生完孩子她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是耿舒寧先害她在先,她只是為了自保,這賤人有什么資格說她自私自利! 耿舒寧看似云淡風輕,實則一直仔細盯著熹嬪的表情。 因為對正史的了解,她對熹嬪的警惕,比對其他人都要深。 今日這一出,她最懷疑的就是熹嬪自導自演,要栽贓陷害耿舒寧這個掌管宮務的女官。 只是耿舒寧先前反復捋了好幾遍,還是想不明白,熹嬪準備怎么將臟水潑在自己身上。 等她說出‘對自己下狠手’的話后,熹嬪瞳孔緊縮的模樣,沒瞞過耿舒寧。 聽熹嬪欲蓋彌彰地罵完,耿舒寧了然點頭。 “所以,這次中毒,確實跟你脫不了干系?!?/br> “草地烏頭是你帶進宮的,連齊妃你也敢下手,就是不知道等她醒來,知道此事,會不會饒了你?!?/br> 熹嬪怒火攻心,張嘴就猛地咳嗽起來。 她捂著脖子,瞪耿舒寧的眸子里全是血絲,卻因為說不出話沁出了晶瑩。 這會子但凡有人進來,必定會以為是耿舒寧將熹嬪欺負慘了。 耿舒寧饒有興致地看著熹嬪這番作態,還好心笑著解釋,“你慢慢說,不著急?!?/br> “若覺得不過癮,你滾下床把胳膊腿兒摔斷了再說也行,我保證沒人敢打擾,叫你把戲唱完?!?/br> 熹嬪咳嗽得趴在床上,胸膛起伏不定,再端不住嬪妃的架子,沖耿舒寧怒吼—— “耿舒寧!你以為皇上能寵你一輩子嗎?你在宮里一手遮天,肆意妄為,早晚要遭報應的!”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看看皇上能不能保得住你!” 耿舒寧慢條斯理上前,站在熹嬪床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鈕祜祿靜怡,你知道佟思雅在我面前,也說過差不多的話嗎?” 熹嬪渾身打了個哆嗦,想起佟思雅的下場。 據說佟思雅死在武陵春色的時候,渾身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絲毫看不出在壽康宮和慈寧宮時那張揚跋扈的模樣。 大名鼎鼎的佟半朝,無一人敢為佟氏女說話。 她咬牙抬起頭:“少在這危言聳聽!有本事你就去查,我就算想殺了你,也不會拿三阿哥動手!” “你以為自個兒是皇上心尖rou,想對我動用私刑?天真至極!” “我為皇上生了三阿哥,就算看在三阿哥的情分上,他絕不會允準你屈打——” “啪”的一聲,耿舒寧冷著臉給了熹嬪一巴掌,打得熹嬪直接歪在床上,直接愣住。 她臉頰迅速漲紅起來,不可置信看著耿舒寧:“你敢打我?” 耿舒寧冷笑:“不打你,怎么能叫你知道,到底是我天真,還是你太看得起自己和三阿哥?!?/br> “你幾次三番在背后籌謀,往我身上潑臟水,甚至連我額娘都敢折辱,就是覺得你是三阿哥生母,皇上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不會治罪于你對吧?” 她彎下腰,跟曾經威脅烏拉那拉氏一樣,笑得格外邪惡—— “鈕祜祿靜怡,你不了解我?!?/br> “我這人呢,懶得跟跳蚤計較,可若你非惹我不痛快……你要不要賭一賭,如果我想要三阿哥,你猜萬歲爺會不會為我去母留子?” “若我能為鈕祜祿氏提供權勢和富貴,還能叫鈕祜祿氏其他女子進宮得前程,你說鈕國公府和阿林保大人一家子,會不會放棄你這個不中用的女兒?” 熹嬪捂著臉,猛地后退,仰倒在床上,后腦勺砸在瓷方枕上,砸得她一陣陣眩暈。 耿舒寧的威脅,讓她腦子里名為理智的那根弦一下子斷開,耿舒寧說的,也是她最害怕的。 她死死瞪著耿舒寧—— “賤人你敢!” “我賭你查不出來,耿舒寧,我等著看你的下場,定會比佟思雅更慘!” 佟思雅敢搶她的前程,她一點都沒沾手,就叫那賤人死在了圓明園。 現在耿舒寧不只要斷她前程,一旦耿舒寧生了兒子,或者鈕祜祿氏主脈進宮生下其他皇嗣,連三阿哥的前程都要阻礙。 她若是不叫耿舒寧身敗名裂消失在后宮,她就不叫鈕祜祿靜怡! 耿舒寧收起了那副反派模樣,面無表情直起身,重新坐回軟榻,若有所思看著熹嬪的氣急敗壞。 “如此說來,確實不是你動手,你最多順勢而為,想必三阿哥的癥狀也是最輕的……所以,你知道是誰做的?!?/br> 這不是問句,耿舒寧剛才一步步逼迫熹嬪失控,總算聽出了些微妙。 鈕祜祿靜怡能在近十年的時間內一直心直口快,總不能全是演出來的。 再有心計,她性子里也會有沖動和魯莽的一面,不會跟表現出來那般周全……別問她是怎么知道的。 能如此大的手筆,將后宮最有分量的妃嬪和皇嗣一網打盡,還想要將此事以耿舒寧暫時還沒想明白的法子,往她身上栽贓…… 耿舒寧垂眸,遮住越來越深的殺意。 她大概知道是誰了,只是她依舊不理解,那人到底為何如此。 第110章 事實上,真相并不難查。 上巳節剛過,慎刑司和粘桿處查出的結果,就呈到了御書房龍案上。 耿舒寧被新任禮部侍郎年羹堯請去驗看儲秀宮、延暉閣和漱芳齋三處的改建。 按理說,這事兒該交由負責具體執行的巧荷和晴芳去辦。 只是耿舒寧對小年糕這位在蜀地幾乎成了土皇帝,面見皇上都囂張跋扈的哥哥一直很好奇。 胤禛似發現了她對年家這種微妙的興趣,讓趙松不動聲色蠱惑耿舒寧幾句,引著她去了儲秀宮。 因此,慎刑司和粘桿處進上來的結果,耿舒寧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