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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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耿舒寧想出宮,她也不是不是不能‘送’她一程。 至于齊妃和寧貴人,她定要狠狠將那兩個賤人踩在腳底下。 佟思雅不會只憑直覺行事,謹慎起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這事兒有幾分真。 她咬牙從箱籠里拿出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柳枝。 “你去趟四庫居,找尚宮局的納喇嬤嬤,幫我帶幾句話……” * 短短兩天,耿舒寧收拾好心情,平靜地捏著封了口的圖紙信封,去小庫房遞給陳嬤嬤。 “勞煩嬤嬤幫我給蘇總管吧?!?/br> 陳嬤嬤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小聲問,“姑娘不如晚些時候親自去趟九洲清晏?” 前幾日萬歲爺都親自過來看姑娘,想必姑娘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姑娘不趕緊趁熱打鐵多往御前湊,叫她一個老婆子在中間裹什么亂吶。 耿舒寧平靜看著陳嬤嬤,溫聲跟她分說清楚。 “這樣的話嬤嬤往后別說了,您仔細想想,其他女官都去了御前,皇上獨留下我伺候太后,能對我有什么心思?” “宮里不說百花齊放,環肥燕瘦也應有盡有,老早晚還有選秀,更少不了國色天香,您知道我性子憊懶,著實不敢妄想那個運道?!?/br> “皇上幾番見我,您也該知道內情,不過是為著我有點小聰明,能辦好差事,為著陛下的清名,我也該避嫌,您說是不是?” 見陳嬤嬤若有所思地點頭,耿舒寧沒再多說,客客氣氣離了小庫房去前頭伺候。 看著耿舒寧的背影,陳嬤嬤突然發現,這位姑娘的氣質變得不一樣了。 依然是那個溫軟模樣,可就好像盛夏夕陽下的湖水般,是清透溫熱,可再仔細感受,卻又帶著涼意。 陳嬤嬤搖搖頭,也不知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她現在看出來了,姑娘的心思確實不在宮里。 * 耿舒寧踏過去前殿的小門檻兒,迎著剛開始高升的朝陽,略恍了下神。 其實上輩子,她并不是個仔細謹慎的溫吞性子,甚至完全相反。 她是留守兒童,寡居的奶奶帶她,爸媽都在城里打工。 耿舒寧打小就淘,上樹下水,掏鳥蛋戳蜂窩,招貓逗狗揍別家娃什么都干過。 氣得她奶奶拿著燒火棍子,不知道攆了她多少回。 后來,爸媽在工地上出了事,奶奶捏著賠償款,想給她爸過繼個兒子。 她拿著菜刀跑人家里殺雞砍鵝,鬧得整個山村都轟動了。 等耿舒寧上了高中,奶奶熬不過她這渾勁兒,再也不想過繼的事兒,身體卻衰敗下來。 也是這時候,耿舒寧才知道,奶奶想過繼孩子,不是重男輕女,是怕自己早走,剩耿舒寧一個人,會被人欺負。 她知道大山里出來的孩子和外頭的孩子在教育資源上的差距,為了能讓奶奶替她驕傲,也為了給奶奶治病,耿舒寧拼了命地學習。 她當時的偶像……正是四大爺,喊著死不了就往死里學的口號,咬著牙她飛出了大山。 即便奶奶病逝,她成了孤家寡人,偶像也沒變。 她想讓奶奶知道,她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跟那位皇帝挺像,工作是真愛,其他都是調劑。 為了工作,她硬生生熬鷹一樣熬出了溫柔婉約的表象,熬出了獨立辦公室和年薪……然后粉隨蒸煮,死都死得大差不差。 穿過來以后,面對粉了一輩子的偶像,她其實很有些暗戳戳地激動,不然也不能明知道不妥,還跑青玉閣喝酒去。 自上輩子記事起,她好像骨子里就有一種不怕犯錯的勇敢,哪怕她裝得再柔和都藏不住那種莽撞。 等發現四大爺對自己有了欲望,怎么說呢……調劑的花花心思總是有一點的。 那種不自覺的放肆和試探,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直到那夜里被胤禛戳破。 她清楚,生活畢竟不是電視劇,沒有詩意和浪漫,連遠方都伴隨著冰雪寒霜。 她更清楚自己的前路。 大山里養出的孩子,水為皮,山為骨,見識過了大千世界,她能經得起風雪,卻沒辦法把自己裝進紫禁城里做個擺件。 夢總要醒的。 耿舒寧回過神,陽光正好,算算日子,夏天馬上要過去了。 * 胤禛收到耿舒寧遞過來的信,打開后,發現是三張標注還算精細的圖紙。 一張是龍椅模樣帶著輪子的座椅。 一張是鋪設著許多小輪子的……木軌。 還有一張是卡著齒輪和吊繩的屏風? 略仔細一想,胤禛心里便灼熱起來。 他比耿舒寧更清楚,皇阿瑪傳位給他,甚至再不出暢春園的心結是什么。 雖然身子已經大好,因為粉碎性骨折,太上皇的右胳膊和左腿都用不上力氣。 被抬來抬去的時候,軟綿綿地看起來格外詭異。 太上皇為了江山社稷,也許能受得了萬般委屈,卻完全受不了自己跟廢人一樣,在曾經的臣民面前,露出不由自主的狼狽模樣。 可這龍椅能推著走,不用再搬來搬去。 帶著齒輪的吊繩,能讓龍椅輕松上下臺階。 為了徹底避免讓人發現這些小招數,可以提前以屏風擋住。 屏風安裝在木軌上,不用搬抬就能輕松從兩面拉開,讓太上皇以最威嚴的方式出現在人前。 這可比什么祥瑞更能討太上皇的好。 至于花樣……太上皇身為帝王,什么新奇東西沒見過?見過了便也不留在心里。 反倒是輪椅和吊繩甚至木軌,往后都能用,太上皇就不用總悶在清源書屋里頭了。 研究透了這幾張圖紙,胤禛面上的笑意漸深,沖蘇培盛戲謔。 “你瞧瞧,養花兒也用不著伺候,蘿卜加大棒,這倔驢不就動起來了?” 蘇培盛:“……”怎么又成驢了? 他干巴巴躬著身子笑,也不敢附和,只小心翼翼將耿舒寧對陳嬤嬤說的那番話,也稟報過來了。 頓了下,蘇培盛又道:“四庫居那邊又有動靜?!?/br> “喜塔臘寶柱的女兒,叫人去了武陵春色,具體說了什么,沒法靠得太近,暫時不知?!?/br> “不過,喜塔臘穆穎如今是尚服女官,就住在舒寧姑娘對面的西屋?!?/br> 蘇培盛琢磨著,那天夜里,穆穎指不定是聽見或者看見什么了,便攛掇著佟貴人動手。 甭管拿捏耿舒寧,或者動些陰私手段將耿舒寧弄出宮去,有心算無心,鬧起來可不好收場。 胤禛笑意漸消。 片刻后,他扯了扯唇角,眸光微涼。 “她既要避嫌,往后她的事兒也不必管,由著她們去便是?!?/br> 在宮里頭,倔骨頭往往都得磨一磨。 總要叫她受點教訓,知道該拜哪路菩薩才好。 * 眼看著中秋將至,因為皇上壓著禮部折子不發話,前朝上那股子風雨欲來的氣息也越來越濃厚。 都怕這場大雨,說不定就要落在團圓日子里。 膽小不想沾事兒的宗親,都想好宮宴要怎么裝病了。 但在他們動彈之前,皇上先在中秋前一日下了旨。 只說內務府現在都忙著半個月后的萬壽節,中秋佳節便一切從簡,取消宮宴。 就是園子里,也只由太后帶后宮妃嬪去暢春園,在清源書屋前給太上皇磕個頭,晚上在九洲清晏辦場普通家宴,就算是過節。 中秋這日一大早,舒寧便帶著耿雪和穆穎她們,在太后寢殿外磕頭拿了賞。 而后其他人各自去忙,耿舒寧和穆穎進了寢殿,伺候著太后梳妝打扮。 等皇后帶著妃嬪過來請安,而后再一起去暢春園。 往常耿舒寧為避開皇上,上午都在小庫房,多是太后午歇過才進殿伺候。 后妃們五日一次請安,自然也是在皇上會過來的時辰之前到。 因此,耿舒寧已經許久都沒見過嘎魯代她們了,佟思雅自然也包括在內。 今兒個一進殿,烏雅嬤嬤和周嬤嬤并耿舒寧她們便先給后妃請安。 嘎魯代和鈕祜祿靜怡稍稍歪頭,就看到了耿舒寧。 倆人挺高興的。 給太后請安后,起身沖耿舒寧眨眼,唇角的笑格外真切。 耿舒寧也沖兩人笑,眼角余光一掃,見臉色略有些憔悴的佟思雅,也沖她眨眼。 耿舒寧:“……”這女人眼抽筋了? 以她們之間的關系,耿舒寧不落井下石就是心善,有什么好眨眼的。 更別提,佟思雅不光眨眼,甚至還以眼神暗示,想叫耿舒寧出去說話。 耿舒寧抽著伺候后妃們端茶倒水的功夫,跟嘎魯代和鈕祜祿靜怡說了幾句話,連個眼風都沒給佟思雅。 這回再去暢春園,耿舒寧就沒借口再躲懶了,也跟在太后鳳輦旁邊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