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咸魚女配在戀綜躺平后爆紅、世家婦(重生)、重生后我在修真小飯堂養老、重生娛樂圈女皇、抗戰鐵軍、兵王崽崽三歲半、萬人嫌在高考綜藝全網爆火、穿越之山野田間盡悠然、農家發財路、有只貓說我是她老婆
“烏雅嬤嬤送了去,叫女官送上去,總好過佟家女獨占鰲頭不是?” 烏雅氏心氣兒順了。 也是,嘎魯代和靜怡那幾個年紀都不小了,早些伺候,也省得老四寵幸那沒福氣的,用了蛇床子和依蘭香都沒身子。 * 不只允禟允俄和長春仙館私下里議論,誠郡王、安郡王等在朝中勢力不小的,府里頭幕僚們也議論得熱鬧,只等著看皇上跳腳。 這是個皇帝就不能忍吧? 見鬼的是,胤禛在朝堂上偏偏很穩得住,只在禮部提起追封大典時,淡淡壓了下去,聽都沒聽。 回到九洲清晏,伺候的人大氣不敢喘,他卻比平時還要悠閑些。 批完折子,看到嘎魯代呈上來的綠豆南瓜沙冰,胤禛很給面子地吃了幾口。 等人都退出去后,放下碗,胤禛了然問蘇培盛,“又編排朕什么了?” 蘇培盛嘿嘿笑,將個看起來矮小不起眼的宮女叫了進來。 若是耿舒寧在這兒,怕是要大驚失色。 對方甚至惟妙惟肖地模仿了太后和她的音色,將兩人在寢殿內的對話一字不漏傳了過來。 胤禛丹鳳眸笑意瀲滟,“溫和,穩重,孝順?朕就知道她……呵,當著朕的面兒,倒是不肯叫朕知道?!?/br> 哪兒都軟綿綿的小混蛋,偏嘴比誰都硬。 尚寢嬤嬤不肯當,還不忘替他安排人往龍床上伺候來。 蘇培盛賠著笑附和,“姑娘家羞澀,心里又惶恐自個兒犯下的錯,自是要情怯的,老早晚知道萬歲爺您心胸寬廣,回過味兒來就好了?!?/br> 胤禛心里哂笑。 嘴硬心軟他信,但羞澀情怯?一個敢盤算著叫他欲.火焚身的祖宗,蘇培盛還真敢說。 不過,既然她看佟氏不順眼,遂了她的愿也無妨。 * 扭過臉兒,胤禛就將武陵春色的佟常在晉了貴人。 還等著皇上為太上皇旨意大動干戈的眾人:“……” 怎么著,太上皇打了您一邊臉還嫌不夠,您再主動把另一邊臉湊上去? 以前怎么沒發現皇上這么能屈能伸呢? 不等佟家高興,皇上接連臨幸了瓜爾佳嘎魯代和鈕祜祿靜怡,將二人封為常在,賜住武陵春色隔壁的萬方安和。 而后,登基后從未進過后宮的皇上,在七月初一這日留宿皇后的茹古涵今。 接著宿在了齊妃李氏所在的天然圖畫,隨后是懋嬪宋氏居住的坦坦蕩蕩。 杏花春館的寧貴人武氏那里也去了,嘎魯代和鈕祜祿靜怡被召幸九洲清晏好幾次。 甚至幾個常在居住的曲院風荷,也罕見迎來了帝蹤。 到了十五,胤禛又宿在了皇后那里。 半個月功夫,后宮百花齊放,妃嬪們每日到茹古涵今請安,笑得比花兒還燦爛。 原本還算安靜的園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耿舒寧都沒少聽長春仙館的女官們閑磕牙,收了兩耳朵的八卦。 今天齊主兒游后湖了,明兒個蘇常在又撲蝶了,寧貴人也開始往九洲清晏送湯了…… 她在心里腹誹,要么不開葷,要么天天大魚大rou,本來就虛,也不怕腎虧,嘖~ 心里腹誹幾句無妨,耿舒寧知道這狗東西耳目不少,是絕不肯跟其他人一起八卦的。 她只當什么都不知道,一門心思往膳房鉆。 * 圓明園是皇上登基后才開始修建的園子。 園中伺候的宮人都是皇上自己安排的,各處宮門的守衛也是他的人,想探聽和傳遞消息比宮里困難許多。 可沒多久,不光耿舒寧聽到許多八卦,連最低等的灑掃宮人也知道了—— 連幾個小答應都被召到九洲清晏侍過寢,只有佟貴人,住在跟冷宮一樣的武陵春色,始終不得見天顏。 消息幾乎明著送出了圓明園。 這場大戲是越來越精彩,京中權貴們心里感嘆著,火速準備好了酒菜,準備看接下來佟家什么反應。 其實呢,佟家壓根兒就沒準備有反應。 對佟國維來說,新帝登基,佟家不再是皇帝母家,若不能趁著太上皇還在抓準時機站隊,真等到太上皇百年……那才是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先前種種,只是借著佟思雅的事兒試探太上皇,跟皇上掰手腕罷了。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不過一個分支嫡女,就算死了也無妨。 佟家主脈和分支不缺姑奶奶往宮里頭送,只是皇上沒叫選秀,還沒有機會罷了。 太上皇替佟家打了皇上的臉,佟家就是心里再得意,這會子但凡不傻,就知道該低調行事。 等弘皙真的被立了太子,才是佟家發揮佟半朝力量的時候。 他們想得很好,在朝堂上也異常低調,甚至都沒朝禮部使勁兒,催皇上確認端和帝的追封大典。 但胤禛溜達完了后宮,似是才想起前朝來。 隆科多先后因為在當值期間,私自外出送佟國維出宮,面見圣顏不夠恭敬,寵妾滅妻等理由,遭到了皇上幾番訓斥,最后勒令他回府反省。 在正大光明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胤禛也不再沉默,直接對上佟國維。 “舅爺身子若還虛著,在家休養就是,朕還能不許?” “即便你記性差,連圓明園大門朝哪兒都記不太住,朕沒忘了孝懿皇額娘的養恩,自是要替舅爺周全,多請幾個太醫替你看病?!?/br> “舅爺早些痊愈,不說精神抖擻站在朝堂上為朕分憂,回到府里好歹別光顧著自個兒是舅爺,也盡盡做阿瑪的本分?!?/br> “如果舅爺覺得朕說得偏頗,朕跟你賠不是,要不朕帶著你去皇阿瑪那兒走上一遭,請皇瑪嬤賜個嬤嬤下去,也省得你府里動輒鬧出笑話來?!?/br> 佟國維被皇上這跟太上皇如出一轍的刻薄,鬧了個面紅耳赤。 也叫噤若寒蟬的臣子和宗親們都明白了,佟家就算在太上皇那里再得臉,對上萬歲爺,也不可能抬手給皇上一巴掌。 該跪伏在地,涕淚橫流的時候,敲鑼打鼓的戲是半點省不下。 這會子,就是最頭鐵的允禟,都縮著脖子學王八,正大光明殿里一聲不吭,下了朝掄著腿兒就往外頭躥。 立在朝堂上的有一個算一個,甭管是真傻還是假傻,都感覺出來,皇上是跟太上皇對上,在明火執仗地表達自己的不滿。 相比太上皇干脆利落的旨意,礙著孝道,皇上的反擊來得……還算和風細雨,卻依然叫人聞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息。 * 下了朝,從正大光明殿回到九洲清晏,蘇培盛這了解內情的,立在殿內伺候著,都戰戰兢兢壓著聲兒說話。 “萬歲爺,可要叫人備車?” 皇上把佟國維父子一頓罵,怎么著也得給太上皇一個解釋吧? 哪怕是面子活兒呢。 胤禛坐在御案前,拿起允祥送回來的密報,淡淡道:“不必,皇阿瑪做了那么多年皇帝,他知道朕在做什么?!?/br> 以前胤禛有謀算,有手段,都是從臣子的角度出發,才會屢屢著急動怒。 他是從上次在暢春園,康熙罵他那些話里,才真切理解并明白了一個道理。 即便老爺子再看不上他,再放不下權勢,既選了他做皇帝,老爺子就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兒。 老爺子要的就是他的反擊,還手把手教他……徹底扳倒太上皇這座大山。 在這方面,他比二哥要幸運。 只要大清江山穩固,老爺子的一舉一動,絕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有所改變,雷霆雨露既是君恩,也是對君王的桎梏。 但這就是帝王,有些委屈皇阿瑪能受,他也能,真正的委屈還沒到呢。 胤禛更關心河南的災情。 允祥送來的密折里,仔細稟報了當地官員官官相護,與望族豪紳盤根錯節,搜刮民脂民膏,絲毫不顧百姓生死的詳情。 三指厚的折子,只是不足十日所得,并非全部,胤禛越看臉色越冷。 跟隨允裪和允祥的暗衛也傳來密信。 兩人只用了十日功夫就到了河南,短短十幾日功夫,就遭到了不下五次暗殺。 胤禛沒因朝堂上的事動怒,這會子看到一條條貪污的數額,一樁樁官商勾結的證據……心里似把大火在燒,燒得他險些壓不住暴戾,想將這些貪官污吏殺個干凈!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起碼作為一個還沒有徹底掌控朝堂的皇帝,不能。 ‘嘭’的一聲將折子拍在御案上,胤禛捏著鼻梁,壓著火闔目靜思。 抓大放小,想解決河南的貪官,底下人不能動,河南知府可以抄家。 得有合適的人選任知府,自內而外搜集證據,瓦解盤根錯節的關系。 既發了災,減少賦稅勢在必行。 皇阿瑪曾有過固定丁銀稅額的想法,還沒推行下去。 若是他想推行……可以從河南開始,任知府的必須得是個聰慧懂得變通的。 胤禛睜開眼,吩咐蘇培盛:“加急傳朕的口諭,叫易州知州田文鏡以最快的速度進京?!?/br> 易州離河南府比較近,如今能得用的,也只有剛就任易州知州的田文鏡。 頓了下,胤禛又皺眉,“算了,朕再想想?!?/br> 田文鏡為人仔細又剛正,查抄貪官污吏他倒是可以,變通……還差點意思。 況易州屬直隸重要轄地,胤禛更想讓田文鏡接任皇阿瑪心腹趙弘燮的直隸總督位子。 可除了田文鏡,一時之間,他竟暫時沒有合適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