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女官(清穿)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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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鵝蛋臉兒帶著不自知的蒼白,唇瓣緊抿,看起來有些可憐。 偏胤禛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他自個兒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呢,只面無表情看著耿舒寧。 “人在宮闈,擅許婚配,要死要活,即便對方不是良人,亦不知悔改,一門心思出宮,你是覺得自己腦袋比旁人硬?” 耿舒寧愣了下,不是,她什么時候私通外男了? 就是原身也沒有,只不過是入宮前有這個心思,全憑雙方家長的默契而已。 胤禛沉聲繼續道:“為了出宮,你不顧朕龍體安危,進獻讒言算計于朕,還將朕往別人那里推……” “耿佳舒寧?!必范G探身,捏著耿舒寧的下巴往上抬,深邃的眸子里帶著毫不掩藏的審視。 “你到底是多不把朕放在眼里?” 被迫抬起頭的耿舒寧,再藏不住杏眸里的迷茫,不是,往別人那里推是幾個意思? 這位爺也不是她的東西??! 不過也正因為抬起頭,耿舒寧突然發現,他眉心緊擰,冷白的俊臉多了幾分憔悴,一看就……虛。 耿舒寧心里蛋蛋涼,不會是某個工具許就不用,一下子用狠了腎虛吧? 她恨不能穿回幾天前,給出主意的自己幾巴掌,把皇帝搞腎虛了是個什么罪? 突然感覺身上到處都疼嗚~ 胤禛誤會了耿舒寧的輕顫和迷茫,輕嗤了聲,松開手,掏出帕子擦了擦,看耿舒寧的目光漸漸發冷。 “現在才知道自己又蠢又毒?” “朕懷疑,千秋節的那些新奇法子,到底是不是你想出來的?!?/br> 胤禛不動聲色打量著耿舒寧的反應,“蘇培盛你來說,她犯了什么罪?!?/br> 蘇培盛立刻躬身:“回萬歲爺,進獻讒言,以下犯上,該發往尚功局賞三十板子,打發去辛者庫當差?!?/br> “做出有損龍體的勾當,陷害宮中女官,私通外男,是誅九族的大罪!” 耿舒寧越聽越麻木,她覺得自己聽明白了,應該還是那個嘴巴子的事兒,這位爺就沒想讓自己活啊。 甭管千秋節辦得多么體面,皇上這個完美受害人怎么走腎,她差事辦得好與壞,皇上想殺她,理由都多得是。 這叫耿舒寧心里格外不服氣。 她咬著唇,再次叩頭,聲音平靜,“萬歲爺容稟,奴婢許是蠢,但您說的罪名奴婢不能認,奴婢可以解釋?!?/br> 胤禛居高臨下看著她,淡淡道:“朕聽著?!?/br> 耿舒寧理了理紛雜的思緒,深吸口氣,有條理地根據剛才皇上的話反駁。 “奴婢因小時在外祖家住了一段時日,與舅母家那位表兄七歲前曾一起玩耍,有幾分兒時情誼,七歲后往來便不多了?!?/br> “后來奴婢回到家,處境尷尬,舅母心疼奴婢,曾戲言說奴婢若選秀撂了牌子,就替奴婢與家中商議,讓奴婢與表兄結秦晉之好……” “事實證明,奴婢心盲眼瞎,信錯了人,先前那場大病,是慪出來的?!?/br> “奴婢認自己氣量不大,卻不認擅許婚配,不知悔改之罪?!?/br> 時下婚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但凡沒跟那渣男私相授受跑個路,那擅許婚配就是屁話。 至于這狗東西腎虧不虧……耿舒寧慢慢抬起頭,恭敬看向胤禛。 “進獻讒言一說,奴婢更不敢認,奴婢只是為主子和主子爺分憂,蛇床子和依蘭香少量使用絕不會損傷龍體,太后也特地請太醫確認過?!?/br> 所以要是真虛了,你要不要反省下是自己用錯了劑量,或者憋太久不中用了呢? “奴婢選了自認對主子爺最有利的法子進獻上去,用與不用,奴婢做不得主,誰來用,奴婢更做不得主?!?/br> “奴婢許是愚鈍,盡忠不得主子爺意,萬不敢有旁門左道的心思?!?/br> 胤禛越聽,唇角冷意越甚,合著這混賬東西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 若不是耿舒寧亂建議,自己怎么會頭疼好幾日! 太后用的劑量倒中規中矩,偏太上皇那里怕他不肯就范,還特地叫人在殿內換了混合熏香。 佟氏那女人還嫌不夠,又在醒酒湯碗底放了些混合的香,用熱氣熏出更大藥性。 三管齊下……那女人橫著出去是自己活該,只可憐他頭疼欲裂好幾天,就沒睡幾個時辰! “說你狡言飾非,一點都不冤枉你?!必范G實在忍不住氣笑了,“若是朕覺得你更適合伺候,你愿意伺候朕?” 耿舒寧被噎了一下,緊緊咬著舌尖,就怕自己把小命下意識反駁沒了。 可無論如何,她說不出愿意的話來。 這可是個真能就地辦了她的爺,哪怕不喜歡,爽完了往犄角旮旯一扔又不費勁。 胤禛闔上眸子,捏了捏依然鼓痛的額角,實在懶得看她那傻樣。 他隨手從蘇培盛端著的托盤里,拿起幾張紙扔她臉上。 “蘇培盛說的私通外男,不是你的好表兄,朕叫你盡忠,可沒叫你挾私報復,你倒懂得避重就輕?!?/br> 耿舒寧心尖顫了下,沉默著拾起落地的紙。 是慎刑司送來的供詞。 怪不得沒見到殿內有人,感情都已經審完了。 紙上寫的內容,叫耿舒寧在荒謬之余,竟生出一種達摩克斯之劍終于落下的淡定。 供詞是玥彤的,說耿舒寧令人收買了她兄嫂,逼她想辦法將蛇床子和依蘭香的事情透露給佟思雅。 耿舒寧明面上推薦鈕祜祿靜怡,是為了讓二人爭斗起來,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玥彤連耿舒寧這么做的理由給得也很充分,說那二人曾在太后面前說耿舒寧壞話,耿舒寧不樂意自己清譽受損,要報復回去。 前后呼應,胡說八道的邏輯非??b密。 蘇培盛見耿舒寧垂下手,又將剩下的幾張紙遞給耿舒寧。 耿舒寧接過來,毫不意外發現,是丹竹的證詞。 說她昨日叫耿雪去內務府,就是為了趁著丹竹辦差的時候,將能過敏的花汁抹在冰鑒上,陷害佟思雅。 還說耿舒寧昨天去了幾趟慈寧宮膳房,那碗有問題的醒酒湯,除了膳房的人外,只有耿舒寧有機會碰。 耿舒寧真是大開眼界,她現在突然反應過來,跟這些擅長宮斗的土著相比,自己這點策劃的腦子屁都不算。 丹竹出去讓她瞧見,只怕是故意的。 至于去膳房熬黨參薄荷飲子的時候,有好一會兒沒人盯著她,應該也是佟思雅的手筆。 這jiejie不只要搶鈕祜祿靜怡的機會,還想搞死她以絕后患。 她甚至有點想笑,就在她以為自己足夠蟄伏,可以茍住的時候,總有人出來一巴掌把她扇醒。 耿舒寧低頭沉思片刻,疑惑看了眼蘇培盛,“慎刑司就沒查出……玥彤與佟佳氏關系匪淺?” “奴婢在壽康宮的時候就見過,玥彤與丹竹私下里往來甚密,奴婢也見過玥彤對佟常在格外恭敬?!?/br> “誰收買玥彤的兄嫂不難查清吧?既都是與佟常在交好的人,她們的證詞,蘇總管就這么信了?” 蘇培盛:“……”祖宗,他信不信有什么要緊,你問誰呢! 胤禛沒為此生氣,他氣量比這混賬高多了,只好整以暇回答她。 “玥彤的兄嫂下落不明,但朕可以告訴你,醒酒湯碗底被熱氣騰著的蛇床子依蘭混合香,是耿德慶送進來的?!?/br> 其實耿德慶送的那份在養心殿的熏爐里,這就不必讓耿舒寧知道了,大差不差。 耿舒寧偷偷吸了口涼氣。 耿德慶是耿雪的阿瑪,任職內務府四料庫佐領,歸屬尚宮局。 四料分別為皮、香、傘、燭,與六尚負責的華蓋和火燭不同,多用于祭祀,不是有油水的差事。 他是被佟思雅給收買了嗎? 胤禛好整以暇看著怔忪的耿舒寧:“朕可以審問佟氏身邊的宮女,也可以審問你身邊的宮女?!?/br> “你猜,在她阿瑪和你之間,她會保誰?” 耿舒寧被噎得說不出話,沮喪地低下頭,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讓誰來頂罪。 呵…… 她沒了叩頭的心思,輕聲道:“奴婢錯了?!?/br> 胤禛冷笑,“錯哪兒了?” 耿舒寧慢吞吞抬起眸子,與第一次在青玉閣時被他抬起下巴時那次一樣,注視著他的眼眸。 一字一句撐起了傲骨,“奴婢錯在不該解釋,皇上說奴婢有罪,奴婢就該死?!?/br> “一切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與他人無關,奴婢愿接受一切懲罰!” 黑白分明的杏眸,不知不覺覆了一層淺淺水光,瀲滟出的卻非可憐,是打不碎的硬骨頭。 胤禛還算平靜的心窩子又起了火。 只是,他分辨不清楚,到底是哪種火。 胤禛半垂著眸子,睨下來的目光帶著冷冷的戲謔,“誰說朕要殺你?” 耿舒寧從進門就被嚇得不輕,這會兒破罐子破摔,不肯吭聲。 不想殺她折騰這一溜夠圖什么? 腦子進水了嗎? 胤禛不疾不徐起身:“像你這樣大膽的混賬,死太便宜你了,就罰你一輩子走不出這宮廷?!?/br> 他又一次蹲在耿舒寧身前,不給她瑟縮低頭的機會,修長手指掐在她臉上,笑得愈發玩味。 “不想伺候朕,就在宮里蹉跎到老死,你若敢自己找死,朕就讓你滿門陪葬,如何?” 耿舒寧:“……”你是變態嗎?! 氣得渾身發抖,耿舒寧不自覺紅了眼圈。 她眼眶發燙,只以為是心窩里的火溢出來了。 但凡她不是兩輩子都是體力廢的弱雞,今天高低要跟這個變態拼命嗚嗚~太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