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躁動讓蘇凡更加暴躁了。

    他按住蝴蝶的手更加用力，靈氣漩渦轉得更快，仿佛要吞噬一切！

    柯行漫的臉上慢慢染上一層紅暈，明媚濃穢的雙眸中氤氳著水光，整個人像是被雨水深深浸潤過的一只盛放的秋海棠，在漫天雨水中，只能被動地承接著雨絲。

    他身上的魔氣被不斷地絞入靈氣漩渦之中，又順著經脈回到了蘇凡的身體里再散去，而更多的充足的靈氣亦如海潮般拍入蘇凡的四肢百骸，一層疊過一層，一浪勝過一浪，為他的道體徹底吸收。

    道體變得越來越圓滿，那黑紅的蝴蝶終于臣服在他的掌下，探著纖細的觸角和羽翅，瑟瑟發抖地貼近討好，想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中獲得一絲庇護。

    蘇凡暫時放過了它，轉而將靈氣漩渦往更為深處移動——他的丹田。

    對于道體來說，丹田就是最重要最敏感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在靈氣剛開始移動的時候，柯行漫便發出了顫巍巍的叫聲，似乎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不……”

    蝴蝶也開始掙扎著欲飛。

    蘇凡卻不肯放過他，安撫似得稍微減慢了一點靈氣旋轉的速度，在他逐漸放松警惕的時候，猛然將靈氣漩渦推入了丹田！

    這秋海棠渾身一震！腰身反弓，似乎無法相信般戰栗起來，他甚至想要逃！

    然而擴散的瞳孔已經讓他無法看清周圍的一切。

    蘇凡催動靈氣漩渦，更多的魔氣在剎那間被吸入了丹田！

    柯行漫終于口申口今出聲！

    太可怕了，這種所有積聚著的魔氣被快速抽離身體的感覺，太可怕了！

    即使是天魔幻境，柯行漫從未經歷過如此……無法形容的感覺！

    他臉上的紅暈已經向下蔓延，順著白瓷般的脖頸一路沒入了領口。而此時本就松垮的領口被他拽得歪斜，露出了一截玉似得鎖骨，此時也赫然蒙上了一層旖旎的水光和淺紅。

    而自袖中露出一點的指尖，正茫然向前探著，此時也泛著淡淡的淺紅。

    從臉龐，紅到了指尖。

    秋海棠，紅透了。

    也正是此時，蘇凡才注意到，除了魔氣四溢的丹田，他身體還有其他一些地方有魔氣頑固的存留，例如雙手，例如額頭。

    蘇凡運轉功法，剛剛海量的靈氣，已經給了他足夠的施展空間，此時他凝心，竟然又同時生長出另外三個漩渦！

    于是，柯行漫再次一震，兩個漩渦纏繞在他的修長手指間，他茫然地抓握了一下，下一秒，又被旋轉起來的柔軟漩渦鎖住，輕輕柔柔，仿佛在撥弄水波。

    同時，額頭上的漩渦也開始輕柔地吸走所有的魔氣。

    “啊……” 他吐出一團熱熱的氣，這些年被魔氣所折磨的經脈終于能夠重新恢復平靜。

    蘇凡在cao縱著數團漩渦的同時還有余力：“看來這些年你是被魔氣折磨得發瘋啊，那我就好好讓你清明一下腦子！”

    話音剛落，數個漩渦都開始了瘋狂的震動！大力地吸走魔氣！

    十指震顫！

    柯行漫的脖頸也高高揚起！

    所有的漩渦都紛紛旋轉起來，柯行漫身上的魔氣大量地散走，換成了靈氣。

    小臂上的黑紅蝶宛如被狂風暴雨吹打，顫巍巍地支起了翅膀。

    蘇凡卻不管，也不停止。

    終于，蘇凡體內的蠱蟲猛地一頓，徹底變成了母蠱！

    子蠱和母蠱再次對調了！

    以筑基之身，征服了合道，再次成為了母蠱。

    柯行漫張開嘴，顯然是被刺激到了極致，已經叫不出聲來，只是從嗓子里擠出一些喑啞的聲音。

    那翩翩的蝴蝶從小臂內側一路出發，直接順著臂膀飛入了他的心脈，停在了鎖骨之下。

    做過之處，留下了一串振翅的痕跡。

    蘇凡停止了。

    整個爐子都安靜下來，只剩下了柯行漫帶喘，長長短短的喘氣聲。

    九轉鱗爐，傳聞是龍生九子每子的鱗片集合而成，乃當時天級珍寶。

    誰能想到，在其中居然修煉了他的主人。

    這樣的安靜中，蘇凡問：“所以現在頭腦清明了嗎？”

    他想，之前柯行漫的瘋癲，多半是被魔氣折磨的太久，才會喜怒無常。

    現在祛除了魔氣，說話應該會正常點。

    而且雙修也修過了，應該把自己放了吧？

    “呵呵，哈哈哈……” 躺在地上的柯行漫卻捂著臉笑起來，他的笑聲由小及大，最后竟然捂著心口笑得不能自己。

    蘇凡無語地看著他。

    下一秒，柯行漫起身而坐，豪邁地一把扯開了領口，其上蝴蝶栩栩如生：“看看你留下的痕跡……” 他舔舔唇，頗有一番意猶未盡的感覺，“我真是太喜歡你了！”

    “既然如此，不如做我的道侶！”

    他抬眼問過來。

    蘇凡覺得窒息：怎么好像更瘋了？！

    同一時間，爐子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蘇凡一個趔趄。

    下一秒，爐蓋被暴。力掀開，兩人被吐了出來，重見光明。

    蕭予素衣飄飄，正將一柄旋轉的飛扇接入手中，顯然，剛剛就是這柄扇子擊開了爐蓋，他動作瀟灑，卻在看清眼前場景時僵離當場：

    “你、你們……”

    蘇凡才意識到，此時，柯行漫的領口大敞，而更糟的是，自己剛好摔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