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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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子癡察覺到她將臉埋在他的背上。 少年身體有些僵硬, 纖長濃密的兩睫微微顫抖。 “師姐, 回到宗門后我們要怎么辦?” 他開口緩慢道, “我們”二字在少年舌尖親昵卷過。 不管怎么看,相青玉死后,司笑師姐和他便是在同一陣營, 無法分開。 司笑接下來所行所做肯定都要考慮他。 她和他, 綁在了一起。 少年唇角彎了彎。 姬子癡安靜等了半晌, 忽然發現司笑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少年彎起的唇角頓時收斂,他瞇了一下眼,正要回頭看, 腰間摟著他的那雙玉臂竟然頓失力道,兀地松開。 覆水難收,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 姬子癡幾乎是想也不想去撈司笑。 見女郎緊閉雙眸, 不知什么時候再次陷入昏沉,她如斷線紙鳶, 纖細單薄的身形從高空下跌! 盈靈劍的鈴鐺聲劇烈響動, 少年紅衣如蝶, 飛蛾撲火從劍上躍下攬住司笑。 “司笑師姐?!”他驚喊, 桃花眸溢出恐慌。 女郎的面龐不知何時蒼白地嚇人。 她的臉蛋脆弱,眉眼間生命力微微,就像快死了一樣。 姬子癡頓時怔然,腦中閃過母親萱妃臨終的樣子。 他大腦空白,竟忘了御劍, 抱著司笑直直墜下。 盈靈劍察覺到主人的危機,在千鈞一發之際接住姬子癡,直沖靈墟宗。 少年緊緊摟著司笑,指節探過她的手腕、胳膊、脖頸,探到她體內紊亂的靈力。 姬子癡眼眶暈出壓抑的緋,他咬破唇角,長睫覆下,低頭抱緊司笑。 他無法引導司笑的靈力。 他體內的魔氣只會傷害她。 茫茫蒼云間,姬子癡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迷茫。 司笑為什么會突然暈倒? 因為他自不量力地接近她,渴求不可能得到的溫情么? 許久未想起的回憶閃過少年腦海。 姬子癡并不是一直都憎恨皇帝的。 甚至,有一段時間,他很崇拜皇帝——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是天下共主,治國有方,被百姓歌頌為明君,朝廷后宮皆以他的父親為驕傲。 姬子癡記得,他天真地問萱妃娘娘,他可以成為父皇那樣的明君么? 萱妃卻笑了,她笑的好大聲啊,就像聽到了讓天下人嗤笑的笑話。 萱妃捧起四皇子粉雕玉琢的臉,指甲陷入他柔嫩肌膚,劃出鮮血,萱妃柔聲道:“怎么可能呢,子癡,你一輩子,都不會變成他?!?/br> 姬子癡說:“母妃,你掐疼我了?!?/br> 他又委屈問:“母妃,為什么不能對我溫柔一點?!?/br> 四皇子姬子癡不明白,為什么萱妃娘娘性格如此古怪。 只有在哄他睡覺的時候,萱妃才會露出溫柔的一面。而其他時候,萱妃看著他的眼神只會讓他覺得他只是個錯誤的存在。 舅舅和宮人都說萱妃只是心情不佳,但姬子癡覺得萱妃就是討厭他。 不過后來,萱妃變成了“妖怪”,被殺死了。 姬子癡記不清萱妃是被誰殺死的,這塊的記憶很模糊。 應該是皇帝......他想,所以對皇帝的憎恨更深。 姬子癡還記得在他委屈地問出自己為什么不能得到母妃的溫柔對待后,萱妃嫌惡地推開四皇子,厭惡又害怕地呵斥他。 “溫柔?” “你這樣的存在,怎么能奢望溫情呢?!?/br> 姬子癡眨了眨眼,少年臉蛋失去血色,眼底多了層冰涼。盈靈劍的鈴鐺聲劃過天空,他低眼看著懷中昏迷的司笑,嘴唇微弱一顫,盈靈劍俯沖而下。 靈墟宗地面,有弟子瞇眼看向天空。 “你看,天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掉下來了?!?/br> “肯定又是哪個弟子不好好御劍,等會兒看執事長老怎么罵他?!?/br> “等等!他好像要掉下來了!” 隨著弟子們的驚呼,少年緊緊抱著司笑摔到地上。 女郎嬌小的肩膀在他懷中,姬子癡咬牙閃過猶豫,最終在弟子們上前查看時松開了手。 “是司笑師姐!” “司笑師姐回來了!” “快!快去喊醫修!還有真人,快!” 姬子癡躺在地上,烏發散開鋪在地面,他眼底冷漠地看著那邊亂糟糟的場景。 沒有人注意他。 瘦白的指節顫抖撿起盈靈劍,幾乎握不穩,他面無表情跟上。 醫修們診斷不出司笑昏迷的原因,沒過多久,聞訊趕來的平水真人焦急出現,讓弟子們把司笑送回洞府,接著封鎖了司笑的洞府,并吩咐閑雜人等,不得探望。 “對不起啊,姬師弟?!泵鎸ё影V,守門的童子訕訕。 接著,童子關上洞府的門。 少年臉色蒼白,嘴角勾起譏諷的笑。 在眾人眼中,他和司笑沒有任何關系。 司笑昏迷,他也沒有資格探望。 他抱著盈靈劍,眼皮倦懶垂下,幽幽等在洞府外的一棵樹下。 小童在洞府內透過窗戶看到,嘆了口氣,這時,有人走向洞府,小童定睛一看,發現是席劍,于是殷勤地開門。 “師父有說司笑什么時候會醒么?”席劍皺眉看著昏迷的女郎,問。 “平水真人沒說,只是讓我們照顧好司笑師姐。然后......”小童偷偷覷了一下席劍,慢吞吞道,“然后說如果席師兄來了,可以想辦法和司笑師姐培養一下感情?!?/br> “培養感情?”席劍聲音微提,似乎覺得荒謬,“司笑生死未卜,居然還讓我做這種事?” 小童委屈,“這您也不能怪我啊,是真人讓我帶話,又不是我想這么說的?!?/br> “不過,您還是多來看看司笑師姐吧?!?/br> “畢竟相師兄不在后,您的身份就不一樣了嘛?!?/br> 席劍額角直跳,他當然知道現在情形大不相同,但若讓他對司笑培養什么感情,這怎么可能。他一直把司笑當成meimei看,怎么可能趁人之危。 比起仙侶,當然是劍才能陪他一輩子。 但席劍很清楚,現在平水真人作為靈墟宗最高興的人,是想看他和司笑在一起。 他不能違背師父的命令。 “晚寒真人沒有來過嗎?”席劍幫司笑掖了掖被角,問小童。 晚寒真人總是在司笑面前裝貼心長輩,要是相青玉沒死,為了相青玉,晚寒真人肯定會過來探望。但是相青玉死后,估計晚寒真人就不想裝了。 “沒有,不過您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小童道。 靈墟宗的弟子都知道,晚寒真人沉浸在喪失愛徒的悲痛中,對外界事務不理不問,沒那個心情來探望司笑,這也很正常。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毕瘎u搖頭。 想到晚寒真人對相青玉的重視程度,還有相青玉此次蹊蹺的死,席劍看了一下司笑的臉。 他有些擔心晚寒真人會對司笑做什么。 “你注意好,如果晚寒真人過來看司笑,記得告訴我?!?/br> 席劍離開后,小童下意識在洞府門口看向那邊的樹。樹下的少年已經消失不見,應該是走了。 小童松了口氣,正要關門時—— 一柄冰涼的劍搭在小童脖子,鈴鐺聲響了幾聲,小童僵硬回頭,“你、你怎么還在這里?!?/br> 姬子癡眸色冰冷,鴉羽長睫垂下薄涼的弧度,“為什么席劍可以探望,但我不可以?!?/br> “因為席師兄和司笑師姐是朋友......”小童眼神躲閃。 “不說,我就砍斷你的脖子?!奔ё影V涼涼嗤笑。 小童心里一咯噔,“姬師弟,你怎么能開這樣的玩笑?!?/br> 少年毫不猶豫劃開小童的脖子,露出深色血口,他瞇眼,“如果不是司笑在里面,在你攔我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br> 小童害怕地哆嗦,他察覺到姬子癡的修為變成了金丹,更察覺到少年身上殘忍的殺意。 姬子癡不在意以靈墟宗弟子的身份,殺死靈墟宗的人。 小童咽下唾沫,在姬子癡的威脅下,把最近靈墟宗里發生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 相青玉死了,自然是引起了一陣sao亂。 相青玉死的太過突然,眾人不知道相青玉是怎么死的,去了哪里。 一部分弟子十分悲痛,要找到殺死相青玉的真兇,為師兄報仇。 而靈墟宗內,最為悲痛的人莫過于晚寒真人。 別看晚寒真人對外人冷漠寡情,但他是真心把徒弟相青玉當做親兒子對待的。 喪失愛徒,猶如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