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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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高志最近忙到喘不過氣。 如果說人到中年隨身總戴著幾副面具, 他已經可以憑借秘書的一個眼神從十幾種狀態里來回切換。 恭, 傲,卑, 橫,威, 深…… 手底下利益相關的產業實在太多,人脈關系也錯綜復雜如蛛網,他沒有犯錯的余地。 偏偏唯一的兒子還是個不省心的貨色。 他青年時忙于工作, 離婚后被分走大半核心資產, 差點因為巨額資金銜接困難,大半夜去城西鐵路口臥軌等個了斷。 這三十多年他憑著父母支持和自己打拼東山再起, 二兒子渺無音訊, 大兒子也性格乖張。 韓渠平日里一副服順聽話的樣子,可背地里對公司上下老骨干擺過多少臉色, 借著他的由頭索取過多少資源,韓高志全都心里清楚得很。 可三十歲已經性格定型, 再想管教也來不及了。 好在最近兩年, 這孩子似乎收了心, 做娛樂產業也有了些成績。 韓高志并沒有關注這行業的具體細節。 他派自己親信的審計團隊去過了一遍賬, 保持著動態和風聲的留神,大致知道兒子在做實事,漸漸掙出點臉面來。 可還是不夠放心。 這孩子從小就被家里老人溺愛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性子邪得很。 他坐在頭等艙里正思慮著, 貼身秘書匆匆把手機拿了過來。 “視頻通話, 老先生的?!?/br> 韓高志皺眉接過手機,心想家里兩老人很少做這種事。 “高志,總算是接電話了,”大半張臉貼在鏡頭上,老太太嘮叨道:“你可真是大忙人啊,這一整天都找不著……” “爸,媽,什么事?” “你在哪呢?趕緊回家一趟,這是大事!” “您說清楚?!?/br> “孫子——我的孫子?。?!”老爺子一敲拐棍,厲聲道:“我早就說動用關系去查,你還攔著不讓!” “韓渠怎么了?”韓高志警覺起來:“他又惹事了?” 不會是開著超跑撞死了誰,或者酒后亂碰違禁品被逮著—— “我的二孫子??!他上電視了?。?!” “韓央,央央你記不記得???他窮到都去當戲子了,唱歌討好那些小姑娘家,這丟臉到什么程度,你還管不管了???” 韓高志大腦里一片空白,此刻如同血管里被灌滿水泥般沒法動彈。 他有一個二兒子。 多少年前,他在一次酒后和暗戀過的高中同學發生了關系,誤打誤撞地多了個孩子。 兩家差距懸殊,那女人也是個烈性子,明確表示過寧可把孩子勒死都不許帶回韓家任由擺布。 最后好勸苦說,兩家在滿歲時見過一面,連飯都沒有吃。 韓家有心多留個骨血,也沒法動這種死命護著孩子的窮人家。 于是兩相妥協,一方留個父姓,另一方給孩子足夠生活費讀書上學。 韓高志見過這個孩子很多次。 小學登記照,初中畢業照,高中學籍照,身份證照。 平板失真的一張照片,沒什么溫度。 他說不清自己的內心愿景,以及是否想把這孩子帶進成年世界里的齟齬里。 那孩子無知天真的去做了藝術生,聽校長說唱歌像只小畫眉,還在節日慶典里公開表演過。 自由自在的小畫眉……挺好的。 “你回不回來?!你不回來我自己叫司機把我送去攝制大樓信不信?!”老爺子誤以為自家兒子對親孫子無動于衷,急得直咳嗽:“你——咳咳咳——老子自己去!” 韓高志緩過神,一聲喝住。 “您什么身份,至于親自過去找?”他深諳對這些長輩的話術,不著痕跡地哄人:“怎么韓渠也是親哥哥,對娛樂圈那邊也熟,查探情況找人種種,讓小輩來忙活?!?/br> “爸,我再過半個小時就到時都了,這事我今天就辦?!?/br> 老爺子余怒未消:“不能放他成個笑話,我們老韓家要臉!” “姓龍的家里有三個孩子,養壞一個出去天天給人唱歌表演,現在就算是收心回去做生意了,他們家也沒少在人后被說閑話戳脊梁骨——你趕緊把這孩子攔回來!” 轉頭到了下午,韓渠親自來了時都郊外的攝制大樓。 他大致知道這個二弟弟的存在,童年時還倉促地見過一面,并沒有放在心上。 連外室的身份都沒有,定多算個哄老人的便宜貨。 心里雖然懶得奉陪,討好長輩的面子工程當然也要做。 ——順便過來看看自己公司旗下的那幾個小藝人混成什么德行,也不算虧。 韓渠前頭進了接待室,裴如也身邊的張助理剛好就聽見了風聲,當即電梯都不等了快步跑五樓去找人,大跨步一腳邁兩臺階的同時還在給霍刃打電話。 “韓渠來了——說要找人!” 霍刃剛好在教學生們編曲常識,示意助教接著自己的內容講,匆匆披了件外套就下了樓。 他無法預測韓渠這次過來的目的。 難道在懷疑自己?還是想再探聽些什么? 裴如也還在北城區開會,示意張渚多帶幾個人陪著霍刃去,時刻掌著眼別出紕漏。 四五人一同來了接待室,韓渠正大張著腿歪坐在沙發上玩手機,旁邊還有小嘍啰在躬身點煙。 霍刃聞到刺鼻煙味時表情未變,依舊擺出一副病弱又疲憊的狀態,勉強揚了笑容道:“韓總怎么突然來了?” “沒多大事,”韓渠觀察著他沒有血色的嘴唇,兩三秒后把手機甩給助理代打:“想在你們這找個人?!?/br> 霍刃快速思索著與他有關的所有線索,旁側張助理代為推托:“韓總抱歉,我們這兒的練習生都簽過協議,公司需要對他們的安全負責?!?/br> “我親弟弟,你們也不讓見?” 室內突然陷入一片寂靜。 韓渠做事張揚至極,心里覺得這便宜貨怎么也姓韓,現在交了底也方便節目組多多照顧。 他直起身灌了杯茶,揚唇笑道:“家里老爺子病了,就想看看孫子?!?/br> “小霍這么懂事,賣我個情面唄?!?/br> 霍刃一瞬間想起了八十人里唯一姓韓的那個少年。 韓央。 韓央雖然在初選時沒有露過面,但在第二輪主題舞里報名了導師考核。 而且跳得很穩,根本看不出來沒有任何舞蹈基礎。 更難得的是,韓央天生有一把靈動的好嗓子。 這年頭會唱歌的人多,但是能被人聽一耳朵就記住的太少。 一要靠音色音質,二要看演繹能力。 韓央這次在電視里露面不到三分鐘,人氣排名就騰地從六十多名竄到十二名。 觀眾看慣了顧少初祝熙之這類型的進攻型選手,偶爾瞥見個嗓子好聽的娃娃臉少年就特別戳胃口。 “他好可愛?。?!這聲音又潤又靈我愛了??!” “我家小畫眉其實是插畫師哦!他畫畫拿過全國銀獎的!” “這個音頻我循環十遍了,好想聽他出專輯嗚嗚嗚……” ——人氣排名目前秘而不宣,但導師心里都有數。 可誰會想到,他竟然和韓渠是親兄弟。 “是韓央?” “嗯?!表n渠不多解釋,看了眼表無形催促:“帶回去一下午,陪老人說說話就成?!?/br> 霍刃用余光看了眼還在工作的監控攝像頭,思索片刻喚人把韓央帶下來。 “還是要看他自己的選擇?!?/br> 韓央下樓時滿腦子還是節拍器的魔性循環,瞧見那叼著煙的二流子時還一臉懵。 “這位是?” 霍刃心里在同時思慮四五件事,半晌才開口引見。 韓央愣了半天,轉頭又看霍刃:“霍老師,這事我也做不了主,我得跟我媽打個電話問問?!?/br> 韓渠毫不隱晦地嗤笑了一聲。 多大了還媽寶,丟人現眼。 霍刃從這一句話里聽出些端倪,腦中如同棋局般的縱橫走向在同一秒勾連調轉,快速應了一聲。 黃女士接通電話,嘆了口氣也沒有攔。 她以為老爺子是大限將至,活不了幾天就得咽氣了。 “別耽誤正事,早去早回?!?/br> “好,知道了?!?/br> 韓央在打電話時全程都在觀察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雖然眼神茫然,但站立姿態很警覺。 “注意安全,有事隨時給我電話?!被羧猩袂閺碗s道。 “是送他回家,又不是送他去受苦?!表n渠嘲了一句,起身時將煙頭徑自按滅在刺繡花鳥的桌布上,頃刻就讓工藝品般的漂亮長緞烙了個傷疤似的洞。 霍刃目送著他們幾人離開,隱隱地覺得這是個轉機。 在他的直覺里,韓央和韓家不是一路人。 韓央穿的很樸素,是公司統一派發的訓練服。 上車之后,韓渠上下看了好幾眼,示意手下繼續給自己點煙。 他本來想多呆一會,一瞧見這公司和霍刃的那副苦相窮酸樣,興致被滅了好幾分。 “怎么想著上電視了?” 韓央低頭看著自己指甲上的小月牙,小聲道:“喜歡唱歌?!?/br> “家里有錢,送你去外頭留個學,怎么樣?”韓渠擺出長子的慷慨大方來,巴不得他離自己親爹遠點,最好將來什么都分不到:“茱莉亞,伯克利,推薦信隨便約?!?/br> 韓央還在盯著指甲,不再回應。 韓渠前呼后擁慣了,見他不識相,說話沖了幾分:“你是韓家的人,哪怕出身不好,那也不能丟了我家里的臉?!?/br> “這節目上不得臺面,唱歌跳舞說白了都只是消遣,不能算正經職——”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抽你的臉?”少年冷冷道。 這話一擺出來,全車從保鏢到司機全都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了。 多少年沒人敢這么擺韓渠的面子,他們聽到這話不得被那混賬割了耳朵! 韓渠一時間臉色發白,伸手就攥住韓央的臉:“你說什么?” “韓央,你聽清楚,”他咬牙切齒道:“你不過就是我爸在外頭風流快——” “啪!” 韓央反手就一巴掌狠抽過去,大有親媽兇人時的烈性。 這耳光打得又準又重,手剛掀開整張臉就開始腫。 他沒有等韓渠反應過來,趁著紅燈就開鎖開門邁腿下車,敞著門站在車流之中,神色冷厲。 “這才剛見面,又要給我安排后路又數落我這個那個,怎么著,我將來什么時候結婚生孩子也全得聽你的?是你爹派你來說這些鬼話惡心人?” “是不是回頭連我臥室擺幾個枕頭放不放盆栽都要管?當領導很閑居委會大媽的活兒都要干吃飽了撐得?” 娃娃臉少年一手叉腰,罵的擲地有聲。 “派出所打車過去只要十五塊,改個名姓黃辦手續就一個星期的事——” “臭不要臉的我告訴你,你要是覺得咱都姓韓你就能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滾你爸的蛋!這姓我不要!” 他不僅聲音清亮,這會還用的是科班出身的專業丹田發聲,幾句罵下來幾乎整條街都聽得見。 韓渠養尊處優這么多年,三十多歲了沒怎么接觸過這么市井的對噴,這會兒腦子嗡嗡的血全往上涌。 沒等他想好怎么回嘴,韓央后退一步繼續把話全堵回去。 “你們家打撫養費也好給營養費也罷,這天經地義就是上了法院也照樣能講道理?!?/br> “我不管你怎么憋著壞,但凡有一句話對我媽不恭敬,你們家的門我這輩子都不會進,嗬——呸!” 紅燈慢悠悠轉了綠燈,車流慢吞吞地往前涌動。 不少司機還半開著車窗豎著耳朵聽狗血八卦,后頭的人摁喇叭催了都舍不得踩油門。 韓渠現在當街捅人的心都有。 他出發時跟親爹滿口保證過,哪想得到兩三句話就捅了個炸//藥桶,偏偏還沒法上手揍人。 家里大擺筵席,兩老人在滿心歡喜地等著接二孫子回家。 韓央現在不過去,這是自己辦事不力,屁大的事都做不好。 他要是去了亂告狀,自己也一樣得討罵。 嘶,剛才怎么就想不開接了這個活?? 韓渠陰沉著臉任由車后喇叭響成一片,壓著火氣道:“先進來?!?/br> “我不進?!表n央掏出錢夾子,嘲諷道:“帶著任務呢?我打出租回公司了,回見了您嘞!” 隔壁車道專心聽八卦的出租車司機很敬業的按了下喇叭。 韓渠被捏著軟肋,黑著臉道:“你這是胡鬧!家里老人生著病耽誤不起,韓央你給我上車!” “你現在給我道歉?!表n央冷冷道:“這出租車我打定了,你道歉我們就老宅見,不道我現在就回公司,以后也不會再見你們家任何人?!?/br> 綠燈又慢悠悠地轉成了紅燈。 七八輛車都賴著不走,跟占著相聲專場前排好座一般聽得津津有味。 韓渠終于明白這便宜弟弟怎么被他媽家捂得這么嚴實了。 他爹到底是個什么腦子,招惹個瘋婆娘還生了小瘋子??? 天下女人那么多非要挑個婊//子生這種貨色?? “我道歉?!彼舶畎畹溃骸拔抑皇窍腙P心下你,你不要誤會?!?/br> “留學什么的,這都好說,你不想去就不去?!?/br> “錄……節目,那也是你的自由?!?/br> “爺爺還病著,韓央,你得為老人家考慮?!?/br> 韓央盯著他的眼睛。 “給我媽道歉?!?/br> 韓渠這會兒臉色跟吃了屎殼郎似的臭,咬牙道:“我根本沒罵她?!?/br> “你心里罵了?!?/br> 韓渠心想這種傻逼接回家也是個笑話,強行陪了個笑:“伯母我還是尊敬的,你別多想,我們先回去看老人?!?/br> 韓央冷笑一聲,轉身就進了出租車的后排。 交通燈剛好又黃轉綠。 保鏢心想這車上所有跟班都得半夜被暗殺掉,用大徹大悟的表情去給老板關車門。 這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傻逼老板還有被當街痛罵的一天??沒做夢吧?? 出租車上,司機啪啪鼓掌,聽完目的地一踩油門就越過那輛路虎,開的特別爽快。 “這趟我不收你錢啊小兄弟!” “富二代就該這么罵幾回,嘿,真把自己當成什么牛逼人物了……” 前頭司機說的唾沫橫飛,韓央坐在后排手抖到幾乎拿不住手機。 他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 但這都是家里言傳身教下來的規矩。 韓央從小個子矮,在學校最容易受欺負。 親媽是個狠人,在學校能把失職的班主任痛罵的像個孫子,在外頭照顧足孩子的面子,回家再蹲在孩子面前訓人。 “有些事能忍,有些事從開頭就不許讓?!?/br> “他們今天敢給你亂起外號,明天就敢當著全班人扒你褲子?!?/br> “央央,想好好活著,面子最不重要?!?/br> “你姓韓姓黃姓海綿寶寶mama都沒意見,但你一定得有腦子?!?/br> “想好好過一輩子,做事就必須靠腦子?!?/br> 韓央出竅了好幾秒,回過神時還有點手抖。 他咽了口口水,給好朋友發短信。 秋玉這個點還在小黑屋里碼字日兩萬,根本不會回消息。 [啾啾啾啾]:環哥,我快嚇死了tut [我家哥哥宇宙最好]:你怎么突然走了啊,沒事吧o-o [啾啾啾啾]:我被我同父異母的哥哥帶去吃家宴……他超討厭??!我沒忍住就狠噴了一頓,等會還得見面,好慌…… [我家哥哥宇宙最好]:啊,那你在長輩面前一定要乖哦,適當哭唧唧一下特別有用#點贊 [啾啾啾啾]:好!我保證進門就哭! 韓渠的司機全程在想自己的安危問題,車開的奇慢無比。 出租車一路風馳電掣,轉頭就到了餐廳里。 韓央被傭人引進大廳里,一瞧見長輩們坐了一屋,嗚咽一聲就開始抹眼淚。 韓家老爺子老太太本來對韓央出去當戲子這事很不爽,一瞧見小可憐才長這么點高,面相也完全是個小孩子,當即心都快化了。 “哎喲哎喲,爺爺奶奶都在這里,哭什么不哭不哭啊……” 韓央嗚咽著任由被四五個親戚圍過來摸臉摸頭,瞧見老爺子滿臉紅光//氣色好得不得了,張口長哭一聲:“韓渠哥哥說您病的都快斷氣了,我擔心您??!” 老爺子臉當即就黑的不行。 “這混賬根本不會說話!” 韓高志罵了韓渠好幾聲,這會兒也沒想到二兒子有這么小巧玲瓏,個子連一米七都沒到。 ……穿一身學生制服都能要壓歲錢去。 一家人自然是圍著他噓寒問暖,擺出骨rou分離太久的面孔出來,什么好話都說出來哄著。 韓央心里猛夸薄環好幾句,一扭頭就看見韓渠擺出殺人的氣場大步進門。 當即又瑟瑟發抖,讓老太太心疼地一把摟住。 “都是家里人,你擺臉色給誰看?!”韓高志罵道:“三十多歲了半點正經沒有,看看你弟弟!” 韓渠定睛一看,韓央紅著眼睛委屈可憐的坐爺爺旁邊,老太太還在親手給他剝桔子。 “家里擔心他錄節目時受了委屈,哪里是嫌棄他下九流不像個人,你剛見面就這么罵弟弟像話嗎??”老爺子分分鐘給自己找面子找臺階:“退一萬步講,這錄節目也就是圖個樂子,不是你拿來數落弟弟的理由!” 韓央小聲道:“哥哥跟我道歉了,你們別罵他?!?/br> “他答應以后不管我了,以后還可以接著錄節目呢?!?/br> 韓老爺子本來只是說個場面話應付兩頭,哪想到韓渠連這種鬼承諾都給出去了,當即又剜了他一眼。 整頓飯吃下來,韓渠快被氣到五臟六腑在肚子里亂炸一通,要不是顧著公司靠親爹撥錢早摔筷子走人。 最后還是韓高志親自開車把韓央送回了公司。 “這事兒,你喜歡也行,我不攔著?!表n高志想伸手摸摸孩子的臉,半晌還是坐在駕駛位沒有動:“有事家里都會照應你,累了隨時可以停?!?/br> 韓央不出聲地看著這個二十年未見的父親,一時沒有想清楚,他這是本性慈和,還是只是顧著自己頭頂的這個姓氏。 有些溫暖和善意都未必是真實的,他陪mama一起撐著這個家這么多年,早活明白了。 “我走了?!?/br> “嗯,周末再接你出來吃飯?!表n高志也一時語拙,停頓幾秒道:“你哥哥性格太頑劣,有事千萬別忍著,隨時和我說?!?/br> 韓央在心里默默點頭,面上笑了一下,抽身告別。 再上二十樓時,同伴們還在唱歌彈琴。 霍刃正靠在欄桿旁揉額角,外套被夜風吹得微微揚起。 他這一下午都在反復思索,不愿讓韓央也被這場戰局波及。 小孩兒和那些破事沒有關系,也是今天才接觸到韓家。 韓央看見他時莫名放松很多,快步走了過去。 “老師,我回來了!” 霍刃發覺他有哭過的痕跡,彎腰道:“你還好嗎,他們欺負你了?” “怎么會?!表n央快速搖了搖頭:“我可兇了?!?/br> 他張開手用力抱了抱霍刃,有點舍不得松開。 老師聞起來好香啊。 是玫瑰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