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首歌一共過了六首, 一首因為旋律和其他組合的曲子有點撞，另一首則是因為歌詞寫得太rou麻。

    少年們前腳恭恭敬敬和出品人董事指導老師們致謝道別, 后腳就在電梯里互相甩鍋。

    “我就說不要在歌詞里喊那么多次寶貝——”

    “哎那首歌不就是用了個4536251嗎這算個毛的撞車??？”

    “謝謝你這個算偷懶的低級錯誤?！?/br>
    “隊長我寫的好累啊好想放假……”

    電梯還升到六樓時叮地響了一聲, 一個陽光俊秀的男孩站在門口眨了眨眼。

    六人同時沉默一秒, 站齊了恭恭敬敬道：“前輩好！”

    混這個圈還是要敬著輩分的。

    少年笑著揮揮手，走進來站在中間。

    他今年十五歲，已經快要出道一年，氣質在不斷蛻變。

    眾人靜默著等電梯往上升，同時打量這個男孩的樣子。

    “戚麟?！敝x斂昀喚了一聲：“你今年又要出新專輯？”

    “快做完了, ”少年很放松：“全英文rb, 跟之前計劃的一樣?！?/br>
    薄玦下意識問道：“你自己寫的？”

    “對啊?！逼蓣胄Φ溃骸芭雠鲞\氣, 也不知道成績會怎么樣?！?/br>
    電梯叮的一聲停到十樓, 他揮揮手和哥哥們告別：“有空一起玩啊?！?/br>
    等戚麟走遠了, 電梯繼續往上升。

    “他去年成績怎么樣？”

    “大爆?！敝x斂昀壓力山大：“一張專輯就有五首出圈的, 咱們公司超市都在放他的歌?！?/br>
    “他才十五??？”梅笙遙不可思議道：“他不變聲的嗎？”

    “寶貝兒你也才十四?！北～i伸手揉他頭發：“淡定?！?/br>
    梅笙遙好勝心很強：“我們出道也要爆紅！”

    “先不要管爆不爆的問題，”霍刃很冷靜，按著電梯按鈕等他們先后走進十七樓, 自己在后面收尾：“我們通過了初輪審核, 進入正式制作階段，還有至少六首歌需要做出來?！?/br>
    “不光是把詞曲寫完, 編曲和混音也要準備，”謝斂昀站在前面開門：“我們只剩三個月了?！?/br>
    眾人同時一抖，加快速度往客廳里沖。

    “先開會?！被羧星们瞄T框：“別急著寫——昀哥你把糖放下?！?/br>
    謝斂昀糖紙都剝開了，義正言辭道：“我最近用腦過度需要補補?！?/br>
    “你可以喝五谷粉?！被羧袚u頭：“把糖放下?！?/br>
    謝斂昀一推眼鏡冷酷道：“我當初就應該競爭上崗當隊長?！?/br>
    “然后人均體重一百五?！北～i涼涼道：“特別好, 和你特別搭?！?/br>
    池霽幫霍刃把白板拖出來，一圈人繼續琢磨之后的創作計劃。

    “六月交稿，五月初就需要全部雛形出來，留一個月編曲和修改?！被羧袑懙暮芸?，字跡在白板上遒勁灑脫，很有風骨：“首先是被斃掉的兩首，咱們打算怎么辦？”

    “我覺得情歌可以再整兩首，”謝斂昀叼著吸管過干癮：“最多再做一首慢歌，其他都要往勁爆和歡快的風格上找?！?/br>
    龍笳忽然道：“做戰歌怎么樣？”

    “戰歌？”霍刃轉身看向他：“你是說？”

    “跟夜店風不一樣，”龍笳跳下沙發，接過筆在旁邊寫關鍵詞：“是寫給所有在戰斗狀態中的人……他們可能在準備考試，在通宵趕項目?！?/br>
    “比方說，我哥在創業開公司，每天開會寫計劃書要忙到凌晨三四點?！彼J真道：“如果有很熱血的歌可以給他鼓勵打氣，他會更有干勁?！?/br>
    “應該有很多學生聽專輯吧？”池霽反應過來：“或者是剛好處在人生的重要階段，需要被激勵著往前走?！?/br>
    “我覺得很好，”霍刃點頭應了，在龍笳的字跡旁邊寫標注：“配樂需要氣勢宏大熱血?！?/br>
    “一首寫電子音樂，一首摻交響樂怎么樣?！泵敷线b笑道：“這也是證明咱們團商業價值和實力的方式之一啊，做出有史詩電影畫面的音樂，既流行又有古典感，效果應該很好?！?/br>
    “我剛好認識一專業搞這個的哥們?！敝x斂昀忽然道：“今天下午我們沒課，過去跟她聊聊？”

    電子音樂謝斂昀和梅笙遙都熟，但交響樂以及和聲方面還是需要行家指導。

    霍刃覺得靠譜，跟姜叔打電話匯報了這事。

    “行，你們出去的時候注意安全?！苯∧沁呥€在開酒局，說話時在掩著口打哈欠：“司機有事出去了，備用車鑰匙在你書架第三層角落里，叫龍笳去開?！?/br>
    霍刃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龍笳去年不是一直在和我們一起練習么？他考駕照了？”

    “今年過年時考的，”話筒那邊傳來點煙的聲音：“這小子十歲就跟著他爸開飛機了，穩，信得過?！?/br>
    霍隊迅速把車鑰匙交給龍笳，眼神里的崇拜不加掩飾。

    “姜叔和你說駕照的事了？”龍笳好奇道：“那下午我開車送你們去?！?/br>
    “哥，”霍刃小聲道：“你居然會開飛機……”

    “是直升飛機，沒什么難的?！饼報招χ鴰退針菲髦Ъ埽骸皼]什么難的，想學以后教你?！?/br>
    霍刃笑的像只搖尾巴的小白狼。

    他們戴著口罩集體出門，按著謝斂昀的指路沒過多久就開到了時都音樂學院。

    “我看看我那哥們到了沒有……”謝斂昀坐在副駕駛上一伸手：“祝姐，這里！”

    一個打扮很新潮的長發女人笑著和他們揮手，在校門口上了保姆車。

    “下午好啊，走，去時劇院，我樂團在那邊排練?！?/br>
    龍笳利落地嗯了聲轉手打方向盤，霍刃坐在第二排給她遞水：“謝謝您指導我們?！?/br>
    “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指揮系系主任祝銀，今年四十三?！?/br>
    眾人：?。?！

    “您看起來才二十多歲，”池霽下意識道：“沒有恭維您的意思……”

    “不生孩子沒災沒病?！弊ｃy笑的很得意：“恭維也沒事，我喜歡聽?！?/br>
    她是時都音樂學院的主力領頭羊之一，也負責時都愛樂樂團的排練指揮，在編曲方面偏學院派，平時也聽流行。

    祝教授帶著他們去了時劇院的私人辦公室，在聽清楚大概需求以后拿出幾本書遞給霍刃，開電腦演示幾種常見的音樂風格。

    謝斂昀用眼神示意隊長把編曲教材收了，蹲在旁邊聽激昂雄壯的交響樂曲。

    “我們是想用前奏和副歌的樂調把宏大感表現出來，”梅笙遙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給她看自己之前想的幾種demo小段：“但編曲可能還是要混電子音樂，需要保留流行的感覺?！?/br>
    “傳統樂器一樣可以很流行?！弊ｃy撐著下巴轉筆：“你想用電音控節奏推情緒，擔心小提琴音和鋼琴太死板平庸，對吧？”

    梅笙遙呆了兩秒，縮到霍刃旁邊默默看她。

    這女人是妖怪吧。

    霍刃坐在最前面，眼神亮了起來：“您的意思是？”

    “很簡單。就拿這個demo來說，”祝銀翻了一頁譜子，伸手指梅笙遙寫的beat：“這段如果用三角鐵和撥弦聲來表現，知道效果會是什么樣么？”

    眾人怔?。骸啊氰F？”

    祝銀笑而不語，領著他們直接去了日常排練的大廳里，和手下把情況兩三句說清。

    “我領一段，你們照著這個主旋律合奏?！?/br>
    她接過首席小提琴信手揚弓，堅韌明亮的琴聲起落揚起，數人即刻揚起手中樂器，讓管弦銅管與她手中的琴共鳴發聲。

    梅笙遙先前隨手寫的一小段demo在數十人的同奏中變得激昂慷慨，鋒芒感和新銳感完美到超出他們的想象。

    祝銀把提琴交還給首席，拎起三角鐵手腕翻旋。

    輕靈鳴響的金屬音突然就化作倒計時般的腳步聲，仿佛在被群鬼百妖們追逐著驟然加速往前，或慌亂或急切的情緒都表現的惟妙惟肖。

    交響樂聲回環重復開始再次演奏這一段，她又拿起木槌立在排鐘之側，迎著慷慨樂聲奏鳴銀鐘。

    這風鈴一般的排鐘音色不僅極有穿透力，一瞬竟給合奏樂章渲染出玄幻怪誕的光澤感，細聽也有無窮的魅力。

    他們不知不覺在排練廳一直呆到了晚上。

    謝斂昀和梅笙遙都是聽交響樂聽得靈感爆發，邊聽祝銀講解邊抬筆狂書，臨走前還在記筆記等著回家編曲繼續來。

    霍刃先前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個領域，今天從進門起就在不斷補課，腦子里新開了一大片存儲空間用來印書存書，在離開之前把書還了過去，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

    “你們其他幾首歌需要幫忙也可以找我?！弊ｃy送他們上車時笑著揮手道：“小謝有空帶我打本啊，好久沒見你了?！?/br>
    “包在我身上，”謝斂昀精神道：“專輯肝完我就有空了?！?/br>
    龍笳開著車再把他們載回spf的時候，后排三只睡的直接歪倒過去。

    薄玦好久沒有來這里彈琴，手癢著找人合奏了好幾首巴赫肖邦，薄玦順道去隔壁音樂劇組探班，差點被粉絲認出來。

    霍刃坐在副駕駛座還在回顧他們今天寫的主旋律，指腹按在五線譜上緩緩摩擦而過，唇角噙著笑意。

    這首歌太好聽了。

    有劈山斬海的氣勢，有一往無前的豪情，前奏一起就能控住人的耳朵，聽著這首歌去沖鋒陷陣，哪怕浴血斷骨也不會有半點畏懼。

    沒有半點電子音樂炮制出的挑撥神經式快感，有畫面，有張力，有拉扯起伏，七種樂器和鳴的那一瞬間能讓人血液沸騰到戰栗。

    “我也很喜歡這首?！饼報湛粗h處紅綠燈的變化，笑著道：“第二張專輯可以考慮做這種風格古典現代結合的類型，一定也很受歡迎?！?/br>
    “會的?！被羧泻椭x斂昀同時道。

    他們對視一眼，露出大大笑容。

    “一定會的?！?/br>
    -2-

    寫歌一時爽，拖稿火葬場。

    十首歌好不容易相繼出爐過審進入綜合編曲階段，最后兩首他們死活都憋不出來了。

    梅笙遙寫到最后抱著枕頭在地毯上打滾：“我要吃披薩披薩披薩——”

    謝斂昀癱在沙發上生無可戀道：“我這輩子不想做音樂了?！?/br>
    池霽蹲在旁邊給他們兩扇風：“醒醒，還有六天截稿?！?/br>
    “池霽你是魔鬼吧??！”

    他們分成兩組同時攻克，但不是調子太俗就是詞沒法配進去，怎么折騰怎么奇怪。

    薄玦寫到最后進入暴躁狀態，用四倍速彈卡農彈得鋼琴都在發抖。

    霍刃抱著一摞書發呆，冷不丁被龍笳敲了下腦袋：“隊長想什么呢?！?/br>
    “我在想……”他一時沒抱住書，彎腰撿本子時語塞道：“我想什么來著？”

    “隊長都大腦宕機了，”梅笙遙抗議道：“就是姜叔給的時限太短了！不可以這樣！”

    “我在想……”霍刃把掉落的書撿了兩三本，忽然又回過神來：“你們說寫歌詞這件事，是不是和寫詩一樣？”

    “詩詞在很長時間里都是古代版的歌詞?！?nbsp;謝斂昀保持著太字型癱狀，懶洋洋道：“但是咱們這張專輯走的是現代偏西方的流行風格，里面夾一首古風歌會很違和?！?/br>
    “那西方詩呢?！被羧邢乱庾R道：“我們剛好還可以寫一首慢歌，加點英式抒情？”

    “霍隊點讀機，你是不是已經想到合適的了？”薄玦立刻坐起來：“莎士比亞？”

    霍刃把懷里的《十四行詩》遞給他：“第十八首是最著名的那一首?！?/br>
    ——我怎么能夠把你來比作夏天呢？你比它可愛也比它溫婉：

    你的長夏永遠不會凋歇，你的美艷亦不會遭到損失，死神也力所不及。

    ……

    當你在不朽的詩里與時同長。只要一天有人類，或人有眼睛，

    這詩將長存，并賜予你生命。

    他坐在桌旁把整首長詩背完，客廳里短暫的沉默了幾秒。

    “我有理由認為，”謝斂昀平直道：“你在找機會偷懶?！?/br>
    霍刃歪頭看他：“沒人能質疑莎翁的文筆?！?/br>
    要是莎翁寫的詞都不夠動人，他們這些高中生也沒多少發揮余地了。

    “是寫的很好……但是有些地方的形容詞太多了，”薄玦把前后幾頁都看了一遍：“會不會又被審核老師用太rou麻三個字擋回去？”

    “這時候就要加入英文——”池霽不假思索道：“他唱前半段，我們幾個和聲唱英文歌詞，把交疊往復的效果用reprise的方式做效果?！?/br>
    他跳下沙發，把《春之覺醒》的音樂劇原聲帶光碟放進電視里，一路快進到了《touch me》和《the songporple summer》兩首歌的進度條。

    “你們聽這個編曲風格，是不是很適合念詩？”

    抒情溫柔，韻味悠長，而且很有時空感。

    薄玦招招手道：“好聽，再放一遍?！?/br>
    謝斂昀終于坐了起來，試圖和他們講道理：“但是一般寫情歌的時候，我們不會……”

    薄玦看向梅笙遙：“你覺得可以么？”

    梅笙遙點頭：“可以?！?/br>
    霍刃拎著門卡換鞋出門：“我去問法務部這個涉不涉及侵權?！?/br>
    龍笳回房間開電腦：“我去找國外的類似改編作品?！?/br>
    謝斂昀又倒了回去。

    “……你們真狠?！?/br>
    我當年拖稿都沒敢這么玩。

    還真就這么過了。

    法務部沒想到會有練習生找過來，拿著莎翁詩歌集去調相關版權卷軸，很快就給了肯定答復。

    十二首歌陸續通過初稿進入最終編曲階段，spf這邊也和愛樂樂團談好了合作，安排在七月到八月進行伴奏錄制。

    鐘逢雨帶著團隊來陪他們進行改編和混音模擬，連著半個多月都泡在灌音室里，天天戴耳機戴到耳郭疼。

    也就在這個節點里，姜叔終于再次出現了。

    他提前半年就在跑明年的資源和行程安排，這次再會面時直接把六個團員叫進保姆車里，開著車就往國際展覽館方向開。

    霍刃坐進去之后才發現副駕駛坐著裴如也，詫異道：“裴老師也來了？”

    “給你們安排了一個活，今天練習，明天彩排，后天現演?！?/br>
    “活兒？”

    “對?！苯迳焓忠煌颇R，語氣冷嗖嗖的：“這周末，封今開演唱會，你們去給她伴舞歷練一下，也算是換換腦子?！?/br>
    “封今？”梅笙遙下意識道：“我爸的師姐？”

    “spf的老牌天后了，她人很好，但不代表你們能在她演唱會上捅婁子跳錯舞步?！苯迮ゎ^掃了一眼他們六個：“這次好好跳，熟悉下演唱會的場地燈光調度，下次再上臺就是下半年了?！?/br>
    今年皇冠在做專輯，也一早簽署好保密協議，不方便在慶熙路露面。

    那些歌在出道之前都必須嚴格保密旋律，算是商業機密之一。

    他自顧自地點了根煙，看著窗外流逝的風景道：“下半年我要安排你們去別的前輩演唱會上唱歌，到時候就不是當個背景板編舞，是正兒八經在大舞臺上獨立表演，給前輩爭取時間換衣服喝水休息?！?/br>
    霍刃回過神來，快速應了一聲。

    他們真的離出道越來越近了。

    “對了，還有件事?！苯宄榱丝跓?，緩緩吐了口氣：“明年你們的行程表，我已經差不多都安排完了?！?/br>
    他這一年來忙的頭發都不知道白了多少根，明年工作量還得翻倍。

    “姜叔……現在才五月?！泵敷线b打著哈欠道：“你這也太急了?！?/br>
    “出道綜藝時間已經談好了，你們進《我是新人王》的新春檔，錄制時間在二月一日，二月十日播?！?/br>
    “二月到五月走推廣打歌流程，幾個舞臺要輪流過一遍，六七月錄制綜藝拍攝平面廣告，八月見面會和安排專輯制作，九月要開全國巡回演唱會，至少有四場?！?/br>
    “十一月到十二月可能要參與osc亞洲音樂大獎的慶典，其他幾個獎項安排看成績了?！?/br>
    “osc頒獎典禮！”謝斂昀突然從瞌睡中醒過來：“皇冠團必須拿皇冠！”

    霍刃眨眨眼：“什么？”

    “還有《我是新人王》！”龍笳快速接話道：“fifi組合冠軍記錄連著九個月沒被打破了吧？！”

    “沒有，”薄玦搖頭道：“戚麟去節目的時候打破記錄了，但他是單人出道，fifi霸的是組合榜?！?/br>
    霍刃有些茫然。

    姜叔神情復雜地看他：“你平時不看綜藝？”

    “隊長忙完工作都看書練琴去了……他今年才開始逛論壇和貼吧?！泵敷线b幫忙解圍：“反正上之前公司都會提前給預案的，沒事沒事?！?/br>
    “這些你們都清楚，平時沒事多拉著他看看電視?！苯宀惶判牡亩诹艘痪?，繼續跟他們說正事：“龍笳前年已經提前考過托福了，學籍的事情不用管?！?/br>
    “薄玦是外籍，有推薦信和內推，應該也沒事?！?/br>
    “謝斂昀這輩子都吃這碗飯，壓根就沒打算過讀大學，我跟他爸媽也早就答應了?！?/br>
    大叔看向霍刃和池霽，摘下墨鏡意味深長道：“你們馬上就要十八歲了?！?/br>
    “有些事情必須要做，但留給你們的時間并不多?！?/br>
    霍刃意識到他說的是高考。

    池霽很快道：“伯克利那邊我已經在準備材料了?！?/br>
    “十一月遞，提前批次可以在明年一月面試，最好卡在出道之前把這些事情解決掉?！苯孱h首道：“速戰速決，你實力很強，有百老匯和倫敦西區的幾個負責人和a卡的推薦信，我覺得問題不大?！?/br>
    他轉頭看向霍刃，語氣猶豫。

    “隊長，我知道你在這件事上沒太多壓力，腦子好使?！?/br>
    霍刃毫無懼意：“您希望我今年提前考？”

    他哪怕現在開始看書備考，時間都完全來得及。

    他九月十七出生，按理是高三那年滿十八歲，應該在明年考試。

    可按照姜叔給出的這個時程表，明年高考期間他們在最忙碌的時候。

    不僅剛剛出道需要去各個舞臺和電視節目里打歌跳舞，還要準備綜藝演唱會和新專輯。

    今年考試提檔進入大學，然后辦理手續保留學籍是業內常規的做法。

    ——留個學歷的底就夠了，延遲畢業之類的其實都沒有人在意。

    “不，”姜叔意味深長道：“如果你接受，我希望你明年高考?！?/br>
    是在出道的百忙之中，抽出兩天去參加高考。

    “我知道你不打算讀藝術類院校，志愿可能傾向于top2，比如時都大學?！?/br>
    “只要你考得上，微博熱搜第一就歸你，一整天?！?/br>
    謝斂昀下意識道：“熱搜不都是網民們自然搜索出來的排名嗎？”

    這種東西明明是大趨勢的象征，怎么可能說有就有，連時長都可以決定了？！

    “那是去年這軟件剛出來的時候?！苯宓瓛咚谎郏骸耙兲炝??！?/br>
    4g信號在被研發推廣，手機網絡用戶正以驚人速度瘋狂增加，流量的價格每個月不斷下跌，以后可能會便宜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門戶網站、娛樂論壇、官方電視臺已經開始微不可見的喪失優勢，全民狂歡的時代極有可能馬上就要到來。

    “你們以為，我這半年來連公司都不回，就是為了談那幾個綜藝代言的資源？”

    裴如也坐在副駕駛座不言一語，把玩著公司董事獨有的嘲風紋銀色鋼筆，眼神若有所思。

    姜叔戴回墨鏡，語氣平靜。

    “資本在對游戲規則下手?！?/br>
    幾家娛樂公司在cao盤搶新的戰場，這幾個月對彼此的博弈試探比前幾年的加起來還要多。

    “隊長?！?/br>
    霍刃立刻抬起頭看他，指節握的很緊。

    “我知道，哪怕從今年開始準備，你要同時面對的事情也有很多?！?/br>
    姜叔再度看向他，沒有任何保留。

    “裴老師和你講過，我同樣需要再說一次?！?/br>
    “進了這個圈子以后，你身上的一切，從樣貌，身材，歌聲，到你的私生活，考試成績，一切都可能成為被炒作的目標?！?/br>
    舊時代的戰場停留在電視臺和娛樂周刊新聞頭條。

    現在極有可能要變，甚至連天都要跟著變。

    其他五人靜默著看向他們兩，車內安靜到只有引擎的悶響聲。

    他們沒想到姜叔會算計到這種地步——也從未想過把高考這種事當做給天團助力的砝碼。

    裴如也抬眼看向后視鏡，觀察霍刃此刻的表情。

    “姜叔對你還是這句話?！?/br>
    “你如果不愿意，今年好好準備，六月安心考試，別的什么都不用管?！?/br>
    “你要是愿意賭，姜叔我拿團隊和資源給你博?！?/br>
    霍刃在這一刻能透過墨鏡讀出姜恕的眼神。

    決絕狠厲，如同幕后坐鎮的主帥。

    “二月出道，六月高考?！?/br>
    “你考不好，未來幾年都沒有翻盤的機會，公司未必還能給你空出假期?！?/br>
    經紀人聲音沙啞篤定，蓬勃的野心毫不掩飾。

    “但只要你考得上top2，微博熱搜第一就歸你一整天?！?/br>
    所有的曝光和關注都會盡數歸你，推波助瀾把你送上潮流的最高處。

    “霍刃，你賭不賭？”

    霍刃忽然笑了起來。

    “賭?！?/br>
    他直視著姜恕，笑容在此刻鋒芒畢露。

    “我如果不去，時都的狀元歸誰？”

    作者有話要說：

    紅包發評論前二十名啦~

    七千字爆更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