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薄年睜眼一看,是周遲旭在往他手心塞口香糖。 耳膜不舒服,薄年說話時都有些蔫蔫的:“干嘛?” 周遲旭見他一副懶得動的模樣,干脆將那塊口香糖又拿了回來,剝下了包裝紙,捏著其中一角送在了薄年嘴邊。 “起飛降落時耳膜疼,吃口香糖可以緩解?!?/br> 糖都喂到嘴邊了,就算薄年心里再別扭也還是張嘴接了過來。 那張惹人覬覦的淡粉色唇瓣微微撅起,在叼走那塊口香糖時,輕擦過男人的指尖,留下了一抹難以言喻的柔軟。 周遲旭心頭巨動,遞口香糖的那只手猛然一抖,手指蜷曲,直至緊緊握成了拳,放回了大腿上。 薄年整個耳膜都刺刺的疼,根本無暇注意自己的唇瓣剛剛擦過了什么,自然也未曾發現周遲旭的不對勁。 口香糖是薄荷味的,入口一陣清涼,兩邊換著嚼了幾口后薄年驚訝地發現,這玩意兒治耳朵難受確實有用,腮幫子動起來后,那陣磨人的刺漲感立刻便消失無蹤了。 他本想去拍周遲旭的肩膀,讓對方再給他一塊口香糖,待會兒飛機降落時可以提前嚼,然而這一轉頭卻發現,這人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右手指尖,也不知在看什么看的這樣認真。 薄年看了他幾眼,用膝蓋撞了撞男人的大腿,小聲道:“真的不難受了,再給我一塊,降落時用?!?/br> 周遲旭立即收回了看右手指尖的視線,又從包里拿了塊口香糖遞給他。 薄年接過了糖,又將臉湊了過去,盯著他的指尖問道:“你剛看什么呢?” “沒看什么?!敝苓t旭收回手,臉上看不出半分異樣,轉移話題道:“待會兒我爸媽會來機場接我們,到時候我們倆之間的稱呼會有些變化,我怕你到時候反應不過來,準備現在先告訴你?!?/br> 薄年:“洗耳恭聽?!?/br> 不就是改個稱呼,他們手都牽了,薄年覺得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 周遲旭看著他,半晌,低聲喊道:“年年?!?/br> 薄年:“……” 完犢子,感覺準備做少了。 小的時候,周遲旭看他不順眼,為了氣他喊他嬌氣包,一直從七歲喊到他們上了初中,兩個人都大了些,綽號不再叫了,周遲旭又只叫他的全名。 年年這種親密稱呼,除了母親林沛蘭與許久未見的薄父之外,很少有人再這樣叫他了。 薄年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名字會從周遲旭的口中說出。 偏那人喊他的名字時,像是提前演練過了千百次,僅僅兩個字罷了,溫柔繾綣纏人,愛意盈滿了心窩,濃烈的好似要溢出來了一般。 若不是男人那雙黑眸依然平靜無波,這一聲“年年”,帶著這樣濃烈的情意,喊得倒像是在表白似的。 薄年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像是真的在問,又像是故意轉移話題:“那我喊你什么?感覺喊什么都不對勁啊?!?/br> “我喊你…旭旭?” 他說完唇角一撇,自己都受不了:“我就不改口了吧,旭旭像在把尿……” 頓了頓,薄年補充道:“沒有罵你的意思?!?/br> 方才略顯焦灼旖旎的氛圍頓時在他這句把尿面前消失的蕩然無存。 周遲旭額角青筋直跳,恨不得鉆進薄年腦子里看看這人平時到底在想什么,又遲鈍,又會破壞氣氛,嘴巴還不饒人。 薄年“哼”了一聲,理直氣壯道:“小遲小旭都是他們長輩喊的,旭旭又聽著有歧義,當著你家那么多長輩的面,我總不能喊你老公吧?” “……” 喊我, 老公…? 周遲旭腦袋宕機了一下,連那點郁悶都被他拋之了腦后,回答的話語組織了半天都沒能拼合成一句完整的話。 薄年見他不說話,繼續道:“就算你家里人不介意,這個稱呼我也喊不出口啊,喊多了我都怕你反胃?!?/br> 畢竟他倆這關系,雖然中間綁了一紙合約,可要讓薄年對著周遲旭喊老公,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相信周遲旭一定和他想法一樣。 周遲旭深吸一口氣,拿起了一旁桌上擺著的雜志,強迫自己將放在薄年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沒好氣道:“改不改口都看你,別露餡就行?!?/br> 薄年長長地“哦”了一聲,抱起手機回道:“放心吧,這錢我也不是白拿的?!?/br> 這句話說完,兩人之間便陷入了互不打擾的安靜之中。 周遲旭盯著手中的雜志看了半晌,心思沉不下來,一個字也未曾看進去。 用余光去瞥薄年,便見這人抱著手機刷的正歡,一個眼神也沒分給他。 周遲旭頓時一陣氣悶,抓起手機氣勢洶洶地給盛焦發去一條消息,隨后便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 江城,某個平層內。 盛焦今天不用趕通告,剛睡醒吃了自己兄弟周遲旭的閃婚瓜,邊洗澡邊津津有味地將整個瓜給吃完了。 此時他一手拿著毛巾擦頭發,一手拿著手機點開,驚訝地發現兩分鐘前他遲哥給他發了條消息過來。 按照盛焦對周遲旭的了解,這條消息應該和薄年有關。 點開一看: 遲哥(戀愛腦晚期版):[薄年就是塊木頭!] 盛焦:“……” 第13章 見家長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便能到江城,薄年便沒選擇睡覺,而是把自己那吃到一半的瓜給重新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