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鶴停下晃動椅子，看向外婆：“我和顧老師？”

    沈明蕙原本只是想試探一下，見樓鶴這個反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她點點頭，往屋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顧西辭和樓鶴的爺爺外公不知道聊什么，笑得正開心，“該說實話了吧?！?/br>
    樓鶴心里有些慌，沒想到外婆看出來了，更沒想到外婆會直接點破：“您都知道了？”

    “怎么還‘您’起來了?！?/br>
    對樓鶴這個用詞，沈明蕙相當不滿意。

    樓鶴坐直了身子，“外婆，你會反對嗎？”

    “反對什么？”沈明蕙看向他。

    樓鶴試探地說：“我和顧老師在一起?！?/br>
    沈明蕙心頭一跳：“果然……”

    樓鶴這才意識到，外婆剛剛在套他的話，頓時感覺不妙。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樓鶴不敢開口說話，沈明蕙也沒有開口說話。

    樓鶴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明蕙的反應，見她沒有太震驚的表現，也沒有太生氣，懸著的心才放下。

    沈明蕙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多久了？”

    “兩年半?！?/br>
    沈明蕙往前推算了一下，也就是樓鶴出事住院那段時間，之后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很奇怪，那時候說不上哪里奇怪，現在可全都說得通了。

    “我說你過年為什么非要去顧西辭家?！?/br>
    當時誰都攔不住，不讓去也要去，沈明蕙為此氣了很久，還把黎晏姿和黎晏笙一人數落了一頓。

    “他們都知道？”沈明蕙問樓鶴。

    樓鶴見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點頭道：“是，都知道?！?/br>
    沈明蕙重重地嘆了口氣：“要是我不問你，你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樓鶴忙道：“我也正在找機會和你們說?！?/br>
    沈明蕙也說不上來心里是個什么感受，得知樓鶴和顧西辭在一起，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沒有太生氣，或許是因為顧西辭這么多年一直在認真地照顧樓鶴。

    她問樓鶴：“那你們相處和睦嗎？”

    “挺好的，顧老師他對我很好?！睒曲Q往屋里看了一眼，他坐的位置看不到顧西辭他們。

    沈明蕙自然知道顧西辭對樓鶴很好，這段時間生活在一起她能夠看得出來，過去那么多年也多虧了顧西辭的照顧。

    她說：“我的意思是，你確定你對顧西辭的感情是喜歡，而不是依賴嗎？”

    這不是樓鶴第一次被問起這樣的問題，他很堅定地說：“外婆，喜歡和依賴我分得清，我喜歡顧老師，我對他的情感開始時或許是有依賴的成分在里面，但現在沒有了，現在是喜歡，是愛?！?/br>
    聽他這么說，沈明蕙心中也就有數了，“那他的父母知道嗎？”

    “知道，也同意我們在一起，他爸媽對我很好，他外婆對我也很好?！?/br>
    樓鶴把貓放下，來到沈明蕙的身邊，半蹲下，握住沈明蕙的手：“外婆，我想和他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輩子?！?/br>
    “你還這么年輕，就確定要和顧西辭過一輩子？”

    沈明蕙心里還有些膈應顧西辭的年紀，顧西辭和黎晏笙一樣大，大了樓鶴16歲，這樣的年齡差太大了。

    “你知道你們在一起要面對什么嗎？外界的干擾不說，就光是你們之間的年齡差，現在他看著還年輕，再過十年呢？”

    “外婆，我想過的，這些問題我想過很多遍?！?/br>
    樓鶴認真地和沈明蕙說：“我不是一時興起，也沒有被戀愛沖昏頭腦，我和顧老師可以一起走完一生，未來或許我們會爭吵，會有不同的意見，但我們會克服?！?/br>
    沈明蕙聽樓鶴說出這番話，感覺到他和以前不同了，長大了，也有擔當了。

    沈明蕙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也就不說什么了?！?/br>
    “你同意？”樓鶴眼里亮晶晶的。

    沈明蕙笑著說：“我同不同意，你們兩個都在一起兩年多了，有了感情基礎，想拆也拆不散了?！?/br>
    樓鶴趴在沈明蕙的腿上，撒嬌地喊著她：“外婆，謝謝你?！?/br>
    沈明蕙像擼貓一樣，摸著樓鶴的頭：“你高興就好?！?/br>
    搞定了外婆，還有外公和爺爺。

    樓鶴重新抱起貓坐回躺椅里面，不知道應該怎樣和他們兩個開口。

    沈明蕙看出了他的擔憂，和他說道：“你外公那邊我去幫你說，至于你爺爺，讓你爸去說?！?/br>
    樓鶴果斷搖頭：“還是我自己去說吧?！?/br>
    這是他和顧西辭之間的事情，怎么能夠讓別人開口，應該由自己出面解決。

    “你確定要自己說？”沈明蕙問他。

    樓鶴堅定地說：“我確定，我自己說?！?/br>
    沈明蕙看他如此堅持，也就隨著他的意思，“那我就不插手了?！?/br>
    晚飯過后，樓鶴把顧西辭叫到房間里面，把事情告訴了顧西辭。

    下午發生的事情，樓鶴晚上才說，顧西辭覺得樓鶴挺能藏事的。

    從沈明蕙下午和晚飯時對她的態度，也不難看出沈明蕙沒有反對他們兩個在一起。

    樓鶴說：“現在就剩下外公和爺爺沒說，我找個時間給他們兩個說了?！?/br>
    顧西辭：“倒也不用這么著急?！?/br>
    “早點說了，事情不久能夠早點解決?！?/br>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鳖櫸鬓o自然是清楚的，可兩位老爺子年紀畢竟那么大了，“要給他們留點時間適應我們在一起的狀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