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紀(44)重重一擊
書迷正在閱讀:君不見、我和老婆之間多了一個好兄弟、女帝竟被黑人奴隸艸成母狗、我的清純女友與饒舌說唱黑人的推特情緣、她合不攏腿(全本+番外)、合歡宗圣女的yin虐之旅、古惑女仔番外篇-細犬褻鳳、紅塵修仙路、天狂傳說之柯南、天狂傳說之游戲王
第四十四回·重重一擊 2021年8月4日 燕陵做夢都沒有想到,他會從琳陽郡主的嘴里聽到如此令人震驚及難以置信的事情。 他心口狂震,臉色鐵青。 只覺得整條后背像置身在冰天雪地一般的,嵴梁骨一陣發冷。 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像似要凝固一般。 他把齊湘君視為生命之中的摯愛,他對她有著無條件的最深信任。 打從一開始,燕陵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齊湘君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可燕陵做夢都沒有想到,齊湘君會欺瞞自己。 琳陽郡主的話語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結結實實的正中他的心口。 燕陵只覺得整個人虛虛蕩蕩,腳下都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幾乎要立地不穩。 這是自從他流落于殷境,遭受大難,心性得到了淬煉之后所遭遇到的最大的打擊。 直至此刻,他心中仍然不愿意接受這樣一個事實。 他分明能夠感覺到齊湘君對他若有若無的那一絲情意。 那絕對不是騙人的。 他不愿意去相信齊湘君背地里對他有所圖謀,在暗算他,這當中定然有什么隱情或內幕!以齊湘君現時的身份地位,她根本沒有必要弄那么多的手段,她若果真要支持車少君,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宣布,甚至連遮遮掩掩都不需要。 因為她是身份地位皆超然無比的巫神女,以她這般身份親自公布這樣的決定,哪怕是位高權為重如楚王,怕也必須認真的考慮。 燕陵拳頭緊握,牙關緊緊咬著。 直至此刻,他仍然不愿意相信剛剛琳陽郡主與關南之間的對話。 因為他決計不相信,與自己青梅竹馬自幼定下婚約的齊湘君,會這樣欺瞞于他。 可雖然他不愿意相信,但琳陽郡主剛剛那句齊湘君心中早已有了喜歡之人,早已有了未來的夫婿人選。 這句話仍然如同夢魘一樣,縈繞在燕陵的心頭,怎么也揮之不去。 琳陽郡主說出這句話的真實性究竟有多少?他真的難以去確定。 從燕陵自幼相識齊湘君開始,齊湘君便是一個各方面都完美得幾乎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人。 她就像高高在上,從仙界降臨于凡塵的神女一樣。 是那么美麗不可方物,圣潔得讓每一個在她面前的人,皆會不由自主生出一絲自慚形穢。 如此完美無瑕,典雅圣潔的美人,燕陵甚至無法想像,世上還有哪位男兒能夠出色到令她另眼相看。 而且當兩人初次見面的那晚,燕陵親口曾經問過齊湘君,她是否已有喜歡的人時。 齊湘君對自己的回答中,親口否認了。 想及于此。 燕陵終深吸一口氣,將那縈繞在心頭的夢魘狠狠的揮散。 但究竟是他徹底放下對此事的糾結,還是他心中深處,對此不愿意再細想下去,便不得而知了。 隔鄰的屋子里,琳陽郡主癡纏著關南,似乎還想再繼續與她的情郎到榻上歡縱。 但燕陵卻聽到關南說道。 「今晚就先到此為止吧,世子應該要回來了,一會世子還要找我跟年大人過去談話?!?/br> 琳陽郡主聽得似乎有些失望。 但知道自家情郎待會還要談正事,倒也非常罕見的沒有無理取鬧。 只是戀戀不舍的說道,「那好吧,但人家明晚還要再來找南哥你?!?/br> 「知道了,你這小sao貨?!?/br> 隔壁的屋子里,接著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音。 等到兩人穿好衣物之后,燕陵聽到了琳陽郡主發出的伊唔親嘴聲。 兩人親了一會嘴后,才聽到他們打開屋門,下樓去的聲音。 燕陵這時候才悄悄的從屋子里熘出來。 藏身在陰影處,看著兩人已經走下樓去離開小樓,燕陵目光閃動。 今晚潛入車少君的府邸里,實是發現了太多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燕陵這個時候絕對還不能離開。 因為剛剛他從關南的嘴里,聽到他說提及「年大人」,這三個字立刻就讓他聯想到了一個他恨之入骨的人。 年姓在王城內是很罕見的姓氏,在燕陵的印象里,此姓氏的王公大臣似只有兩三人。 但偏偏姓年的人之中,有一個正是當初參與了襲擊他們姜氏一族的罪魁禍首之一。 楚國三大劍手之一的年仲!關南嘴里的年大人,究竟是不是他?這是燕陵必須要親自確認的。 看到兩人的身影已經離開了小樓,燕陵才終于借著夜色,悄悄的尾隨著過去。 燕陵看到,關南送琳陽郡主離開之后,便拐彎朝著車少君府邸的東北方向行去。 由于此前燕陵與車少君之間并沒有什么交集,他的府邸也僅僅只是在幾年前跟著友人來過一次。 當時來的還只是他府邸的西園,對于車少君府內的建筑分布,燕陵并不熟悉。 他只能遠遠的跟著,一邊小心翼翼的避開巡邏的哨衛。 幸好燕陵如今的感官在氣的加持之下,已達常人難以企及的地步,加之關南的足音沉穩,遠遠跟著總算 是沒有跟丟。 燕陵親眼看著他走進了東北方向的一座院子。 關南那若隱若現的聲音不久傳進耳中。 「年大人來了沒有?」 「回關公子,世子跟年大人已經在里面等公子了?!?/br> 「世子回來了么,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br> 「是,關公子?!?/br> 燕陵聽到關南腳步匆匆走了進去。 燕陵聽得精神一振,車少君回來了。 還有關南口中的那個年大人也都在,想到這里,他連忙隱藏好身形,等到幾個仆從從院子離開之后,燕陵立刻悄悄的摸了進去。 燕陵放緩腳步,悄聲無息地靠近院子內那座別致的屋舍。 他看到屋舍的后方有株可以掩藏身形的大樹,于是悄悄的躍到了樹上,凝聚耳力,側耳傾聽。 「世子,年大人?!?/br> 關南打招呼的聲音便清楚地傳進了耳朵里。 車少君那平易近人的聲音接著傳進耳中。 「關南,你來啦,坐?!?/br> 車少君招呼關南坐下之后,這時另外一把男聲終于在燕陵耳邊響起。 「關公子?!?/br> 燕陵聽得一顆心完全沉了下來。 他就算做夢都不會忘記這把聲音。 關南口里的年大人,如燕陵所猜的那樣,果不其然正是三大劍手之一的年仲!除了靖川公子關南之外,年仲竟然也是車少君的人。 燕陵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一股怒火在他的胸口里匯聚。 他幾乎是必須盡力的克制住自己,才能夠壓制住心頭那股激蕩的殺意。 年仲究竟是從何時開始便效力于車少君的?當初他在前往鄴城的路上遭到了襲擊,背后的指使者,是否有車少君參與其中?齊湘君又是否知道這些事?一系列的問題,在燕陵的惱海里交叉迸現。 他的臉色陰沉的難以言語。 關南的聲音傳進了耳中道。 「世子今晚與月姬之子的約見結果怎樣了?」 車少君回答說:「今晚只能算是在湘君的引薦下跟他正式認識,具體的情況如何,還得等他回去跟月姬說了之后才清楚?!?/br> 年仲不屑的道:「有巫神女親自出馬拉攏于他,這小子歡天喜地都來不及了,何愁他不上鉤?!?/br> 車少君語氣溫和地糾正道,「話倒不是這么說?!?/br> 「我能感覺到,現在的他跟以前傳聞中的他已經完全不同,他雖然迷戀湘君,但并不代表他沒有判斷能力?!?/br> 年仲聽得冷哼一聲。 「真是想不到,這小子當初墜下瀑布竟然沒有死,還能夠活著回來?!?/br> 只聽到車少君語帶些許欣然。 「也算是冥冥中自有定數,據湘君所說,他這次回來之后修為似變高了極多,連素來看人極準的湘君,也有些拿捏不定他的真正實力,只知在他失蹤的這段時日里,他身上必有奇遇?!?/br> 「縱然最終月姬不肯與我們合作,單單能夠爭取到他站在我們這一邊,對于我們而言,仍舊是如虎添翼?!?/br> 年仲跟關南兩人聽到車少君對燕陵的評價如此之高,似乎都有些難以置信。 「巫神女對這小子的評價竟如此之高?」 「比你們想象中的還要高?!?/br> 車少君溫言說道。 「我親口詢問了湘君,她的回答是燕陵現在的身手,應該不會在年仲跟關南你們任意一人之下,并且更認為他現在已能夠極大的影響到他母親月姬,要我用盡一切辦法都要拉攏到他?!?/br> 屋子里的兩人聽得震撼不語。 而躲在外頭樹上的燕陵,則更是聽得心口隱隱作痛。 從車少君的話中,他明明白白的聽到了,齊湘君欺瞞于他的這個痛苦事實。 他現在縱然不愿意接受,也必須得接受。 只是現在燕陵仍然弄不清楚的是,齊湘君對自己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感。 如果真如琳陽郡主所說,她早已有了未來的夫婿人選。 為何她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仍表現出一副藕斷絲連的情意呢?難道她刻意的表現出這些,純粹只視為了拉攏于他嗎?她心里所鐘情的男人,又到底是誰呢?世間還有哪個男人能夠讓典雅圣潔,完美得近乎沒有一絲缺點的齊湘君,對其芳心傾許呢?聽著車少君一口一個親熱的湘君。 燕陵不禁忍不住要猜想到,齊湘君所喜歡的人,究竟是否屋內那長相平平無奇的車少君?燕陵一顆心已經完全亂了。 這時燕陵又聽到關南說道。 「今天郡主去找過他,想看看能不能假裝跟他舊情復燃,好利用他,但燕陵完全不為所動,照我看,他現在除了巫神女之外,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打動他?!?/br> 「什么時候的事,為何我不知道?」 「是今天日間時候的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br> 車少君聽得似乎有些許慍意,「眼下正值跟申遙君對抗的關鍵時刻,商蝶這妮子任性刁蠻,你平日里多些看住她,千萬不要讓她摻進這些事情來?!?/br> 「我知道他跟燕陵從前關系特殊,所以聽到她那么說之后,我已經提醒過她了,不過郡 主性子刁蠻善妒,而我又不能時時跟在她身邊,就怕有時候她會壞了事?!?/br> 年仲插口道:「眼下池承君已在巫神女的游說下,決定站在平陵君與世子這一邊,若連公子都難以限制,就只能讓池承君出面了,最好把她禁足一段時間?!?/br> 什么,連池承君竟然也已經暗地里決定要支持車少君。 并且還是在齊湘君的游說下,改變此決定的。 這消息太驚人了!如果不是聽到三人密話,包括他在內,整個王都全都還蒙在鼓里,不知這驚人的內幕。 關南淡淡地說,「就這么辦吧?!?/br> 「司馬道現在雖然看似支持令少君,可是種種蛛絲馬跡表明,他支持令少君是假,暗地里跟申遙君勾結才是真?!?/br> 「世子安插的眼線近來發現,申遙君的心腹呂穆正在瘋狂追求舞天女,這正是測試雙方關系的最好時機,還是不要讓各種意外因素影響到世子接下來的計劃?!?/br> 年仲冷哼一聲,「不論是申遙君還是司馬道,他們進來的所作所為都太囂張了,完全就不把世子給放在眼里?!?/br> 「如果不是巫神女要世子保留實力,盡可能不要與他們起沖突,我早就想讓他們嘗一嘗我手中利劍的滋味了?!?/br> 車少君沉吟道:「根據湘君的情報,申遙君的身后有殷地勢力參與其中,非同小可,眼下不宜與對方起激烈沖突,只能徐徐圖之?!?/br> 「不錯,有巫神女親助于世子,現在世子手頭的力量突飛猛進,不用過太久,總有讓年大人殺個痛快的時候?!?/br> 躲藏在屋外的燕陵,心神震蕩。 聽得整個背嵴骨都是涼的。 今晚齊湘君才對自己的說,她是經過近來連日的考察之后,才選擇支持車少君的。 可從屋內三人的對話里,齊湘君早就已經完全站在了車少君的那一邊。 被心中最心愛的心上人欺騙的感覺,痛苦的難以用言語形容。 如果不是燕陵必須沉下心來,靜靜的聽他們接下來密話的內幕。 他幾乎都難以保持平靜的心境。 車少君隨后又對兩人交代了一些交給他們去辦的事情。 之后才分別離開。 而燕陵也知道了他所在的這個院子,正是年仲現在藏身的地方。 難怪在他回來之后,不論怎么打聽,都幾乎沒有聽到年仲的消息。 原來他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的躲在車少君的府邸里。 燕陵悄悄從樹上下來。 他冷冷地看著前方的屋子,心中想著當初的那筆血債,日后一定要找機會跟年仲討回來。 眼下時候已經不早,今晚燕陵已經聽到了很多他想聽以及不想聽到的情報。 這個地方,以后他必然還會常來。 本來應該要走了,但是鬼使神差的,燕陵最后臨時起意,跟在車少君的身后,來到了他自己所住的院子。 他所住的院子位于府邸的西園,跟其他地方不同,這里是有時常有守衛在巡邏的。 車少君進去之后,燕陵等待了片刻功夫,等到守衛的巡邏出現了空檔,他才悄悄的閃掠了進去。 院子里的主屋透著燈光。 屋子的前堂沒人,車少君應該到后屋里歇息去了。 跟納了幾個妾侍的令少君不同,車少君至今為止,似乎都沒有聽到他有納半個妻妾。 燕陵尋思著應該是聽不到什么機密的了,但最終還是決定悄悄的看一看,如果沒有就明晚再來。 燕陵借著夜色的掩護,一身黑衣的沿著院子的墻角,悄悄地繞到了主屋的后方。 出乎意料的,一把熟悉的脆聲突然傳進了耳朵。 「世子,您回來了,讓秋鳶來伺候您上床歇息吧?!?/br> 「嗯?!?/br> 躲藏在窗邊外不遠處一株樹梢外的燕陵,聽到這把聲音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震。 他怎會忘記這把聲音。 那正是齊湘君在齊家一直陪伴于身邊的貼身侍女,秋鳶!這個年紀僅僅比燕陵小一歲,嬌俏可愛的侍女,以往每次燕陵到齊家去的時候,她總是跟在兩人的身后,嘰嘰喳喳。 跟性情清冷的齊湘君不同,秋鳶是一個極致活潑可愛的女孩子,甚至比起珊瑚更加活潑。 由于她是齊湘君貼身侍女的關系,按照原來的兩人的婚約,當初如果燕陵跟齊湘君完婚之后,若無意外的話,秋鳶也會跟著齊湘君作為陪嫁的丫鬟一同嫁給燕陵為妾。 可是現在,她竟然出現在車少君的府邸里。 并且還以侍女之身,要伺候車少君歇息。 怎么會這樣?燕陵覺得難以置信。 但接下來,一個更讓燕陵無法置信的是,他竟然聽到秋鳶在為車少君寬衣服侍之后,語氣中竟還略帶著絲絲緊張地問。 「世子,您今晚去見了小姐,需要秋鳶服侍世子就寢嗎?」 只聽到車少君頓了一下,接著回答道。 「秋鳶,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的,不要再問這樣的問題了?!?/br> 秋鳶的聲音無比的失落,「是……世子?!?/br> 一陣沉默之后,又聽到車少君突然說道。 「明日我會給你一筆銀 錢,把你送回你靖川的家里吧?!?/br> 秋鳶似乎聽得一震,有些驚慌地問。 「世子……您……是要趕秋鳶走嗎?」 車少君輕輕一嘆,放緩聲音,回答道。 「湘君把你安排到我府里來,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我明白湘君安排你到我身邊來的用意,但你知道,我的心思從來都不在男女之事上?!?/br> 秋鳶聽后,有些焦急地說:「可是……世子明明跟小姐……?!?/br> 「那是不同的?!?/br> 車少君溫言,卻又斬釘截鐵地打斷道。 「湘君把你安排到我身邊來服侍我這么久,其實一直都委屈你了。我是知道的,你更希望與你家小姐一同嫁給燕陵,而非是我商羽?!?/br> 「沒有的事……世子,我……」 秋鳶有些焦急的辯解道。 「行了,秋鳶,明天我就安排人手把你送回靖川的家里吧。這些年來你一直服侍著你家小姐,很少跟家人團聚,你好好跟家人團聚一段時日吧?!?/br> 「等到將來你家小姐大婚之時,屆時她要如何安排再決定吧。當然,若你有了意中人,想要嫁人也是可以的,你家小姐是個非常開明的人,你若有意中人,她定會為你高興?!?/br> 「世子……」 「行了,你先回去歇息吧?!?/br> 「是,世子……」 秋鳶聲如蚊蚋地退下了。 燕陵聽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他現在終于知道,齊湘君喜歡的人是誰。 車少君,商羽!這個身為楚國王室貴裔,文質彬彬,有禮賢下士之名,但是長相平平無奇,各方面都實在讓人無法拿之與齊湘君相配的人。 竟然是齊湘君真正喜歡的人!喜歡到連她從小到大,形影不離的貼身侍女,都將她安排到他的身邊來服侍他。 而且聽到車少君親口明言,這是兩年前在燕陵遇襲之前,齊湘君就已經做此安排了。 也就是說,在齊湘君當初與燕陵有婚約的時候,兩人早就已經相識,并且已經暗中相戀了。 而燕陵由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一無所知。 這一刻,燕陵只覺自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心中翻騰起滾涌的醋海,強烈的到極致的痛楚,更是令他呼吸亦變得艱難。 現在最重要的一個問題。 就是齊湘君與車少君之間的關系,究竟已經發展到了哪一步?只要單單一想到他的新婚妻子,跟關南之間婚前的相戀關系。 他就不得不懷著酸澀痛苦的心情,去揣測齊湘君與車少君之間的關系。 與公孫晴畫完全不同的是,這是令燕陵感到極度痛苦,甚至連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他跟齊湘君自幼定下婚約,又是青梅竹馬。 從他懂事時起,他幾乎每年都會有一小段時間,到齊府小住。 可直到遇襲之前,兩人的年紀都已近于成年。 燕陵與齊湘君之間的親密程度,最多也就到了互牽小手以及親吻她面頰的程度。 燕陵不知多少次,想要去吻齊湘君那芳香迷人的玉唇。 可是每一次在她典雅高貴得如天仙一般的仙顏面前,看著齊湘君如玉石般明亮的美眸,燕陵總是自慚行穢,每次想吻她的玉唇,最終都鼓不起勇氣。 可是現在,當他暗中發現到齊湘君早在兩年之前,就已經跟車少君暗地里相戀。 他實在不敢去猜想,相戀的兩人私底下究竟做過什么親密性的舉動。 單單只是腦海中,浮現起齊湘君那絕美的仙顏,被他以外的男人吻過。 燕陵的一顆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用力的狠狠揪住,痛得難以呼吸。 倘若齊湘君主動的對某個男人,獻上她迷人的香唇,與對方唇舌相吻。 燕陵便有一種心中最圣潔的事物,被他人玷污的劇烈痛楚。 至于更進一步的事情,他更是連想及的念頭都不敢有。 燕陵承認。 這一刻,他義憤填膺!怒火攻心!內心更是妒忌得無法言語!他只能在心中不停安慰自己。 他心里清楚,齊湘君的為人一直都如她所表現的那般典雅高貴,完美無暇。 她身為身份地位超然于世的巫神女,跟世俗的女人,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再一個,就是從車少君的剛剛的表現來看,他實乃自制力極強之人,強得令燕陵也不得不佩服。 秋鳶雖然只是齊湘君身邊的貼身侍女,但她模樣嬌俏可愛,雖無法跟珊瑚比擬,但至少與千卉也在伯仲之間。 否則亦不會被齊湘君安排至車少君身邊。 關于車少君不好美色,從不流連煙花之地的傳聞,燕陵早已有所耳聞。 但權貴子弟在男女之事上的放縱,燕陵深有體會。 即使車少君有不好美色的傳聞,他也是聽過就算,并不是特別放在心上。 直到這一刻,燕陵親耳聽著車少君面對秋鳶這樣的美色,竟然無動于衷,立場堅定的叫人難以置信。 他才知道,車少君這方面的確是個真正的君子。 在這一點上,他比起 自己要強太多。 燕陵心中苦澀,醋海翻波。 他妒忌了!強烈無比的妒忌車少君!妒忌他竟能得到完美圣潔如齊湘君的芳心!燕陵幾乎是費盡一切氣力,方壓下這酸痛的心境。 另一個問題,浮現在他腦海。 當初姜氏一族遇襲,齊湘君是否知情?甚至,是否有參與呢?燕陵與齊湘君的婚事,天下皆知。 作為三大氏族之一的齊氏一族,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做出毀約的決定。 而且,齊太公當時尚在,極注重氏族聲譽的他更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但有一個前提,如果他燕陵死了,那么婚約就自動失效。 這是最為簡單,也最為便捷,并且沒有任何后果的解決方法。 只要姜氏找不出證據,沒有留任何活口,整件事情就天衣無縫,誰也不知兇手是誰。 可若真是如此,整件事情就嚴重到了極點。 即便心中痛楚不堪,燕陵仍強自搖頭。 「我絕不相信,湘君會參與到這么狠毒的事情中來?!?/br> 此時,他聽到秋鳶離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而車少君這邊已經獨自一人上床歇息了。 燕陵心頭紛亂,他一咬牙,跟著秋鳶的腳步聲來到了院子的另一側。 秋鳶進屋之后,燕陵來到屋子外。 接著,就聽到了屋子里隱隱約約的啜泣聲音。 燕陵輕輕一嘆,心中有些不忍。 跟家族里其他侍女盛雪盛梅她們不同。 秋鳶由于是齊湘君貼身侍女的關系,她當初原本的身份會隨著齊湘君嫁入姜氏,而同樣嫁給燕陵為妾。 因此燕陵跟秋鳶的關系是相當親密的,甚至遠遠比當時燕陵跟齊湘君之間的關系還要更加親密。 現在見到她被齊湘君安排送到車少君的身旁,服侍于他。 卻被在男女之事上有著強大自制力的車少君處,受到冷落。 以至于此時一人獨自回房,在屋子里自哀自憐的啜泣著,燕陵心中有些心疼。 就是在這個時候,燕陵的耳旁突然聽到了秋鳶一邊啜泣,一邊低聲呢喃的聲音。 「燕陵公子……秋鳶真的好想念你……?!?/br> 「秋鳶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在這里……你帶我走吧,燕陵公子……」 燕陵聽得心頭狂震。 如果不是他確定,自己的行蹤絕對不無可能被秋鳶這么一個小丫頭發現。 聽到她一邊哭泣,一邊所說的話,燕陵真的被嚇了一大跳。 聽著秋鳶啜泣的話語,燕陵心里更加心疼。 雖然如果此時,燕陵當著她的面現出身形,肯定能讓她轉哭為喜。 但燕陵知道,現在他不能這么做。 車少君的府邸里現在有靖川公子,更有三大劍手之一的年仲,這些人每一個都絕非省油的燈。 如果他此時現身,固然可已讓秋鳶心情開懷起來。 但只怕秋鳶情緒的改變,絕對瞞不過車少君等人。 所以他還得強忍著。 他剛剛已經聽到,明日車少君要把她送回靖川的家里。 燕陵知道自己真正該出手的時機是什么。 再忍幾晚。 聽著她在屋子里低聲壓抑的哭泣,燕陵暗嘆一口氣,強忍不舍,終于離開了。 回到姜氏,夜色已深。 今夜發現的內幕,實在太過于驚人。 燕陵想了想,最終還是先行到了他母親所在的小樓,看看他母親是否已經睡下。 如若沒有,這些重要的事現在就必須告訴她。 不過,燕陵顧慮于邑上公子祁青現在是他母親明面上的戀人,所以在進入小羅樓后,他刻意的放緩了腳步。 登上母親所在的三樓,小心翼翼的沿著長廊,往最后一間房間走去。 但才剛走幾步,燕陵的耳邊就聽到了一陣陣壓抑的呻吟聲。 「嗯……嗯……啊……」 他母親在屋內與男人交歡時的呻吟聲。 毫無疑問,此刻邑上公子祁青正在姜卿月的房內,在榻子上cao弄著他燕陵心愛的母親。 「啪啪啪……」 rou體的撞擊脆響,若隱若現的傳進了燕陵的耳朵。 與此同時,伴隨著祁青低沉的喘氣聲,還有他母親那只聽上一句,即能讓任何一個男人渾身上下熱血沸騰,猶若天籟的嬌吟。 都在陣陣的刺激著燕陵一顆心。 燕陵心中一嘆。 他有些明白,為何母親此前會跟他說,他父親似有意無意地要成全她跟祁青。 在燕陵回來的這段時間里,他母親幾乎沒有一晚不跟祁青上床歡愛的。 任誰發現,自己心愛的妻子跟別的男人晚晚恩愛行房,心里肯定堵得發慌,極之難受。 燕陵只能暗嘆一口氣,難受的悄悄離開。 回到所住的院子里,回屋之后,妻子已經睡下了。 在燈火的照映下,海棠春睡的公孫晴畫容顏嬌美。 看到她的玉顏,燕陵又不禁想起今晚他偷聽到的,琳陽郡主跟關南之間的對話。 想到眼前這美貌端莊的妻子,婚前與她的情郎在一起時,每次都主動的用她的紅唇吮弄著那關南的roubang。 并且還次次主動溫柔的讓她的情郎,在自己的檀口中射入濃稠的陽精,還將之吞吮下肚。 想及于此,燕陵一顆心不禁又酸又痛。 沒有驚醒妻子,燕陵小聲的脫去外衣,悄悄的爬進被窩中,輕輕摟住妻子的小腰,沉沉睡去。 翌日,天尚未亮,燕陵便醒了過來。 醒來后,思緒紛雜,令他難以入睡。 見到妻仍睡的香,他悄悄地下了床,披上衣物,接著便到母親所在的小樓下方,等待母親起身。 天色微微見亮時,一陣足音從樓上傳來。 邑上公子祁青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燕陵眼前。 看到祁青一副春風滿面的模樣,燕陵心里不由得思忖。 昨夜祁青必然是在他母親赤裸的動人胴體上,盡情的馳聘,并且如他父親燕離那般,盡情的將他無數的子子孫孫,用力的灌射進到他母親的花宮深處。 想到他母親夜夜與別的男人盡情歡愛,而深愛著母親的父親,卻只能獨自忍受著這噬心的痛苦。 燕陵一顆心也如刀子血淋淋的割開一般,痛得難受。 他微微深吸一口氣,作出了決定。 祁青似乎有些意外于燕陵一大早便在此。 他臉上微微一個錯愕,朝他走過來,主動打招呼道:「三公子,怎么這么早?」 祁青性情高傲,又備受燕陵爹娘以及兩位舅舅器重。 以往見到燕陵的時候,心高氣傲的他,神情總是比較冷漠的。 因為他心里并不是特別看得起,燕陵這樣一個終日流連于花叢的世家子弟。 認為燕陵有負于他爹娘的威名。 不過在燕陵重新回到姜氏一族后,祁青發現,曾經的那個滿是稚氣的少年,在流落于外界的這段時間里,似乎已一夜成長了起來。 那個曾經想法天真,行事幼稚的少年,已消失不見。 如今的祁青站在燕陵的跟前,他心中總有一種錯覺。 眼前這個目光凝聚,舉手投足之間氣度沉穩異常的青年,已經是一個各方各面,都已經獨當一面,讓人必須正視起來的人物了。 「有點事情要跟我娘說?!?/br> 燕陵朝他微微點頭,算是跟他打過招呼。 「祁公子請坐,剛好有點話,我也想要跟祁公子談談?!?/br> 祁青一愣,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著在他的跟前坐下。 「不知三公子有什么話,想跟祁青說呢?」 侍女盛梅這時候端著茶水跟早點過來,擺放好后,燕陵揮手讓她先下去。 接著親自給祁青身前的茶杯斟滿一杯茶。 然后才輕描淡寫地道:「有個問題,我想親口聽祁公子回答?!?/br> 祁青眼眸微微一瞇,「什么問題,三公子請說?!?/br> 「我知道祁公子現在跟我娘在一起,若我爹沒能回來,我對此并不會有太大的意見,但我想反問祁公子,若有朝一日我爹回來了,祁公子會怎么做?」 燕陵的話音落下,祁青的臉色便凝重到了極點。 他停頓了好一會,才沉著聲問道:「祁青想請問三公子,問出這個問題是何用意?」 「三公子是否想告訴祁青,三姑爺他……尚在人世?」 燕陵能明顯感覺到在自己說出這個問題之后,祁青神情變得緊張起來。 同時他的目光里尚有隱隱流露的不悅。 但這一刻,燕陵已經決定要為他父母之間的事情,盡他這做兒子的責任。 燕陵淡淡的道:「坦白說,這個問題我現在也沒法回答祁公子,不過,我當初是跟我爹一同墜下瀑布的,我既然能活著,我爹存活的可能性也不能說沒有?!?/br> 祁青聽得沉默了下來。 好一會,他才望著燕陵,道:「三姑爺武技過人,按照常理,本就應該早回來了,可是連三公子都能安然回來,三姑爺至今卻一直音訊全無,我明白三公子的想法,但我們卻不能不承認,三姑爺回來的可能性并不高?!?/br> 燕陵見他避而不答,卻并不打算放過他,而是窮追不舍的道。 「這我自然知道,不需要祁公子明言。我的問題是,假若我爹回來了,祁公子打算會怎么做?」 兩人之間,登時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 過了良久,輕柔的足音從后方的小樓陣陣傳下來。 一身素白宮裝的姜卿月,正款款從樓梯口步下。 燕陵瞥了遠處動人的美貌娘親一眼,這才淡淡的說道:「這個問題,祁公子可以回去慢慢想,不需要現在就回答我?!?/br> 「不過我在這里鄭重的跟祁公子說吧,我希望能夠聽到祁公子如實的回復?!?/br> 祁青目光異樣地凝望著燕陵。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沉聲道:「這個問題,待祁青想好之后,會給三公子一個明確的答復?!?/br> 燕陵點了點頭。 此時,姜卿月終于從樓上下來。 「你們在說什么呢?」 見到情郎正與愛兒在亭子里坐著說話, 姜卿月那春情滿溢的絕美玉容,微微掠過一絲驚愕,與些許的不自然。 因不久前起床之時,姜卿月又耐不住情郎的糾纏,半推半就地又給后者脫個精光,光著身子被壓在身下,給情郎的rou具插得神魂顛倒,一大清早地又再次高潮了一回。 她明明已多次告誡過自己,祁青只是她的情人,并非她最深愛的丈夫。 與他在一起之時,不可過份沉迷于和祁青的rou欲情潮之中。 可每晚與祁青同床共枕,他的欲望都似揮灑不盡似的,除去她月事來的日子之外,祁青幾乎每晚都要與她行房。 現在更是發展到起床之時,祁青亦時常要纏著跟她做,不在她身體里射上一回,絕不罷休。 每每給情郎的挑情手段逗弄,姜卿月便魂都丟了,各種告誡亦拋諸腦后。 想起晨間在屋內的榻上,她主動騎坐在祁青的身上,與情郎十指緊扣,仰面閉眸,用力拋聳腰臀,盡情taonong著情郎那根水淋淋的堅硬大roubang的情景,姜卿月便覺心中愧疚難言。 強自收起心思,行了過去。 燕陵微微一笑,起身道:「哦,娘,沒什么,回來之后還一直沒有跟祁公子坐下說話呢,看到他出來,就坐下說了一會兒。祁青收起臉上的異樣,跟姜卿月寒暄了幾句,隨后先行離去?!改銊倓偢钋嗾f什么呢?他的臉色似乎有些奇怪?!?/br> 姜卿月是若有所思地道。 燕陵微微一笑,「沒什么,敘敘舊而已?!?/br> 姜卿月訝然地瞧了愛兒一眼,她當然感覺得出愛兒沒說實話。 但她對兒子有無條件的信任,他既然不說,她這作母親的亦沒必要去逼問。 「陵兒這么早過來,是否有什么事要跟娘說?」 想起了昨晚的發現,燕陵一顆心又不禁隱隱刺痛起來。 他輕輕一嘆:「我一大早來找娘,的確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娘你說?!?/br> 姜卿月正容道:「你說?!?/br> 燕陵隨即把昨晚的所有發現,事無巨細地告訴了母親。 姜卿月聽完,玉容不禁微微倒吸一口涼氣。 「陵兒的這些發現……實是太驚人了,娘必須跟你爹私下詳細參議才行?!?/br> 頓了頓,她細審愛兒的臉色,見他雖神色鎮定,但雙目之中流露出的痛楚,卻是怎都掩飾不住。 姜卿月知道愛兒終發現自己的心上人齊湘君心有所屬,那人卻并非是他,而受到了極深傷害。 她心中一痛,不禁盈盈起身,從身后溫柔地摟住愛兒的身子,玉唇在他的面上深深一吻,道:「陵兒,發現這樣的事情實屬無奈,你現在必須振作起來?!?/br> 躺倚在母親芳香溫柔的懷內,燕陵心中的痛楚終難以壓制。 他緊緊地反握著母親的玉手,臉色痛苦地道:「我很不甘心,我燕陵有哪一點比不上車少君!」 「我真的……很想一劍殺了他,可卻知道若真那樣做,湘君也未必會因此愛上我,我燕陵仍將永遠只是個失敗者,我……」 姜卿月玉手捧起愛兒的臉,肅容地凝視著他道:「陵兒,看著娘!」 姜卿月深知,齊湘君是她愛兒的軟肋。 因為她,現在兒子已表現出了心魔的征兆,這絕不是一件小事。 若不能消除愛兒的心魔,他以后修行之路,或將造成極嚴重的打擊。 見愛兒目光凝望著自己,姜卿月鄭重地道:「你要記著,你是個男人,絕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一蹶不振。而且在你身旁,你還有你的新婚妻子,還有你的幾位紅顏知己,你若因此而一蹶不振,陵兒怎對得起她們?」 燕陵急促地喘了幾口氣,他咬著牙,道:「娘教訓得是,孩兒不該如此……」 姜卿月見他清醒過來,欣慰地看著愛兒。 看著他眼中仍未完全褪去的痛楚,姜卿月不禁放緩了聲線,道:「只要巫神女尚未嫁人,一切就還有機會,千萬不可自哀自憐,更絕不能自暴自棄,知道嗎?」 看著心性本已變得堅毅的愛兒,這一刻終因最心愛的女人而罕見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姜卿月憐愛地捧著愛兒的臉,柔聲道:「你還有晴畫,還有你跟娘多次提過的秀璃,珊瑚這幾位紅顏知己,還有娘也永遠都會在陵兒你身邊,振作起來,陵兒……」 說罷,姜卿月憐愛地俯下身去,紅潤的玉唇緊緊地貼上了愛兒的嘴唇。 「娘……」 燕陵十分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剛喚出口,已被心愛娘親芳香的紅唇緊緊的吻住。 自燕陵長大之后,他已很久未與娘親有過這般親密的舉動了。 且以往小的時候,姜卿月素來都是輕吻他的臉龐,但她現在卻是如對待一個成年男子般,唇對唇地吻著自己。 燕陵不禁受寵若驚地摟住母親芳香盈體的柔軟身軀,親密地與她嘴唇相貼,互相傳遞著母子之間的綿綿情意。 半晌,姜卿月的紅唇方緩緩地離開愛兒的嘴唇。 燕陵的鼻間仍縈繞著娘親那動人的唇香。 他似仍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方才與心愛的母親溫柔地相吻過,不禁情不自禁地再次往前,嘴唇再一次吻了吻姜卿月的玉唇。 瞧著眼前這英俊愛兒罕見流露的憨態,姜卿月愛憐伸出蔥白玉指,如小時候逗弄他般捏了捏他的臉頰,柔軟的嘴唇再次主動在愛兒的唇上最后吻了一口,才道。 「好了,陵兒,振作起來?!?/br> 燕陵的雙目終恢復了清明。 見到娘親眸中流露的nongnong愛意,他深吸了一口氣,親密地在姜卿月雪白的玉頰上輕吻一口,道。 「讓娘擔心了,孩兒知道該怎么做的了。今晚,我會到車少君的世子府里,先探一探他的虛實?!?/br> 他打定主意,必須堅強起來,絕不能讓包括他娘親在內的深愛著他的諸女失望。 姜卿月欣慰地點了點頭:「陵兒盡管放手去做,娘會盡最大能力,在身后支持你?!?/br> 「不過……」 她話鋒一轉,對愛兒正色道。 「陵兒你這身潛伏隱匿的技藝,雖旁人難及,但若在面對巫神女的時候,切忌要千萬小心,因歷代的巫神女雖未必都精通武事,皆她們皆擁有神秘的精神異力,在靈識感應方面異于世人,一如陵兒你傳承于劍圣大人的氣一般?!?/br> 「陵兒雖能輕松偷聽到車少君等人的密話,但如若有巫神女在場之時,盡可能不要靠得過于,更千萬不能出現在她的視線范圍之內,否則會有被巫神女感應到的可能?!?/br> 燕陵聽得心中一凜。 他自是知道母親的告誡,絕非無的放矢。 母親是在提醒自己,切莫因為自己的過于自大,而在齊湘君面前露出馬腳。 事實上,燕陵曾聽到齊湘君親口訴說過,她發現殷地魔女藏身楚都之事。 只不過因齊湘君在自己的面前,一直表現出對他若有若無的情意,一時令燕陵忘記此事。 現聽母親提起,燕陵這才心中凜然,知道自己現在絕不可大意。 他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 燕陵坐馬家族的一輛馬車,吩咐御者駛入車少君所在的府邸。 半個多時辰后,車子抵達。 燕陵下車,讓御者守在外頭,自己則邁步行往世子府的大門。 守在世子府大門的兩個侍從,警覺的目光向他投射了過來。 燕陵面上掛上微笑,道:「勞煩跟世子通傳一聲,姜氏的燕陵到訪?!?/br> 兩侍從一聽是姜氏的月姬之子,皆神色一震。 兩人連忙恭敬道。 「是燕公子,請進?!?/br> 「快去通知世子,說燕公子來了?!?/br> 「是?!?/br> 「燕公子,請隨小人來?!?/br> 燕陵微笑邁步,跨進世子府大門。 在侍從的帶領下,燕陵來到了府邸的后殿。 「燕陵兄!」 未入殿內,車少君欣喜的聲音已先一步送入耳中。 他那張方正的臉容,滿是欣喜的出現在眼前,快步向燕陵走來。 「昨日方在湘君那處談完,今夜燕陵兄便親自登門,實是叫商羽驚喜不已,快,快請進……」 如不是昨夜清楚的偷聽到,車少君與關南年仲等人的對話。 從車少君此刻熱情四溢,毫無半分破綻的言行,燕陵實真的很難聯想到,他在自己的面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在此之前,燕陵認為右相司馬道又或申遙君是整個王城內城府最深,最難對付的人。 可見識了車少君之后,燕陵認為車少君的城府,說不定比前面那兩人更深。 他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你絕對不會去懷疑他所表現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 車少君就是能令你感覺到他發自肺腑的誠意。 坦白的說,這樣一個人若作為好友知己,絕對是件令人如沐春風的事。 只可惜,他卻是自己的情敵。 兩人之間注定只有對立一途。 除非,車少君能主動放棄齊湘君,讓后者投入自己的懷抱。 但……這可能嗎?燕陵內心搖頭,絕不可能。 車少君親切地握緊燕陵的手,把他迎入殿里。 「我知道燕陵兄夜訪到此,定是有事與我細說,因此把殿內的下人都叫離,這兒除你我之外沒有別的人,燕陵兄盡可放心暢言?!?/br> 燕陵微笑著與他分對坐下,道:「出門之時,我本想到湘君那兒的,但想著商羽兄未必有在湘君那,便先繞到世子府來,商羽兄有在,我便省去到巫園的功夫了?!?/br> 車少君手執滾水壺,親切地給燕陵沏著茶,一邊笑著道。 「那幸好燕陵兄沒去,實不相瞞,今日一整日,我都安靜的待在府上,就在等著燕陵兄是否會到訪,一刻都不敢離開?!?/br> 燕陵笑了笑。 他看著車少君手執水壺,為他沏著茶水的動作,似有些感慨地道。 「看到商羽兄沏茶,便讓我回想起湘君昨夜在竹屋為我倆沏茶斟茶的動作,真個教人回味無窮,真該把她也一起邀請過來的?!?/br> 「哈哈,看樣子燕陵兄亦有同感,知道看湘君沏茶便已是人間美事?!?/br> 車少君爽朗地笑道,「可惜,的確如燕陵兄說的那般,沒有把她一齊邀請過來?!?/br> 「但也無妨,若燕陵兄明日得空,我 們大可再結伴前往巫園,欣賞湘君沏茶的美景?!?/br> 燕陵微笑地道:「好,那便這般說定了?!?/br> 他面上雖是在笑,但心中卻已當頭一沉。 車少君在撒謊!甫一進殿,燕陵的鼻間便嗅到了一絲極淡的,幾不可聞的淡雅幽香。 這股香味,他異常熟悉,作夢都沒辦法忘記。 如不是他的五官在「氣」 的加持下,較從前十倍百倍的提升。 換成世上除阿公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絕無法捕捉到空氣中這淡不可聞的香味。 那股香味,正是齊湘君獨有的體香。 齊湘君刻下正在車少君的府邸里!甚至于,她極可能就在這座后殿的內里,靜靜旁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 燕陵面上雖未有任何表露,但心中卻早已再度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