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來就不屬于這片安詳
離開前,林芙回答了系統的最后一個問題,在墜崖時,她感受到梅麗莎的一生都在自己眼前,時間在流淌也呈環狀。 再一晃眼,世界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一撥,萬物重新歸位。 她的意識驟然墜入另一處時空。 她坐在一間由黃泥堆砌而成的土屋里。墻壁斑駁龜裂,泥土因風沙侵蝕而掉落一地,屋內光線昏黃而陰冷。 只有幾扇用來通風的窄小窗戶開在高高的墻上,那些窗戶像是某種冷漠的注視,透過玻璃映出她模糊的影子。 房間沒有門,因為沒有必要。 這里一貧如洗,劫掠與殺戮是常態,沒有人需要隱私,也沒有人有能力保護自己。 唯一的家具是一張用殘舊木板釘成的床,支撐著她孱弱的身軀。 房屋外,一排歪歪斜斜的板凳散落在風沙中,黑板孤零零立在斑駁的墻邊,仿佛一塊墓碑。 那是這片廢土上唯一一所所謂的“學?!?。學生只有零星的幾個,而林芙是這所學校的“老師”。 “老師”,人們如此稱呼她,尊敬她,依賴她,就像依賴一根搖搖欲墜的稻草。 按照常理,她本不該如此貧困。 可這是猶他那。 這片宇宙上最貧瘠、最荒蕪的一隅,窮極生惡,盜賊橫行,命如草芥。 她生活在一個早已被遺棄的角落,而貧窮在這里,不僅僅是物質的枯竭,更是靈魂的腐朽。 林芙并不真正知道自己是誰。 她沒有記憶,沒有來處。 直到那一天。 那是她還處于靈魂游離、漫無目的的時刻,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戴破舊氈帽的女人找到了她。 她看不清那女人的臉,只記得她的眼睛,深邃、空洞、破碎。 那女人沒有靠近,只是立于風沙之中,聲音穿透刺耳的沙塵暴,傳入她耳中: “林芙,十年后,一個能改變世界的系統會降臨。一定要抓住它?!?/br> 女人的聲音像是某種來自遠古的啟示,隨即被無盡的沙塵吞沒消失。 從那一天起,她才知道,自己叫林芙。 她曾經猜想過,她應該不是這個星球的原住民。 她讀過書,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內心深處保留著不屬于這片廢土的文明與秩序。 可她醒來的時候,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流浪者,隨波逐流于這片枯黃泥土與死亡之海。 這里沒有任何信號,沒有聯絡外界的可能。 偶爾有飛船降落在遙遠的高塔,但從未有人歸來。 這片泥土構筑的貧民窟是她的牢籠,也是救贖。 這里收留了她,帶給她一絲來自人間的溫暖。 猶他那的人粗野、愚昧、殘忍,卻又對她溫和、善良。 在她餓了好幾天,快要死去的時候,他們會把用命換來的干面包塞到她手里,哪怕他們自己因此餓死。 但善良從不會換來寬恕。 他們終究沒有逃過宿命。 各路勢力輪番而來,屠殺、焚燒、強jian...一切都像無盡的審判。 血流成河。 林芙站在那里,無法動彈,無法發聲。 她的手指冰冷僵硬,只能眼睜睜看著熟悉的面孔,一個個倒在血泊中。 高塔的部隊穿著黑色長袍,頭戴面具,像是某種古老宗教中的審判使徒。 女人、男人、孩子……沒有人幸免。尖叫聲在烈焰與沙暴中撕裂蒼穹。 林芙最后成了一名老師。 或許只是因為她無法做別的。 大概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這個世界早已腐爛到骨子里,但她仍然相信孩子們或許能活出另一種未來。 這十年里,屠殺不斷重演,尸體如潮水般堆積。 她對血腥早已麻木,可當她進入那些“副本”時,她見到的景象,依然讓她冷汗涔涔。 林芙走出屋子,坐在一張小小的椅子上,那椅子屬于一個她曾教過的孩子。 但那孩子早已死去,被人jian殺,尸體被隨意丟棄。 那一瞬,林芙的目光空洞,沒有悲傷,沒有憤怒,仿佛她的靈魂早已被反復撕裂。 更甚至于,她從副本歸來時,發現整個貧民區只剩下她一個人。 世界一片死寂,好似永遠不會好了。 她將頭靠在椅背,忽然想起那個神秘女人說的那個“系統到來的日子”。 那時,正對門的屋子正在被屠殺。 慘叫聲此起彼伏,血液從門縫中噴涌而出,像某種惡意的獻祭,染紅了黃土。 血液沿著地面蜿蜒流淌,竟然慢慢聚成了一個人形。 一個由鮮血構成的詭異血人。 血人沒有回頭,林芙卻感受到祂那雙空洞而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正被屠殺的家庭。 血人開口,聲音像是某種古老儀式中的咒語: “愿他們安息?!?/br> 然后,祂緩緩轉向林芙: “林芙,時間到了。你該走了?!?/br> 她無法拒絕。 血液翻涌,滾滾如浪,將她吞沒。 她的喉嚨、鼻腔、眼睛、耳朵都被血漿灌滿,每一個能發聲的器官都被無形的力量封住。 她開始顫抖,靈魂深處本能的恐懼席卷而來。 血人俯身低語: “林芙,你已享受數年的平靜。但你從來就不屬于這片安詳?!?/br> 黑暗降臨,她失去了意識,被強行拖入副本世界。 當她再次醒來,血人的聲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空洞、機械的系統音。 那聲音毫無感情,卻深深嵌入她的靈魂: “林芙,副本已開始,請完成你的任務?!?/br> ———— 想了一想,也不能一直只寫副本,不然也不叫“無限”,得叫“快穿”了,就寫一個為什么女主進入恐怖游戲的原因吧 本書某些方面宗教味兒有點濃,其實作者本人涉獵很淺,但不知道為什么寫著寫著就成這樣了